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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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的男人双手握着钢管高高举起，砸下来的时候带起惊掠而来的破空声，来势汹汹，势如破竹。却在距离丧尸头顶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谢涵左手握着那根钢管，手腕下压，硬生生把钢管夺了过来。
他用右手接过那根钢管，横挡住斜劈过来的另一根，钢管撞击的声音无比清脆，带起一路火星。
大力撞击之下，对方的钢管脱了手，掉在地上咕噜咕噜一路滚远。谢涵从右往左轻轻一挑，男人头部受创，软趴趴地晕倒在地上。
后背挨了一棍，谢涵手肘往后一扬，牢牢夹住了那根钢管，他在那人松手前抓住他的小臂，用力一甩，把人丢出去七八米远。
谢涵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看着人群的方向。
人群一瞬间死一般寂静，许多双眼睛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中间的男人放下碗站了起来，其他人都暗自捡起靠在脚边的武器。
谢涵站着没动，微弱的金属撞击声从不远处传来。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看了一眼严阵以待的几人，转身大步走向了仓库的位置。
他无意伤人。
这是他变成丧尸后第一次和人类站在敌对位置，他不想和自己的同类你死我活，即使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一盏大灯挂在工人宿舍的楼顶，冷白的灯光照在工厂的空地上，给每一个走过的人拉出长长的阴影。
谢涵提着那根钢管，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仓库门前。
这间仓库大门紧闭，锁链一圈一圈缠绕在门把手上，像是在里面困着什么巨兽。
谢涵抓着那根锁链，一点一点把它解开。锁链在门上碰撞着，他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身后一声爆响，谢涵握着锁链的手一顿，在他手边，铁门上一团密集的小洞，还在冒着白烟。
散弹枪的弹孔。
谢涵把锁链一把扯开，用力推开了大门。
“给老子转过来——”粗粝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间仓库里堆着一箱箱的货物，大门正对的地方，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靠坐在墙边，不知是死是活，右边的黑暗中脚步声凌乱。
看见他站在门口，黑暗中的几人往更深处躲去。这些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人，谢涵一个一个看过去，大多是女人，每个人都低着头避免和他的目光接触。
博士和小女孩不在这里。
谢涵转身，看着那个用枪指着他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长长的猎枪在他手中，就像是一个玩具。
“格奶奶的，被丧尸打进老巢里了，真是晦气！呸——”
男人皱着眉，脸上的横肉随着说话的动作抖动着，目光满是戾气。
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站在斜后方的台阶处，低头点燃了一支烟，烟头的火星在昏暗的背景中明明灭灭：“悠着点儿，抓活的……”
“活的？”男人嗤笑了一声，越走越近，瞄着谢涵脑袋的枪口下移，指向胸膛的位置，“本来就是死人，怎么抓活的？”
他说得没错，丧尸本来就是死人，要一瞬间让他失去战斗力，那就只能打头。被这种散弹猎枪击中头部，头会想被打爆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
不打头的话，就要冒着被反扑的风险。
博士和小女孩生死未卜，谢涵此时有一股孤绝的勇气，只要他没被打爆头，他就要撕碎面前的这两个人。他保证。
许久没有过的肾上腺素激增的兴奋感来袭，谢涵盯着男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右手抓握了一下，在钢管上留下清晰的指痕。更近了，更近了，这种猎枪，越近越有躲避的可能。
轻得几乎没有的脚步声带着熟悉的节奏传进耳朵里，谢涵眼睛一下子睁大，他盯着眼前渐渐走近的人，视线不受控制地瞄向他的身后，一片衣角在他视线中一闪而过。
不远处在烟雾缭绕中抬起头的男人呼吸一颤，手中的火光抖动了一下。
硬物敲击人体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正侧着头瞄准的男人停顿了一下，“砰——”地一枪打在了空地上，他用左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可置信地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满身血污的青年，本来应该圣洁的白大褂不知道溅上了多少人的鲜血，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他看着男人踉跄了一下，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上，右手还紧紧握着那把猎枪。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男人身后的。
他松了手，小臂粗细的木棒掉在水泥地面上，敲出沉闷的声音。
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男人握枪的手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极轻极脆。他弯下腰，手在衣兜里摸了一下，一把小小的手术刀猝不及防地扎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左手紧紧抓着他握刀的手。
胥靳语半蹲下去，双手握住手术刀的刀柄，一滴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滴在男人的脸上。男人惊恐地看着这个早该死去的人，双腿僵直，全副心神都集中在那把小小的手术刀上。
在三只手的角力中，纤薄的刀片缓慢而坚定地划开了他的喉咙。
胥靳语抽出手，站直身体喘了一口气。
