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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廿五章 继位之争 ...
三天后,长老议事会如期召开了。
秋梦边穿上了中原的礼服,作为上宾,被供在最尊贵的位子上,画碧纹朱和吴谅都被允许站在她旁边。
看来族中的长老们是挺喜欢这次和亲的。秋梦边望着座位下面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心里这样想。
老人么,当然还是喜欢和平一点的生活。就算只能在多塔格的方寸之地养老,也总好过在马背上养老,或者无老可养。
她和长老们入座之后,萨罗王族才依次入座。
在萨罗,虽然是由王宫当政的,但族中的长老会是自古流传,权力甚大。这权力也说不上是实权,平时起不到作用,但关于继位、大婚、祭祀等大事,长老会的意见才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也难怪德王妃那么紧张,专门跑到秋梦边那里敲打敲打。
萨罗王族入座,以德王妃为首,她的面色有些阴沉,只是沉默无语。
接着进来的,是萨罗宗政和叶飞卿。
王位的另一位竞争者萨罗天齐却没有出场。对于这位未曾谋面的萨罗掌权者,秋梦边还是有些好奇的。
不过秋梦边现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见到却是叶飞卿,对于刚得到的对他身份的认识,她急于消化。
但礼节难废,秋梦边只得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集中在萨罗宗政身上。
“母妃,大长老。”萨罗宗政对坐在上首的两位长辈行礼,语气淡淡的。
听萨罗宗政的声音,那语调和口气突然变得非常非常地冷漠平静,与记忆中那天晚上的张狂残暴截然不同;而抬头看时,却见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苍白,显得疲惫万分,好像随时会倒下的样子。秋梦边注意到,他袍子上纹着萨罗王族的标志。这个非常好认。无论他声音表情如何变化,这个标志是不变的。
秋梦边想起自己之前上过的课程。萨罗族的祖先在许多年前是游牧于泰吉山脚下的山民,泰吉山在文献中有关于传说的记载这样写道:
极北之地,有泰吉之山。其山危耸,得积雪便利,水流下聚,使山民无旱亢之灾。山上多产异兽雪貉,传其血可解百毒。故山民以雪貉而生,与异族互市边陲,萨罗以此强大,终屹立北边,聚民成落,围墙造城,又习兵贯甲,以拒外族。
因为这个原因,萨罗族人视雪貉为图腾。及至后来,因山上雪貉日渐稀少,渐渐不能满足一个大族的贸易所需,萨族人面临生活的威胁,开始产生纷争。有一部分人主张离开泰吉山,另寻水草丰美的地方下锥建城,也即是迁都。而另一派,尤其是族中的老人,非常顽强地守着故城,认为这是祖先的福地,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后来,在暴发了一次小型的政变之后,大部分人随胜利者南下迁徙到鄂兰草原,也即是如今的萨罗部所在。而剩下的一部分萨罗人,则留在了泰吉山脚下。双方闹得很僵,所以并不通音信。几年前,听商旅说泰吉山遇到森林大火,随后又惨遭雪灾的灭顶之危,泰吉山的萨罗人从此更是不被人听说。人们说起来的时候,都认为萨罗人是陪着他们的雪貉一同葬身在严寒的北边了。
秋梦边当初在书简中读到萨罗的历史时,曾对这一节深有遐想。读到后来,又痴痴幻想:如果当了萨罗的王后,一定要派人到泰吉山去寻找雪貉。说不定……能解寒星的毒……可惜太过无谓的幻想只有伤身而已,后来,她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而今看到萨罗宗政袍上的图腾,她眨眼间便联想起来了。
但关于雪貉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抓住她神经的却是萨罗宗政本人。
相貌是完全一样的,但秋梦边的感觉却觉得这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不想怀疑自己的直觉……无论是昨晚那个冷酷到令人颤栗的暴君,还是今天这个看起来疲惫冷漠但温和的青年,虽然都不曾细细打量,但感觉上的差异明显到让人不自在。
众人当前,秋梦边不好一直盯着他看,只得轻咳一声,低下头来。
萨罗宗政只望了她一眼,却并不停留。看过了秋梦边,萨罗宗政轻咳一声,即把目光转开。他双眼似不经意地望向叶飞卿,像是在等他的指示一般。萨罗宗政在看着叶飞卿,叶飞卿的眼神却一刻不离地望着秋梦边。
