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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正复联盟篇 ...

  •   山姆走了两步,发现沙发上的两个男孩也跟了上来,“你们在干什么?回去待着。”

      “我不。”比利咬牙说。

      彼得也沉默地表明立场。

      山姆拿他们没有办法,他现在有点像老鹰抓小鸡中的母鸡,左右为难,随便走两步都会有小鸡屁颠屁颠跟上,还得时刻注意它们别被野兽叼走。没办法,他快速评估了一下帕克家的打斗环境。糟糕至极。客厅长且窄,布置得很温馨但家具拥挤,更不要说门口还堵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如果外面那些东西体型够大的话,或许能够挡在门口对付;如果体型不大又数量多的话——山姆深吸了一口气——那他只能指望它们也如大小一般容易对付吧。重拾起战斗本能,山姆先是从流理台上抽了把趁手的刀具,塞在后腰,然后抽出篓子里的棒球棍,拿在手上,调整到适合发力的状态,挪动脚步,慢慢接近那扇寓意不详的门。

      接着,他听到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刚脱离水面,耳边的声音从无到有,突破了那层隔绝性的薄膜,原本寂静的公寓楼中开始响起各种不同寻常的动静。

      山姆努力听了一下,其中最有辨识度的是犬类脚爪踩在地上的啪嗒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它们数量只多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这栋楼的回声太大,他感觉楼上和楼下也有。希望这只是他的错觉。还有一两个不紧不慢来回走动的家伙,它们听起来很奇怪,不像是寻常动物会发出的声音。

      他回头问:“你们听见的,是……这些东西?”

      “什么?”比利说,反应过来山姆说了什么,惊喜叫道:“是的。你也能听见吗?”

      彼得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不住地左右巡视,缩着肩膀喃喃自语:“我感觉到了……”

      小伙伴表现得很让人害怕,比利感同身受地抖了抖,着急地抓住对方的手臂询问:“彼得,你怎么了?”

      山姆顺着彼得游移的视线,发现男孩近乎屏住了呼吸,额头冒着冷汗,嘴唇苍白地盯着大门。

      “看着我,彼得。”山姆蹲下身,高大宽阔的身形带给人不少安全感,他空出一只手抓住男孩单薄的肩膀,促使彼得冷静下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害怕?你必须得说出来,我才能想办法帮到你。好吗?”

      被人一把从魔怔的状态中扯回来,彼得下意识点点头。

      “……好。”

      …

      “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其他更可怕的东西在接近。”

      比起在门外徘徊不去的那些家伙,未知生物光是逼近就带来的/恐惧感/才更令人崩溃。

      彼得低声细语,他不太想回忆这些,那种莫名的、提前感知到的、如同噩梦一般的恐惧情绪能够轻易淹没一切。本叔叔教他,说他不该因为害怕而逃避,就像学校里喜欢找他麻烦的学生们,他们和恐惧是同一类“不请自来”的事物,而且他看动画片里都是这样演的:主角的同伴光顾着尖叫害怕,错过了交流正确信息,导致主角后来也遭遇危险。彼得可不想自己也做这样拖累同伴的事,现在也不是在演电视,而是危机真实发生在了现实生活中。

      “这种感觉也在杰弗里失踪的那天夜里出现过,”彼得说,“我其实是先被惊醒,紧接着听见它们骚动起来,有什么东西开始撞门。”

      比利本想问他为什么当时没说,山姆抬手阻止了他,彼得明显受影响更严重,这几天下来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记忆力迷糊不清是正常的。

      山姆问:“那你是被什么惊醒的?”

      彼得说:“是一种感觉,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有个成语可以作为解释:警铃大作。

      要不是彼得肯定自己不是什么特殊变种人,山姆甚至怀疑他有超级直觉之类的能力,就像女人的第六感。他接触过的这类人不多,因为大家并不是天生直觉就这么敏感,而是后天锻炼来的,所以山姆对彼得的预感,第一反应是“他变异了”。彼得皱着脸,嘟囔:“如果真的是变异就好了。”

      山姆没感情地哈哈两声,握了握出汗的手掌,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彼得,你觉得来的东西危险吗?”

      彼得愣了一下,重新抬起头,小脸很严肃,他为自己说出的话做担保:“我觉得——很危险。你们……你们相信我吗?”

      比利重重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带过来的书包里也掏出一把小刀。

      山姆:“……”
      比利这孩子有时候省心到让人焦心了。

      就在这时,“砰——!”

      “见鬼的!”
      “什么东西!”
      有些放松警惕的三人顿时惊叫出声。

      “呜呜——!!”
      门外的犬类生物被惊动了,它们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纷纷掉头跑向帕克家的大门。

      山姆护住两个孩子后退到厨房。

      “是那个家伙吗?彼得,之前是那个家伙撞的门吗?!”