躺在地上的男人气管被切开，每呼吸一下都从伤口处喷出血沫来。他张大嘴用力地呼吸着，喉咙里发出破烂的风箱被拉动的声音，他左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脖子，却无法阻止血液源源不断地灌进去。
血液流进气管，几分钟内，他就会窒息而死。
谢涵看着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博士，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像一个痴呆。从把人放倒到尘埃落定，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啊——”一道女人的尖叫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远远站着的几人都面露惊恐，看着胥靳语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比丧尸还可怖的恶鬼。恶鬼配丧尸，也许这才是他们这个组合的真谛。
胥靳语再次弯腰，从男人软趴趴的手中捡起了那把古老的□□。
他漫不经心地摆弄了一下猎枪，枪口从人群掠过，停在了夹着烟的男人身上。
按照这把猎枪打穿铁门的威力，可以轻易地把人打成筛子。
那只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火光在半空中一晃，转着圈圈掉在了地上。
一片寂静中，一道带着颤抖的声音传来：“放下枪！不然……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一个矮小的男人手上抱着小女孩，水果刀的刀尖抵在小女孩的脖子上。
枪口移动着，胥靳语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个男人紧张到颤抖的脸。
见他看过来，男人后退一步，刀尖贴得更近。胥靳语的手指一直扣在扳机的位置，他瞄着男人的眉心，轻轻挑了挑眉。
“把……把枪扔过来！”
谢涵知道这个人的剩余生命可能只能以秒计时了，他盯着男人的刀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博士从不受人威胁，因为他会比你更不在乎人质。
“砰——”地一声，回声几乎是一圈一圈传了出去。
巨大的后坐力让胥靳语踉跄了一步。而刚才还在威胁别人的人已经脑袋开花，红红白白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众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四散逃开。
谢涵跑了过去，一把抱起摔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她的裙子上沾满了鲜血，脸上也是。她紧紧搂着谢涵的脖子，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话，最后却只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谢涵用自己冰凉的手擦了擦小女孩的脸，抱着她站了起来。
胥靳语端着枪站在原地，枪口指着的方向，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那里，双手高高举着。
“别冲动——”男人的右手缓慢地摸向胸前的口袋，眼睛盯着枪口后的人，“你想要这个是不是？我这就还给你。”
他拇指食指伸进衣兜，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举在眼前。
胥靳语把眼睛从瞄准镜前移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男人。
谢涵震惊，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他眯着眼仔细地看着那个小东西。那是一支小小的针筒，装在玻璃护罩里，夹在男人两指之间，脆弱得好像一捏就碎。
这是……什么？
见胥靳语停顿，男人微笑了一下，“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我这就——还给你——”，他右手一扬，小小的针筒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向坚硬的水泥地面撞去。
胥靳语想都不想地扔掉枪扑了过去，在针筒落地前接住了它。他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惯性使他往前翻滚了一圈，在地上留下一团血印。
男人冲过来要来捡那把枪，斜刺里突然扑出来一道黑影，抱着他翻滚着远离了猎枪的位置。
谢涵紧紧压在男人身上，男人的后脖颈就在他的面前，他下意识地呲着牙凑了过去。
这群人作恶多端，也许他们的死亡才是对受害者最好的交代。
谢涵把男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牙齿虚虚地扣在男人的皮肤上，右手松了又紧。这个人本就该死不是么？
感觉到牙齿尖利的触感，男人奋力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尖叫。谢涵一下子闭了嘴，按得男人的骨头咔咔作响。但是他不该被你咬死，你是人，你是人，你不是野兽……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谢涵抬头，看清来人，他翻个身离远了一些。
这个人是死是活，就让博士来做这个判决。
胥靳语站在男人面前，猎枪的枪口抵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他没戴眼镜，头发抓在脑后露出完整的一张脸，低垂着眼睫看着地上的人，眼神轻蔑得就像在看着一粒尘埃。
“我最讨厌被人威胁，你想要这把枪？我这就还给你——”此时的他和以前那个冰冷的博士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打完子弹的猎枪被随手扔在地上，胥靳语弯腰，右手伸进蓝色工作服的裤兜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那是一个小小的糖果瓶子，在灯光的照射下，里面粉红色的小颗粒晶莹剔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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