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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全 ...

  •   【鼠猫】月阳炎

      “白玉堂!你想死展某可以成全你!”
      忍无可忍,猫终于炸毛,一拍桌子站起来。
      “哎!猫儿,何必这么大火气?”某人全然不在乎对方身上弥漫着的杀气,笑的一径闲适张狂,就差没抬手给自己倒上杯茶,“不过就是啃你一口嘛!五爷都当猫咬了不在乎,你烧个什么劲儿?”
      “你——”展昭气的只差没拔剑相向,憋得脸都红了,硬是没挤出一个字儿来。

      今天上午,本来一切都还好好的。
      又了结一个案子,卷宗什么的都整理好了,五爷一高兴,拉着展昭去酒楼庆祝。一间雅座,两只酒杯,三坛女儿红,四盘小菜。
      心情放松,加上良友相伴,展昭喝的醺然,白玉堂也醉了。
      平日里五爷酒量极好,鲜少会喝醉。然而这时喝得不多,却是真醉了,眯了眼瞧去,七倒八歪。酒至酣,放了酒杯摇摇晃晃站起身,他叫了声“展昭”,向前一步踉蹡,眼见要摔倒。
      “小心!”猫大人只来得及喊了一声,老鼠已铺天盖地压下,只能伸手去接。
      入手重的猝不及防,脚下一绊,身不由主后仰。
      身后不远就是墙壁,被大力扑的靠上了,勉强稳住身子。展昭还没来得及庆幸,倒过来的老鼠去势未歇,径自与自己哥俩好的一个熊抱。唇上一温,双唇已被咬住。口中被大力碰破了弥漫出血腥味儿——他一脚踹开了某只醉鼠,如愿听到一声惨呼,双眼圆睁。
      “死老鼠!你给我逼清了酒劲儿再来说话!”
      那一瞬间乱掉的心跳,被这一脚强硬的踹到理智之外,什么都不深究。
      平素打打闹闹惯了,刀剑拳脚如家常便饭,挤在一块儿动手动脚的闹也属正常,性子来了互相调戏暧昧——常是老鼠单方面挑起——也不是没有。这次,不过是众多擦枪中冒出得点点火星罢了。
      展昭如是想,却禁不住老鼠醉倒回去睡了一下午醒来后又拿此调笑。
      “猫儿,五爷瞧得清楚,你脸红了?”
      “猫儿,没经验就直说!又没人笑你!”
      “猫儿,恼啦?你不会真的没亲过旁人吧?”
      “猫儿……”
      “猫儿猫儿猫儿……”
      “……”
      再耐不住这人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猫爪子——巨阙终于出鞘,重重将老鼠拍出房门,听着那人刻意夸张且毫无形象的惨叫,心满意足的收剑回鞘,关门落锁,“砰”的一声将长剑拍到桌面上。

      夜里老鼠挠门,展昭充耳不闻的翻了个身,不久脚步声细琐,窗栓被利刃撬开。假寐的猫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心想白天你个死耗子玩笑开过了头,晚上别想我还允许你爬来和我一起挤——夏天本就闷热,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也着实太热了些。
      但老鼠却没想象中的伸爪子,也没痞笑着蛮不讲理挤上来,更没胡闹后没形象的可怜兮兮叫“猫儿”……展昭明显察觉到他走近,有呼吸声萦绕在耳边,安宁且深沉。
      大约过了许久,也或许并不是很久,一直不见对方有所动作。展昭莫名觉得窒息,心想耗子你怎么也学得这么不痛快啦?有什么就说!过头了大不了彼此扬起巨阙画影再干一架!这般拖拖拉拉的可真折磨人……
      然而耗子今晚却好像拿了一辈子的耐心出来,只是站在床边不说话。察觉到他又蹭近两步,展昭心中一阵紧绷——这老鼠如此反常,莫不是又想了新的花样来整自个儿?登时打起了十二万分警惕:巨阙就在枕边,耗子一有异动,伸手就能抓住——
      然而老鼠还是站着,不说话也不再动了。展昭闭着眼禁不住揣摩:
      ——白老鼠你到底搞什么鬼?
      ——白老鼠你想找死直说!展某给你个痛快!
      ——白老鼠你到底动不动?从前怎不见你这么有耐性?
      ——白老鼠你再不动,猫——展爷可没心情陪你玩儿啦!
      ——死老鼠!
      原本兴致勃勃提起的猫抓耗子的兴味终于彻底被耗子反常的惊人耐性打败,展昭孩子气的赌气:死耗子!没话说就早点滚!你精神着我可还困——就算你现在说话展某也懒得理你了!