      “是它!”彼得努力抑制住尖叫。

      “非常好。”山姆尚且惊魂未定,因为光听声音,门外简直乱作了一团,呜呜叫的犬类生物咬住了敲门的家伙,疯狂撕咬着,拖拽着,敲门的家伙扒住大门,发出了凄厉的嘶叫。那家伙划在门上,听起来有着尖长的手爪,似乎掀翻了几只对手,混乱中夹杂着几声小狗似的哀叫。但是很快的,更多寻声而来的家伙逮住了尖爪,死命将它拖离门前,尖爪嘶叫着,半边身子挣扎陷入了墙面之中——太见鬼了!三人难以置信地盯着墙壁,墙壁变成了会呼吸的血肉,仿佛尖爪再用力一些,就会突破这层屏障,来到现实世界。不过断断十几秒钟,等到门外重新安静下来,三人才逐渐回神。山姆握着棒球棍的手指节用力到作痛,他慢慢找回呼吸,喃喃道:“非常好,至少现在我们知道那天晚上来敲门到底是谁了。”

      “感谢《三只小猪》的故事。”

      不知道是谁咕哝了这么一句。

      “所以,”山姆摸了满脑门的冷汗,并没有从大门方向挪开目光,“那天晚上,彼得感到逼近的危险就是这个家伙,它像刚刚那样,想悄无声息地破门而入,但两次都被其他东西阻止了。”

      “那我听到杰弗里的那声惨叫……?”比利忙问。

      “你说听到他被狗咬,很可能是被误伤了。”山姆分析道。

      即便杰弗里存活的希望不高,两个小孩听了还是很高兴。

      山姆不想打击他们。他侧耳听了一下,重新靠近大门,突然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抽出小刀往门缝处挑了两下,招呼两个男孩也过来看。

      “这是什么?”比利刚伸手,就被山姆按住,“别乱摸。”

      “看起来像蛛丝。”彼得抬了抬眼镜,小声嘟囔。

      “你管这——么粗的东西叫蛛丝?”比利大拇指和食指圈了个小圆圈,他一点都没有夸张,不由白了脸,“天啊,我再也不敢看霍比特人和哈利波特了。”

      山姆:“……”

      我是个成人,成年人不会怕蜘蛛,当初丛林作战的时候什么虫子没见过,他内心作想。

      ——但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蜘蛛?

      山姆忍不住捂住眼睛:“够了,我拒绝幻想没见过的画面。”

      彼得安慰大个子男人:“你想想看刚才敲门的可怕家伙,就会觉得大蜘蛛都可爱起来啦。”

      山姆·拒绝侮辱可爱这个词·威尔逊:“……不,这一点都没有安慰到我。”

      山姆深深叹了一口气,掏出一格信号都没有的手机看了眼,然后去推了推窗户,窗户纹丝不动,尝试大声呼救,也无人应答。

      “你们说,现在开门的话,我们会看见什么?”

      山姆和两个男孩对视一眼,握上了唯一能被打开的门把手。

      …

      冰冷。

      寂静。

      除了这两个词,他们想不出其他话来形容门外所见。

      注意到空气中飘着的不明絮状物,山姆警惕地带着两个男孩退回了屋子里,但是没退两步,他就被黏住的鞋底困住了。

      “威尔逊先生!”彼得惊叫道。

      回头一看,山姆登时倒一口冷气。

      眨眼间,他们竟然已经身处异地。准确来说,公寓楼还是公寓楼,房子摆设也依旧是彼得家的样子,但他们就好像在开门的瞬间来到了镜像世界,这个世界长得跟原本的世界一模一样,大厦、街道、标志性建筑物,但天上不是蓝天,还不断落下雪花一样的白色絮状物,也没有人生活过的迹象,到处都是一副荒废的样子。

      “这里还是我家吗?”彼得喃喃道。

      梅婶婶一天拖一次的干净地板上积着难看的黏渍,家具蒙着灰尘,墙纸剥落,天花板角落结着蛛网。

      “虽然这样说很难相信,但是彼得,这里应该还是‘你家’。”山姆说,用夹克外套罩在头顶,招呼他们出来看,“不知道空气中飘着的白色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们戴上帽子,把手缩进袖子里,捂住口鼻。”

      “好的。”

      男孩们照做不误,包得只露出两只眼睛。

      山姆站在门口,向他们示意公寓楼通道内的各种痕迹。这是男孩们原本除了声音,根本看不到的东西——帕克家大门被撞出了好几个凹陷,半个门锁被扯了出来,外面墙上还印着被反方向拖走的两道长长抓痕。

      彼得后怕地盯着那扇损坏严重的大门,“……如果它继续撞下去,是不是就会闯进我们家?”

      比利也看得发愣,“……很难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正复联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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