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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那些我成为小娇妻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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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多泡会儿澡,”肖安坐在床边,揪起自己的睡衣闻了闻,皱起眉毛说道:“这么长时间都没好好洗过澡,我感觉自己都臭了。”
因为肖安长时间的被绑在床上,所以只有温镜昉每天帮他擦一擦身体。
“好啊,”温镜昉说着就要把电脑合上,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那我们一块儿洗。”
“想什么呢你?都攒了这么多天的工作没有处理。”肖安一巴掌拍在温镜昉的肩头把他按了回去:“这几天你就连我上厕所都要跟着,咱们多留点夫妻间的情趣不好吗?”
温镜昉仰过头看他:“那我帮你放水。”
“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又不是什么都不会做了。好啦,我把门开一道缝,你坐在这里就能听到浴室的声音,可以了吧?”肖安有些无奈地笑道。
温镜昉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又握住他的手在自己的唇边亲亲:“不要泡太久。”
“知道啦。”
肖安今天的心情似乎真的很不错,他走到浴室门口,又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返回来,俯身在温镜昉的脸上吻了一下:“我好爱你啊,温镜昉。”
他们两个人纵然相处了这么长的岁月,但温镜昉却是第一次听到肖安如此郑重地和他坦白自己的心意,一瞬间他只感觉心跳失序得厉害。
温镜昉盯着电脑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不知道自己愣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是一小会儿,他才慢慢反应过来,刚刚勾起唇角想挑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抬头却看见方才还冲他深情表白的某人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什么啊……”温镜昉小声嘟囔着抱怨了一句,回身接通了秘书小姐汇报工作的视频请求。
尽管依然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早已经神游天外。
温镜昉碰了碰脸颊,嘴唇那软软的触感似乎依然残留着,他再度回想起了肖安的那句话,一个没忍住,脸上就绽开了一个很傻的笑容。
“……”秘书小姐近乎惊悚地瞪着视频里温镜昉的笑:“有哪里您觉得不满意吗?温总?”
“没有,我觉得很不错,那今天就这样吧。”
挂断视频,温镜昉定了定心神,突然听到浴室传来肖安唱歌的声音,混杂着水声并不真切,但能听出是一首很欢乐的歌。
肖安的声音干净清润,唱起歌来就更好听了。当初他们上大学的时候,肖安就总是在学校活动里被推上去唱歌,但在私下里,肖安却不怎么爱唱,除了今天这次,在之前温镜昉也只听他唱过一回。
那时温镜昉还傻愣愣地问肖安:“学长,你今天很开心吗?”
肖安看了他一眼,唇边泛起一丝勉强的笑意,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有呀,我只是太难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哼哼歌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吧。”
那时,肖安的父母刚刚去世不久。
想到这里,温镜昉的脑袋骤然嗡鸣了一声,他慌张起身的时候把椅子都带倒了,实木的椅背重重磕在他脚面上,但他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疼似的,踉跄着往浴室跑去。
温镜昉怎么都没有想到,他那么努力捧在手心中想呵护一辈子的宝贝,有一天会以那样决然而血|腥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肖安根本就没有恢复,他只不过是在欺骗,然后寻机自杀罢了。
肖安躺在浴缸里,歪着头,闭着眼睛,因为疼痛眉毛轻轻地皱起来,用微微有些发抖的声音唱着歌。
能不疼吗?
温镜昉自虐一样一遍遍地回忆着自己当时看到肖安自杀时的样子,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安安好坚强,他忍住脑海中巨大的折磨而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过了数天,又生生地把自己两只手的手腕都咬得千疮百孔,他到现在都记得湿温的血那滑腻的触感。
看来,安安他是真的很想死啊……
温镜昉都想不起来他是怎么把肖安送到医院的,秘书小姐说当时他们两个人身上全都是血,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等肖安被推进急救科抢救的时候,温镜昉就一言不发地蹲在地上,脸色惨白。
秘书小姐看温镜昉那样子,怕他也出什么意外,便鼓起勇气上前开口安慰:“温总,夫人他会没事的……”
温镜抬起头看她,一双眼睛通红,他说话的声音有些空洞:“到底什么是爱?”
“什……什么?”
