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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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两边是大片大片荒芜的农田。
一栋栋农家小楼零星地坐落在田间。
胥靳语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他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扶着方向盘，风从车窗吹进来，把他的刘海向后吹去。
不过半天时间而已，他已经像一个真正的老司机了，车行驶得很平稳。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个人。
小女孩端正地坐在中间，谢涵可怜巴巴地靠在车门上。
谢涵最开始是偶尔偷偷瞟那个小女孩一眼，发现她无动于衷之后，就开始正大光明地盯着人家看。
博士就已经很像个机器人了，呃……他是说之前的博士。这个小女孩比博士更像一个机器人。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座的正中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腿上，双眼目视前方，眼睛很久才眨一下。
她的小脸肉嘟嘟的，皮肤白嫩，一看就受到了很好的照顾。
也许是哪家被掳走的大小姐，谢涵心想。奇怪的是，他竟然对这个小女孩一点食欲都没有。
这太奇怪了，他哪次不是看见活人就流口水。难道说这个小女孩不是活人？她真的是一个机器人？
谢涵摇了摇头，绝对不是，哪有逼真到这种程度的机器人。
应该没有……吧？
小女孩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对他笑了一下。细细白白的一口牙，嘴角的弧度很是标准。
谢涵身体明显地一抖。别笑了，笑起来更奇怪啊喂！
前方几十米远的路边，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那里，七八条野狗围着那辆轿车，把车子咬得七零八碎。
金属碰撞的声音很是刺耳。
两条狗咬着车门，把车门整个卸了下来，车里早已死去多时的人被拖了出来，立刻就被野狗团团围住。
皮肉撕扯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就像在看动物世界，弱肉强食，捕食者和被捕食者，这一幕几乎发生在末世后的每一天。
胥靳语收回目光，红色的汽车从猎食现场飞快地掠过。
一条野狗从腐肉中抬头，对着汽车驶过的方向吼了一声。它的鼻子的地方没有皮肉，暴露着森白的骨头，一只眼睛缺了眼珠，只剩下一个洞，另一只眼睛像一块灰白色的石头。
谢涵回过头来，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公路。是丧尸狗啊。
傍晚的时候，胥靳语把车开进了一条小岔路。
夜间行驶非常危险，更重要的是，作为唯一的司机，他需要休息。
他们停在了离路口最近的房子前面。
这是一栋独栋的三层小楼，光秃秃的，周围都是荒地，没有遮挡物。
大门锁着，谢涵伸手拧了一下门把手，“咔哒”一声，把手掉了。
“……”
谢涵退后一步，正要暴力踹门，突然被拽了下衣角。
他低下头，看着身边的小女孩，小女孩仰头看着他，指了下旁边。
谢涵：？
他被小女孩拉到墙角处，只见房子侧面一道小小的侧门，门上的油漆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灰白的颜色，几乎和这裸露的水泥墙融为一体。
侧门上面的亮子开着，刚好小孩子能钻进去的大小。
不是吧……
谢涵低头看小女孩，只见小女孩对着他肯定地一点头。
他回头去看博士，胥靳语远远地站着，双手抱胸，见他回头也是果断地一点头。
……
竟然要一个小女孩去打前锋么。谢涵伸手敲了敲门，把耳朵贴在上面听了一会儿。
门后什么响动都没有。
行吧，既然你们坚持。
谢涵伸手把小女孩高高地举起来，看着她很是灵活地翻了进去，门后传来落地的声音。
然后又听到了蹬蹬蹬跑步的声音。
大门开了。
一进门就是客厅，很是空旷，沙发、茶几和电视柜，一目了然。
谢涵把警棍打开，一间一间检查。
厨房没人，厕所没人，另一边的两扇门一开一关，谢涵先进了开着门那间。
那是一个小小的储物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光线来自侧门上的亮子。
谢涵刚刚踏进房间，墙角处一个东西就扑了过来，他急忙闪开，只见一个头发灰白的丧尸扑到了房间门口。
谢涵上前，一棍子敲在了丧尸后脑勺上，丧尸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门外是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和刚刚走到厨房门口的胥靳语。
谢涵和胥靳语对视了一眼。
那个丧尸刚刚一直在那里，却没有攻击小女孩。
最后一个房间是间卧室，门上有很多抓痕，谢涵拧了一下门把手，门从里面锁住了。
里面不会还有人吧？谢涵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直接抬脚把门踹开。
里面没有人。
窗户开着，防护栏中间有一根管子向外弯着，留出一个勉强能过人的小洞。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从这个小洞跑了出去。