      然而就在此时,白玉堂开口了。
      “猫儿,晚间我大哥来了信——岛上有事,白爷爷要走啦!可别太想我。”
      ——谁会想你?又不是没分开过,记得回来就好。
      “猫儿——其实我不知道要离开多久,府中有些闷了,岛上忙完我想去散散心,四处走走。”
      ——这么说短时间回不来了?去罢去罢!这开封府……确实困了你……
      “猫儿……”
      ——死老鼠你有完没完?还有什么要说的给个痛快!你、你、你真当我……
      “……那我走啦!后会……”接着似乎是咬牙声,衣袂划破空气声,那半句话被老鼠咽在肚子里,有人推了窗子离去。
      展昭慢慢睁开眼,一瞬间茫然一瞬间失望。
      ——白玉堂,你也做了胆小鬼么?
      ——我和你,还真像。

      ……

      走罢走罢!这一走,就一了百了了。
      提着画影冲出展昭房间的那一刻,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白玉堂比谁都茫然。
      走?那么去哪儿?
      大哥根本没来信。

      走的念头来得突然,上午借着醉意偷了那猫的吻,睡醒后又胡搅蛮缠旁敲侧击——然而展昭的表现太打击人,没脸红也就算了,竟还能天衣无缝的将这些当做自己新的一轮胡闹。
      好痛。
      求不得,不愧七苦之首。
      什么时候开始动的情,又毫无反抗的任由没顶?
      当初他和他,明明只是过客。
      曾经飞扬不羁在动心后尽数被束缚,有了欲,就想要他。
      想要的心痛至极。
      明明在一起的感觉美好甜美,什么时候开始却成了一碰就痛的烙印?喜爱深了,求不得,就几乎成了心中最脆弱的伤痕。
      但明明是幸福,为什么会痛?
      许是倦了,累了。
      追逐守护的过程很幸福,但长久以来得不到回应,这种痛苦,我,承受不住。
      锦毛鼠白玉堂何曾亏待过自己?想要便要了,要不到就放弃。
      但是展昭……想到放弃,就痛得咬碎钢牙。

      ——那就走吧!远离了,是不是就能不再痛?

      白玉堂站在展昭的房门外,想到上午猫的反应,想到不久前每一次暧昧的举动,想到更远时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试探暗示——不能说的太冲动,他输不起,沉沦的感情,他输不起。
      然而一次又一次试探过后都是失望,想到这里,忽然就萌生了离开的想法。这想法来的铺天盖地,甚至让他措手不及。而接下来这个离开的借口更是找的顺理成章,仿佛这一走,天地就会开阔了——没有痛,没有求不得,没有一次又一次失望,没有其他。

      走,也要和他说一声。
      猫儿没来开门,就拿出画影撬开窗拴。立在那人床前,心却更痛。想到离开,只痛的更甚。
      明明就是满心的不舍。

      不舍,也要走。
      走得远了,才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将来。
      走得远了,才能放肆的想你,任由感情肆意。
      猫儿……
      猫儿猫儿猫儿……
      我的挣扎,你怎会知道?