散漫的,隐晦的,玩味的,审视的,欣赏的,这么迫人的眼光,却又是温和的。确实,他的眼光没有任何的进攻性,但一丝丝地,绝对能让人逐渐地被瓦解掉。
秋梦边毕竟是女子,也是个读过不少书的女子,心思难免敏感些,细腻些。她虽然读不懂叶飞卿这本无字天书,但理性中感觉到这人接近不得。只不过人并不总是受理性左右的,叶飞卿的容貌气质温雅清媚,如妖如仙,虽然明知接近不得,却也忍不住要靠近。
秋梦边忍不住细细地望着叶飞卿。
这是她真正地看清楚叶飞卿的面容。虽然第一次见面她也看他似中原人,但在多格塔王城四处行走,而堂而皇之作汉人装扮的,除了身份特殊的她,恐怕就是神秘莫测的他了。
萨罗王族的头发都是用玉骨冠压着的,而萨罗牧民则随便得多。但叶飞卿的头发松松地垂着,只在脑后轻轻一挽,一枝墨玉钗插住,身上更只是一身素白衣裳,别说花纹,连绣痕都没有。白色在中原是丧葬色,尤其是这样简单的一袭白衣,很容易让人越看越阴郁。但这白衣着在叶飞卿身上,只显得他珠玉一般天然的雅淡精致。
秋梦边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为自己穿了一身花衣服觉得很羞愧。
看了叶飞卿的容貌,她本来也很想立刻拿起镜子看看自己的。可是看到萨罗宗政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黑,叶飞卿嘴角都已经浮出笑意,她只得把目光转开。
叶飞卿嘴角的浅笑刻得深了点,明显地表现出对秋梦边的好奇的兴趣来。他的眼神很清澈,但绝不天真,因为仍是深不见底。秋梦边望着他,自觉比面对萨罗宗政也自在不到哪儿去。
萨罗宗政终于皱起眉头,打破这段沉默。
“飞卿。”
叶飞卿向他点头,两人走到次位坐下。
就在长老宣布会议开始的时候,秋梦边无意间触到德王妃的目光,收到一记冷冷的警告。
秋梦边觉得有些无聊。事实上,满屋子小鸡肚肠,各怀算计,还就她一个局外人。偏偏大家还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一个须白皆白的驼背老头儿向秋梦边的方向深深地跪下去,磕足了一个头。
“愿中原公主带来福音,使我两族人民永交友好,不为战争。愿中原皇帝与我萨罗部共守婚姻,结永年之好。”
一群老头儿跟着大长老念唱跪拜。
秋梦边有点不自在,只能将眼神转开,环视别处。
座下的众人表情各异,暗怀心思。
萨罗天齐与德王妃是冷漠不屑,显然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萨罗宗政只是默默地饮酒,旁若无人,更不要提看到她了。
叶飞卿交握着手指,嘴角带着微笑,若有所思,偶尔抬头望她一眼。
大长老开口道:“我萨罗自两百年前……”
秋梦边预见到他会有漫长而无聊的讲述了,正想哀叹一声,小打个瞌睡,突然听见冷冷一声喝斥:“都什么关头了,搞那套繁文褥节,跟中原那帮伪君子似的,要是祖宗听见了,保不准从地下气出来呢。”
秋梦边望向发声处,心中有些惊,一时间盯着来人,忘了把眼睛转开。
一个身形健硕,穿着绛红马袍的男人猛地闯入大殿,一时殿门的阳光被遮,众人脸上俱是一暗。
“王叔。”萨罗宗政平静地望着来人,语气淡淡的,不知是敬是讽。
原来这个人就是萨罗天齐。见到他时,秋梦边就有几分猜到了,经萨罗宗政一证实,她更仔细地打量着这位摄政王。
萨罗天齐身上穿的绛红袍子上,也纹着萨罗王族的标记,除此之外,额头加了一条勒金抹额,中嵌玉骨镂雕的一只雄鹰,在眉心间作势欲飞,加上他睥睨的眼神,更显得神采飞扬,不可一世。
殿外马匹嘶腾,传入耳中,腰间铁剑半出鞘,萨罗天齐傲然立在门口。
敢情这位王叔是按剑骑马,直入宫中来的。要是在中原,这是一定要杀头的大罪。不过看现场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是萨罗天齐势力过于强大,还是萨罗的规矩不同中原。
“王叔倒还真懂祖宗的意思哇!”一个乍须红面的老头怒哼一声,霍地站了起来。“还无故迟到议事,你是去搞什么阴谋诡计了?是谁不把祖宗放在眼里?!”
萨罗天齐昂然不动,眼睛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说:“大家都心照不宣,分胜负才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都是浪费时间!乌明部的铁骑还在我西面虎视耽耽,国不可一日无君,这谁不明白?再罗索下去,不过就是给敌人可乘之机!”
他说话的语调着实拔扈,连大长老也动了气,拐杖重重一顿,沉声说道:“无论你怎么想,祖宗的礼法不能废!谁乱了规矩,就是在挖祖宗的老坟!”他瞪向萨罗天齐,“王叔还是有耐心一点吧!”