谢涵把衣柜搬过来，挡在窗户前。
二楼卧室里的丧尸被胥靳语轻松解决。三楼只有一个房间，和一道通往阳台的木门。
门后传来木头被啃咬的声音。
光线从门缝处透进来，在那窸窸窣窣的啃咬声中，木头渣子飞快地往下掉。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照这个速度，它很快就会把这道木门啃穿。
“是一条狗。”站在后面的博士说。
这么厉害？听啃咬声都能分辨出来？谢涵回头敬佩地看了博士一眼。
胥靳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说话。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门底下的缝隙处，刚好能看到一只狗爪子。
谢涵回头看着博士，用警棍指了指楼下，示意博士先下去。
胥靳语顿了一下，转身乖乖地往下走，走到谢涵看不见的地方，停住了。
木门下方的洞口处，已经能看到丧尸狗的嘴巴，长长的獠牙，每一下都扳下来一大块木头。
谢涵猛地一脚踹过去，一声巨响，木门整个向外倒了下去。
门后是一条高大威猛的杜宾犬，背上的皮毛大片大片地腐烂。从它身后望去，不远处的阳台上，散落了一地白骨。
丧尸狗冲了过来，谢涵双手握紧警棍，正要给它迎头痛击，却见丧尸狗一矮身，从他身侧钻了过去。
！！
谢涵急忙跟着追下去，紧张得耳鸣。
他三两步跑到二楼，太好了，博士还好端端地站在二楼下一楼的楼梯那里。
见他下来，博士看了一眼走廊尽头。
只见走廊的尽头处，丧尸狗歪着头看着这边，残缺的舌头搭在獠牙外面，身体几乎静止了。
博士转身飞快地下了楼。
谢涵站着没敢动，是真不敢动，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它太敏捷了，绝对能很快追上来。
丧尸狗和谢涵对视着，又把头偏向另一个方向。
刚刚下楼的博士又蹬蹬蹬地回来了，谢涵头都痛了，心说你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跑回来送死吗？
他还戳了谢涵一下。
谢涵没好气地转头，只见博士左手一把菜刀，右手一把切肉的尖刀，他把那把尖刀刀柄朝前递了过来。
谢涵刚伸手接过，眼角的余光中，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带着一股腥风。
谢涵矮身，然后立刻回头。他已经发挥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那只丧尸狗只会更快，它在落地的瞬间就灵活地转身，马上又冲了过来。
谢涵没空管博士了，他被丧尸狗重重地扑倒在地，太近了，强大的冲击力使他们一起向走廊深处滚去。
警棍和尖刀散落在走廊上。
丧尸狗的脖子很粗，粗到他几乎握不住。他们翻滚到厕所门前停下，那张带着腥臭的狗嘴就在谢涵上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他甚至看到了獠牙上残留的碎肉。
胥靳语握着菜刀追了过来。
这下谢涵从推着丧尸狗的脖子变成了抓着它的腿。
活人显然比丧尸美味，胥靳语一靠近，丧尸狗就想往他那里冲。
这条狗力气奇大，谢涵一下子竟然没抓住。它朝着胥靳语扑了过去，胥靳语往右边一蹲，菜刀从丧尸狗的侧面划过，拖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谢涵急忙爬起来，向丧尸狗跑去，半路相遇的时候，他迅速转到丧尸狗侧面，抱住它的身体一个翻滚，撞在了墙上。
他被垫在下面，双手死死地抱住怀中挣扎的身体。
胥靳语跑过来，他双手握紧菜刀用力劈砍下去，“吭哧”一声，丧尸狗的头被砍了下来，滚到了走廊中间。
谢涵放开了手中的尸体，瘫倒在地。好累，比普通丧尸难搞太多了。
楼下客厅里，小女孩无知无觉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
半夜的时候，能听到外面野兽的咆哮声，一阵接着一阵。
他们在这里修整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就带走了几件衣服和几把刀。能吃的食物是没有的，想都不要想，衣服也只带了几件，还是谢涵坚持要拿才带走的。
在胥靳语看来，最好什么都别带走，他能在别人床上睡觉已经很勉强了，穿别人衣服？那不可能。
刀是必要的，这个没话说。
上车的时候，小女孩比划着要坐到副驾驶去。相处一天一夜了，谢涵还挺喜欢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主动帮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又获得了一个弧度标准的笑。
高冷比较适合你，小妹妹。谢涵僵硬地想。
行驶途中，小女孩好奇地这里碰碰那里碰碰，然后又回头来看谢涵。
谢涵努力咧开嘴做了一个微笑的动作，太难了，这个笑估计和她的有得一拼。何必互相伤害呢？
谢涵渐渐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好像格外喜欢他。
胥靳语从后视镜里瞟到这一幕，他眯了眯眼，默默踩下油门。
车子突然加速，惯性使他们往后一个猛仰，有一种飙车的感觉。
谢涵想“哇哦”一声，张了张嘴，只发出了干巴巴的喉音。
谢涵：“……”
看来高冷也很适合我，Orz
后视镜里，驾驶位的人微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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