“他说他爱我的,我明明也在爱他啊……为什么会把他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秘书小姐云里雾里,她试图尽力去劝解眼前这个明显处在疯狂边缘的男人:“这也不是您的错……”
“不……这就是我的错……我以为只要我爱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摧毁他和他身边的一切——我明知道我是一个疯子,我却要用我的思维套在他的身上,我以为只要能不惜一切代价地让他爱上我,那之后肯定就皆大欢喜了……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所以得到的结果也注定是欺骗,他本来并不爱我的,我错了。”
肖安还是被抢救了过来。
他以为温镜昉会第一时间痛心疾首地冲过来质问自己,可事实上,在肖安醒来的这将近两个多礼拜里,他甚至都没有见到过温镜昉。
肖安没有思考和疑惑的时间,那如影随形的画面也并没有因为他惨烈的自杀而就此消失。
肖安现在极度讨厌医院,书和到死都没能进来的地方,他却死都想离开。
温镜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被他吓到了,也可能是对他有些失望,一直都没有过来看他。保镖们替人拿钱也会看人脸色,因此对肖安的看护也就松懈了许多。
肖安趁他们不注意就跑出了病房。
但因为一连数日都躺在床上,肖安的身体变得孱弱,再加上脑海中的画面让他没有办法正常的思考,所以很快就被一个护士发现了。
肖安慌慌张张的,也不想到底他能不能跑出去了,只管往走廊上人多的地方冲,随便找了个房间就躲进去关上了门,对着里面有些愕然的人语无伦次地说道:“可不可以帮帮我啊?他们有些人在追我,我不想被他们抓走……”
等保镖几个人行色匆匆地打开门的时候,正见到一个大夫手持镊子夹着碘伏棉球,听到声音直起身来面色不善地瞪着他们:“病人正在换药闯进来干什么?你们是几床的家属?”
为首的保镖已经被告知不能在医院里惹事,于是急忙点头哈腰地道歉,他关门之前仔细看了一眼,但蓝色的隔断帘把他的视线完全阻隔,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一伙人刚出去,大夫就很生气地把门重重关上,还上了锁,然而一转过身,他就很不客气地薅掉了头上的医生帽和口罩,露出了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庞。
他一瘸一拐地拉了一把椅子走到床前坐下:“好了,人已经走了——哎,你干什么去?难不成你还想从这个门走啊,那不一下子就被他们又看到了?这屋里有个暗门,你先陪我说会儿话,等我换完药咱们就能直接去到另一个房间了。”
肖安有些着急:“我怕他们再返回来,你先告诉我那个暗门在哪,等我逃出去之后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喂,先等等,那我现在就带你去另一个房间好了吧?他们肯定找不到的,”少年揪住肖安的衣角带着他走,声音闷闷地问:“你真不记得我啦?”
“什……”
“就那一回呀,我戴了个墨镜,想和你搭讪来着,结果说不到两句话摁了一声喇叭你就倒我车旁边儿了,把我都吓死了。”少年带着肖安推开门进到另一个像是办公室的房间,嘴里嘟囔着:“不过算了,你不记得也好,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原来是见过一面的人。
肖安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少年坐到椅子上,把从换药室拿过来的托盘递给肖安:“喏,给我处理处理伤口。”
“不是你说要报答我的吗?我直接给你机会了,现在就报答吧。”
肖安无奈,只好接过来。少年撩开白大褂露出了穿着短裤的一双腿,他把脚往凳子上一踩,膝盖上一大片擦伤有些触目惊心:“打球的时候被个孙子撞了一下,疼死我了,你就给我用碘伏消消毒就行。”。
肖安小心细致地给他擦伤口,爱操心的毛病又上来了:“你这看起来挺严重的,光消毒估计不行,一会儿问问大夫上点药吧。”
“没事儿,这点小伤,我比大夫熟。”少年很豪迈地摆了摆手。
“我看这家医院你应该都挺熟的,这里面怎么还有暗门?”
“这你都不知道啊?没看过电视剧吗?暗门是因为有些人用医院做掩护,专门把好看的Omega骗过来卖掉!”少年故作凶狠地把脸凑近,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吓唬他。
肖安眼神平静,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少年。
“嘁——没意思,你都不说配合配合我。”
肖安笑了笑,把手上的棉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不爱哄小孩。”
“你能有多大说我是小孩儿?”少年撇了撇嘴,又偷偷瞄了一眼肖安:“我怎么每回看到你,你都有点小情况啊,这又是怎么了?”
他伸出手指凌空点了点肖安两个手腕上缠着的纱布,面上有点不好意思:“我可不是八卦啊,就是关心你一下,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看肖安沉默了,他又抿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似乎是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末了才说:“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只管来找我好了,我能帮一定帮你!”
“我叫舒河,你叫什么名字呀?”
肖安猛然抬起眼睛看向少年,面上是难得的急切,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说你叫……什么?是哪两个字?”
“舒适的舒,江河的河。”
居然是和他的书和同音的名字……
就在这时,肖安突然发现自己可以正常思考了,如果不去回想,那段记忆根本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而这一切,都是在他碰到眼前这个少年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