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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茶香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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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歪甜蜜的日子总是悄然而过,就像绿帆在心湖中划过的一道水痕,凹凸可见的痕迹很快会被周围的小水浪冲散,继而又恢复成原本平静的样子。
过了十多天这样轻松愉快的日子之后,马上要迎来了方巡的八十寿宴。
年轻时候留洋归国的方巡在焕城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接连三天各路媒体都在为接下来的宴会进行揣测和报道。
最近方承越频繁往返两地,已经让世源对他不接官司的做法起了疑心。所以今日,方承越专程携带世源去临市,也好让那位对外孙媳妇念念不忘的秦老太爷消停会儿。
“现在是去秦家吗?”刚下飞机才得知到临市其实是见他外公的世源有些炸毛。
“是啊,我来临市一般就是来见我外公外婆,怎么,你怕?”
“好像没什么好怕的吧。”就是原本怀着一颗玩的心,现在变成操着见家长的心。
十一月份的天气逐渐降温,平时穿惯了西装的男人今天难得换了一件长款风衣,盖住了紧绷的后背肌,挡住了有致的翘/臀。
方承越走在前面,一路一直牵着她的手,突然转后来看慢吞吞地走路的她,用宠溺的眉眼喊道:“走啦。”
世源逆着光看他,然后连踩几步才与他追平。
好吧,这个人确实有能力诱惑她来为他前仆后继的。
此次回来,方承越没有提前知会任何人。
到了秦宅门口,富丽堂皇的外设闪得她眼睛发疼,世源越想越不对,“这种是不是叫见家长啊?”
“对呀,你来拜访我的长辈。”方承越从计程车下来,握着她的手。
“不是,就像电视剧里演的,见家长要带礼物。”她晃了晃空空两手,委屈地望着他。
方承越舔了舔唇,凑到她面前说:“你不就是。”
然后,他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就拉着人进去。
秦家的佣人在屋内就瞧见方承越,立即迎上去:“越少爷。”
“杨阿姨。”
世源跟着他规规矩矩地也叫了声。
今天是周六,家里长辈和小孩都集中在客厅里,温馨和睦的嬉笑声传出来让世源忍不住滞步。
“好吧,澄澄,我有些怕。”
“不怕,不是有我吗?进来了怎么样也先见一面,一会儿我们就走。”方承越用搂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肩头。
秦故宁刚好出来,“哇,表哥。”等她留意到世源之后一脸坏笑地补了一句:“这位是表嫂吗?”
“这位是我舅舅的小女儿,秦故宁。”没解释后一句话,拉着人进了大厅。
两人蓦然出现,让在座的各位始料不及。
“外公外婆,舅舅舅母。”方承越看向世源,温柔地说道:“你跟我叫一样的就行。”
“胡闹。”外婆被方承越气得连茶都吞不下,把茶杯撒在桌上。
瓷器撞击的清脆声惊得旁人不敢出声。
方承越领着世源过去,坐在外婆身边,“一句称呼而已,您动什么气呢?”
没等众人和颜悦色,又说:“反正这称呼迟早要改,好让您先适应。”
秦故宁倒吸一口凉气,在这秦宅里,谁不知秦老太太疼魏家的大小姐,还亲手去牵红线。
尽管冯素再不认同方承越的说法,她的涵养不许她当着一个外人的面失了度量和修养,“故宁,有客人来了,还不去斟茶。”
方承越没料到外婆在得知他有女朋友之后还会如此固执,一时没了辄。
“不用了,我们等会儿就走。”
“不是来接我们去焕城吗?你走了,我就不去了。”
“不去也好,免得瞎折腾。”
可见,方承越的臭脾气多少是来自冯素的。
世源接过秦故宁递过来的茶杯,“谢谢。”
从见秦故宁的第一眼,世源就留意到她扎着马尾而露出的右耳带着助听器。
“你跟我过来。”秦故宁向她勾勾手指。
世源拍了拍方承越的大腿,给他留个讯息,方承越的手指却还留恋在她的掌心,直到捏够了她的虎口才肯放开她。
秦故宁带她到了外面的花园。秦故宁穿着牛仔裤随性地就能坐在地上,也不怕弄脏。
世源穿的是之前方承越送的米色长裙,今日第一次穿,她舍不得弄脏,只好站在一边,陪着秦故宁。
秦故宁与那些富家千金不同,她长得很英气,动作也潇洒。
“与其呆在里面看他们内斗,不如我们来浇花吧。”说着就拉起藏在花丛里的水枪。
世源接过去,对着一大片的白菊压水枪上的柄,水哧啦地就喷出来,水压偏高,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打掉了好几盆白菊。
“我姑姑最喜欢白菊了,也就是我表哥的妈妈。”
世源抬起了水枪,水往天上冲,水滴均匀地散在前面的土地上,她嗯了一声,这一刻竟分不出这是小姑娘善意的提醒还是恶劣的挑衅。
“表嫂,水枪给我吧。”
世源松开手递给她,秦故宁接手之后,把手枪对着她,嗤笑道:“蠢猪,连人是好的坏的都分不清。表哥怎么会喜欢你。”
这会儿,世源分清了,是小姑娘的护犊心切。
世源过去摸了摸她的刘海,莞尔道:“你好可爱啊。”
秦故宁拍掉世源的手,拨弄着自己的齐刘海,喃喃道:“没意思。”
接着依旧是一个坐,一个站着在院子里,看看云,听听鸟声,发发呆,没再交流。
直到眼前的太阳光被人挡掉一半,世源抬眸见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捧着他的双颊,问:“事情处理好了吗?”
