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辞镜花辞树》彩色莲花

52、一人一箫一片天

　　我坐在书桌旁看书，等着蓝玉起床，他说今日要教我新功夫。
　　“小姐，不得了！蓝公子生病了！”碧琳跑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
　　我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我放下书问道。
　　“小姐，早上我去帮蓝公子收拾床铺，我见他无精打采地出去了。然后我一看他的床铺上一片湿的，我还以为他将茶水洒在床上，可是我给他洗衣服，发现他的裤子里有好多粘粘的液体……小姐，他是不是得了病？这是什么病？”碧琳傻乎乎地问道。
　　我暗暗一笑，十四岁的碧琳也快要到出阁年纪，为何还不通男女之事？
　　不过也不赖她不懂，在这深山之中隐居，她见不着，又没听闻过，不懂本是自然。
　　“嗯，他确实病了，不过不妨事，我给他开点药便好了，你不用担心。碧琳，你是不是喜欢蓝公子？要不要我帮你说个亲？”我笑道。
　　“啊！不要！小姐，我怎么配得上蓝公子？你不要告诉他我的心思，这样好丢脸。”碧琳慌忙说道。
　　我又一笑，道：“这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他是官家公子，这个年纪本就该娶妻纳妾了。不过你愿意做他的妾吗？”
　　“若说我自己的心思，我自然不愿意。不过单论这世道，我做他的妾也是抬举我了。嘻嘻，所以，小姐还是不要谈论这事了。小姐，你快点给他开点药，我去给他洗衣服了。”碧琳笑道。
　　我倒是有些惊讶，她不懂男女□□之事，却通情爱之意，还真是心思玲珑的女孩子。
　　我拿出我的药箱，开始搜寻药粉，打算帮他制一些滋阴补肾药丸。
　　“生晒参、鹿茸、五味子、菟丝子、锁阳、远志、山药、熟地黄、地黄、巴戟天、龙骨、胡芦巴、马钱子……好了，差不多都有，还差山茱萸和黄芪，去山上寻一些回来就好了。”我自言自语道。
　　我换了身衣裳，背起药篓和工具就出发了，临走前让碧琳告诉蓝玉我去山上采药，碧琳一边晾着他的衣裳一边叮嘱我小心点。
　　我微微一笑。
　　蓝玉在山中陪了我们这么久，也该有个女人照顾他，不知他家中是否给他选好了妻子？若是碧琳能跟着他，我也就放心了。
　　我慢慢朝蓝田山走去。
　　蓝田山盛产玉石，采玉之人颇多，故而山中林木稀少，也不知能不能找到那两味药材？
　　我在山中慢慢搜寻，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大片山茱萸，摘下它们的红色果子放在药篓里。
　　我又继续往上走，路过一片竹林，林中有一方小溪，我便过去喝点水。
　　我放下竹篓，挽起袖子，洗净双手，用手掬水喝，溪水倒是清凉爽口。
　　忽然，有一阵悠悠的箫声传来，音色空灵飘逸，好听。
　　我抬起头四处张望，看到竹林深处一座亭子里有人，便背起药篓往亭子走去。
　　快走近了，我看到一个蓝色背影，正斜卧在亭沿边缓缓吹着一只白玉箫。
　　那只白玉箫好像寻常的呀。
　　我站在远处偷偷聆听箫声，不敢再走近。
　　一曲渐完，我转身想悄悄离去，一不小心溜了一脚，弄出了声响。
　　“是谁？”蓝衣男子厉声道，旋即一只飞镖射过来。
　　我眼看来不及躲闪，只得也拔出银簪扔过去。
　　还不赖，镖簪相撞，发出一声脆响，皆掉在地上。
　　“是我。”我看清蓝衣男子的脸，慌忙答道，原来是蓝玉。
　　蓝玉已经捡起了他的飞镖和我的银簪，走到我身旁，表情复杂地说道：“差点射到你！幸好你没事！你的功夫见长，不错，看来是时候了。”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是时候了？”
　　蓝玉狡黠一笑道：“陪为师出山！我姐夫都催了我八百遍，要我去军营中助他打仗。”
　　我一惊，“我也要去军营吗？可我只是个女子？”
　　“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吧。军营并不可怕，也有许多随军家眷。你既有医术，又学了武功，去军营应该大有作为。”蓝玉笑道。
　　我没想到蓝玉如此抬举我，不过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上战场杀敌，我学医习武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活下去而已。
　　“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去呢？”我问道。
　　“嗯，你装扮成我的书童就好了，陪我在军营出谋划策，不用上战场。当然也不能以女装示人，否则你会被男人们抢走的。”蓝玉笑道。
　　我有些无语，这么怕别人抢走我，不要我去军营不就行了，非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万一被发现了，我岂不是很危险。
　　“我，还是不要去了吧，不安全，万一被别人发现，我就百口莫辩了。”我婉拒道。
　　“必须去。你现在是我的徒弟，得跟着我，我还要继续教你功夫呢。不过，你不想女扮男装也行，那就以我夫人的名义过去吧，这样就没人敢打你主意了。”蓝玉笑道。
　　好任性胡闹！
　　我不理他，转身就走。
　　“哎，朱颜，我开玩笑的。以我妹妹身份也可以，我会保证你安全的，你就跟我去吧！”蓝玉慌忙追着我说道。
　　“不去！”我直接拒绝道。
　　”算了，那我也不去了。咦，朱颜，你这是采的什么药？”蓝玉问道。
　　“山茱萸果，给你吃的药。”我没好气地答道。
　　“啊，我生病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吃药？”蓝玉疑惑道。
　　“你漏阳了，碧琳求我给你开点药。”我答道。
　　“啊！什么！……碧琳这小丫头，让她不要动我的衣服，她居然不听话，气死了！……朱颜，你听我说，我不是梦到她，我是……”蓝玉脸红道。
　　“我知道，我也梦到你抱我上床，不过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喝点药就好了。”我淡然说道。
　　“……朱颜……你以为那是做梦吗？”蓝玉忽而抱起我，“那可是真的！”
　　“啊！蓝公子，蓝玉，你放下我！我信了，快放下我！”我红着脸喊道。
　　“不放，除非你叫我一声‘玉哥哥’！”蓝玉坏笑道。
　　我身子有些发热，但是脸更热，遇到流氓可真没辙。
　　“玉哥哥。”我轻声说道。
　　“再叫两声，很受用。”蓝玉耍赖道。
　　“你，还有完没完？放下我！”我生气道。
　　“不放，除非你能打过我。”蓝玉笑道。
　　“可恶的寻常，你等着，看我不学好功夫狠狠揍你！”我暗道，忽而心中一惊，这一幕怎么那么像阴间冥河边？
　　我望着蓝玉，仔细盯着他看。
　　“那个，朱颜，你别盯着我看！我怕我今晚又该漏阳了……我未来的妻子会恨你的。”蓝玉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你未来的妻子？寻常，你的妻子可是我！”我恨恨地咬了一口他的胳膊。
　　“哎呦！”蓝玉终于放下我。
　　我抢过我的药篓，继续寻着黄芪草，滋阴补肾丸要多制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