嚯,吵起来了。秋梦边觉得有些感叹。萨罗的这场继位之争,虽然不比中原皇室那么复杂纠结,但看起来也是有声有色……还好萨罗王只生了一个儿子,不然估计争得还激烈些。
萨罗天齐哼了一声,正欲说话,却见德王妃一直对他使眼色。萨罗天齐的脚步顿了顿,向德王妃走去。德王妃忙拉过一旁的坐垫,招呼萨罗天齐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
萨罗宗政冷冷地望着母亲的举动,眼眸中闪动着奇异的光。
在聆听漫长的萨罗族史的过程中,秋梦边终于比较能体会萨罗天齐的心情了——不是他太没有耐心,而是这段历史实在讲得有够冗长乏味。
终于,在在场的众人的脸色都越来越沉,快要滴下水来的时候,大长老一声清咳。
“好,下面讨论关于新王继位的大事。”
萨罗天齐终于长吸一口气,像是突然从静止中复活了一样。
现场先是一片静默。
萨罗天齐在冷笑着打量萨罗宗政。
萨罗宗政在望着自己的母亲。
德王妃盯着大长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大长老则皱着眉毛看着叶飞卿。
叶飞卿在低头看自己的手指。
沉默并未持续多久,德王妃抢先开口了。
“我先说两句。”
大长老犹豫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王太后辈份最高,可以先说。”
德王妃望了萨罗天齐一眼,随及把目光投向萨罗宗政,意味深长地说:“我觉得,宗政年纪尚小,又没有治理农政的经验,此刻萨罗在中原和乌明部两敌夹击之下,情况不同寻常,应该找有经验的长辈先代理政务,等形势平定了再说。”
秋梦边想,这分明就是想要自己儿子让位了。
她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萨罗宗政还是蛮可怜的。她望向萨罗宗政,果然看见他的脸色差得很。
“母妃,如果儿子没记错,我今年已经足足二十三岁了。”萨罗宗政冷冷地说。
德王妃有些尴尬,努力地向儿子打眼色,想制止他。
萨罗宗政哼了一声,把眼神飘开,故意不看她。
“大长老,请循祖宗惯例,由宗政接替父王治理萨罗。宗政一定不负各位的重望,悉心悉力,使我萨罗人人丰庶,战战得胜,叫中原再不敢小视我们,叫乌明全族灭亡,永远不得再为祸我族!”
还好还好,看他所作的比较,中原还是比较有地位的。秋梦边忍不住觉得于有荣焉,随及又觉得汗颜,只得在座位上努力抿嘴,偷偷笑几声了事。
不过,听萨罗天齐和萨罗宗政都提到了乌明部,这倒是个完全陌生的名词。
大长老估计他原意也是支持由萨罗宗政依例顺位的,听见萨罗宗政这番话,就开始捋须点头,眼光中似有赞赏之意。
萨罗天齐看在眼里,突然脸色一黑,猛地一把掀翻桌子,拔出腰间的剑,直指萨罗宗政,喝道:“我萨罗还有一条祖例,就是崇尚猛士!宗政,想当萨罗的王也可以,跟我过两招再说!”
萨罗宗政还没说什么,大长老已经气得胡须都飞起来了,他颤抖着手指着萨罗天齐,愤然骂道:“你这个狼子野心的……”
萨罗天齐毫不客气地转头瞪了他一眼:“大长老,把你那套废话收起来吧!反正我当了王之后也少不了你一日三餐,你还是少管点闲事!”
大长老又惊又怒,脸都青了,一时哑然无声,只管发抖。
秋梦边坐得居高临下,正是当观众的最佳位置。
她看到叶飞卿轻轻拍拍萨罗宗政的肩。
萨罗宗政冰着一张脸转过头来。
叶飞卿朝他微笑,低声说:“应战吧。”
萨罗宗政不假思索,点点头,拔剑起立。
叶飞卿悄悄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众长老无奈后退,德王妃退到了秋梦边的旁边,殿中的场地完全空了出来,留给两人一决高下。
两人用的都是长剑,但走的却是刀法的路子,横劈竖砍,剑刃相格,火花四溅,看得很是吓人。秋梦边已经缩到王座背上去了,一转眼间,却见德王妃看得兴高采烈地,握拳呼喝,为两人加油。
“喂,你不怕他们中有人受伤吗?”秋梦边忍不住问道。
德王妃嘻嘻一笑:“宗政是打不过天齐的,不过天齐答应过我绝不会伤他,我担心个啥么。”说完,转眼又看战场。
“真得是谁赢谁就能坐上王位吗?”秋梦边再次忍不住。
德王妃有些不耐烦了,瞪她:“你就不能好好看吗?!怎么那么多问题!谁登王位跟你有什么关系?”
秋梦边按下直冲胸口的一股气,转头向场中看去。
她只能说——
跟寒星分开之后才明白寒星的武功是多么的高。
秋梦边虽然不会武功,但总也心思灵巧,在江湖上逛了一圈儿,多少也能分出点高下优劣来。
如果寒星来跟他们打,一定能当萨罗的王。
秋梦边想着寒星穿着萨罗王袍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好笑。
突然,德王妃啊地一声惊叫,猛地站起身来。
嗯哪,下回更精彩……广告时间,请不要转台哦!
(汗,我发现我最近越来越无聊了……)
本章更了四千多,是柚子难得的慷慨……希望大家不吝留言打分,撒把花再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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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廿五章 继位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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