方承越点点头,双手拎高了裤脚,然后坐在地上,一腿伸直一腿曲着,朝她伸手。
接着她就被他拉下来了,跌坐在他的伸直的大腿上,后背被他的另一条腿抵着。
秦故宁看他们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撇下一句没意思就走了。
“外婆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没事,我在想以后你以男朋友的身份去见我外公只会比这更惨。”
方承越一手撑着地,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脑袋转向他,带着点不许反抗的霸道。
世源乖乖地说道:“我提前代我外公向你道歉,好吧。”
“道歉该有些诚意。”他专注于她的软唇,快要贴近时说:“比如这样。”
冰凉的双唇彼此贴合,逐渐摩/擦得火/热。
不过一会儿他就分开了,以现在秦老太太对世源的态度,他们在秦宅可不能太放肆。
“下午,有客人过来做客,我走不开,如果你不想留下,可以和故宁出去逛街?”他意犹未尽地捏她的耳垂。
她侧头枕在他的肩上,顺势含/着他的耳垂,用舌挑弄着,含糊地说着:“那我还是出去吧。”
方承越呼吸变重,扶着她的肩让她起来,脸色阴沉,话却柔软:“我爷爷快生日了,顺便帮我给他选份礼物吧。”
世源嫣然嘴里说好,懒洋洋地空手去擦拭他耳垂上的湿/润。
下午,秦故宁把头发散下来去遮住助听器,戴了黑色鸭舌帽,背着军绿色的斜挎包,像个假小子。
出门前,方承越交代世源要注意安全,当着秦故宁的面儿又腻歪了好一会儿。
秦故宁差点就翻脸了,“表哥,你当我的格斗术白学的?”
其实秦宅安排好了车、司机还有一个贴身保镖,不过秦故宁只让保镖在远处跟着。
两个人相处得很融洽,人手一杯喜茶在商场里乱走。
“表嫂,听说你出来要给人买礼物?”
“对,买给一个老爷爷。”
“那你平时有没有给我表哥买过什么?”
世源嘶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买过。”
秦故宁挠了挠小脑袋,不死心继续问:“那如果你要送,你会送什么?”
世源吸了一口草莓果肉,思索了一下才说:“手表吧,他喜欢收藏手表。”
秦故宁皱着眉若有所思。
“听说你还在念书,几年级了?”
“高二。”
“交男朋友了?”
“没,你别乱说。”秦故宁瞪着她,却见她礼貌地莞尔一笑别过头去,慢慢地败下阵来。
秦故宁泄气道:“真没交男朋友。我就是挺喜欢他的。”
“买礼物送给他是为了表白吗?”
“是。”秦故宁却在心里怒吼,这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却告诉了一个只认识了半天的人。
“他有什么兴趣爱好,或者你发现他缺什么了?”
秦故宁摇摇头,灰心地垂下双肩。
“那你喜欢他什么?”
“就觉得他成绩好,性格好,长得好看,对同学好,他有很多的好朋友。”秦故宁扭扭捏捏地说:“他还帮过我。”
“挺好的,喜欢本就是一件开始简单结束很难的事。”
“那表嫂你呢,你为什么喜欢我表哥。”
世源低下头吸了一口珍珠,隐藏住脸红,“还不是他长得好看,人又聪明。”
秦故宁揶揄地笑了笑,继而问:“那喜欢会变吗?比如谁对谁从喜欢变成不喜欢。”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变啊,只有前提完备的真理不会变,其他东西都会变,包括这里的你和我。”
“其实那个男生有喜欢的人了,不过不是我。”
虽然与秦故宁接触不久,但世源知道她是一出生就会比同龄人拥有得多的女孩,现在却在为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从肆意飞扬变得谦卑。
“算啦,不说这个了,反正表白是一定要表白的,管他接不接受,你,千万要保密,不然…”秦故宁恶狠狠地在脖子外用拇指刮过一条线。
世源噗嗤地笑出声:“人都有很多面,你呀典型的外冷内热。”
秦故宁不屑一顾,摆摆手往精品店走去。
至于谈及她何时喜欢方承越的?那大概是从三月份的第一次对视开始吧,那刻,她就土崩瓦解向他举手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