      ……

      冲出开封府的时候决绝的不曾回头,天沉闷的难受。这一刻没有天地开阔的感觉,他站在开封府门前,江湖在左,陷空岛在右。
      锦毛鼠只有茫然,不知道向左还是向右。
      干脆闭了眼展开轻功向前,盲目的没有目的地。扑面的劲风隐隐带了水汽,有几滴水珠划过眼角。
      当初盗三宝,不过是一时兴味,后来兴味的对象变成御猫,就变成趣味。
      老鼠戏猫,天经地义。
      然后有一天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陷下去了,万劫不复。

      他踏过一个又一个屋檐,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他越过巡逻侍卫的上空,清冷的月色洒下一片白绡。
      后来——老鼠动了心,方知道猫抓老鼠才是正理——哪怕只是无心,仍旧啃了他的心去,吃干抹净的半点不剩,还能满脸无辜相对。
      猫儿,你胆小,白爷爷何时也学了你去?
      情到深处,反而退缩,容不得丝毫没把握。
      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曾说风流,风流过后,再无风流。

      扑面的水汽越来越多,面上点点滴滴被掉落的雨水砸中,接着大雨倾盆——没有运功护住身体,只剩下盲目的狂奔,空白的脑中反反复复思索。
      ——展昭展昭展昭……
      白爷爷该拿你怎么办?
      离得远了,为什么还是痛?
      搁不下,舍不下,哪怕只是才离开,就已经全身颤抖。
      握紧了拳也没用。
      求不得是痛,贴近了也痛,离开了还是痛。
      展昭!
      白爷爷该如何?

      大雨击落在地面,四周浮起白雾重重。白玉堂抹了把脸,慢慢停下脚步。
      对面是开封府。
      他无声咧开嘴,想笑,雨水却灌入口中。
      有人撑了伞走到门前,讶然相对。
      “白兄?”

      白衣人踉蹡几步,上前,一把扑住,紧紧拥入怀中。
      “白兄!”
      展昭再度被撞得脚步踉跄,手中纸伞握不住而落地。
      耗子已经闭了眼。
      那一刻,猫不知道老鼠真正抱住的是什么。

      ……

      再度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茫然。头疼的要炸开。转过头,有猫趴在桌边,单薄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
      似乎听到声音,那蓝色身影动了,慢慢坐直身体,站起身转过来。
      白玉堂一动不动的瞧着。
      “白兄?”展昭瞧见他清醒的眼时笑了,“醒了?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耗子,居然会在宿醉才醒的时候跑出去淋雨——运功护体都不会么?”
      说着已伸手倒茶走过来。
      白玉堂没有笑,也没有踩了尾巴一般倒毛,只是眯了眼看他。
      展昭递了茶杯过来,一时间还没注意到白老鼠的异常,然而下一刻,端着茶递向老鼠的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握住。未等猫作出反应,已被耗子再度牢牢固定在怀中。
      “砰”的一声,茶碗落地,摔得粉碎。
      耗子将头埋在猫脖颈之间,呼出的热气颤抖且灼热。
      “猫儿。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罢!”

      《完》

      后记:

      这篇文,赠给小生所爱的契子以及十分感谢的檀茗。
      算是临别赠礼。
      文中所要表达的意思以及情感,相信你们两人一定能够理解并且明白。
      而另外,关于“为什么总是老鼠一头热爱上猫猫什么都不知道”云云的话,请不要提起。文中猫具体是如何想的,请自行揣摩。
      而关于“老鼠会不会这么任性情情爱爱淋雨”这类的话也请不要提,小生相信每个人的情感都有脆弱的时候——更何况文中表达的不仅仅是情感,而是五爷在那一段时间里的思绪变化以及心里挣扎。
      关于“痛”的感觉,小生毕竟没能完全描写出来。
      有些东西,不用写,一举一动已然清楚明白的表现。如何去看,要如何看,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于是默默离开,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小生自己做的,当由自己负责
      谢谢檀一直包容小生的任性,
      最后,契子,小生爱你。
      今日正当谷雨,洒泪拜别

      ——传世青轩字

      己丑年戊辰月乙未日酉时
      (公历2009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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