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抢亲》苏苒苒

29、荒芜一地至扬州

　　想到不久就能开口说话了，我浑身轻飘飘的，步伐也轻快得要飞起来。阿缇和左祈与我们同路，他们说要去扬州救助那些得了瘟疫的病人，这估计又是阿缇出的主意。

　　快到扬州城的时候，阿缇给我们每人发了一粒小药丸，让我们吞下。

　　“‘阿缇特效防病防传染药丸’只有一日的药效，你们要记得每天吃喔！”阿缇提醒道。

　　我喝了些水吞药，顺便远远地望了望扬州紧闭的城门，望了望城门口的两个守卫，望了望两个守门的正在和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起争执……

　　“噗！”我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鸢儿，这个药材很贵的！”阿缇不舍地又给了我一颗。

　　我匆忙吞了药，拔腿向城门口奔去。

　　那人停下了争执，回头。

　　“鸢……儿？”

　　我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背。木瑞然你过得不错啊，这会儿身体又结实了不少！

　　“他是谁呀？”阿缇他们追了过来。

　　我指指自己，再指指木瑞然，然后蹲下用手比划了一下，最后站了起来。

　　“夫人说，这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秀秀解释说。

　　我不禁朝秀秀竖起了大拇指，这丫头理解能力太强了！

　　“鸢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木瑞然收起了重逢的喜悦，面部严肃起来，“你不能说话吗？孩子……还好吗？”

　　“夫人中了毒，孩子被二夫人……”

　　“那家伙竟然没有照顾好你！”木瑞然双眼怒睁大吼了一声，“该死……我这就去京城……”

　　“杀皇亲国戚可是要株九族的，你冷静一点。”左祈按住木瑞然，悄悄在他的脑后抹上了镇定情绪的药粉。

　　“总不能这么算了吧！”

　　“哎呀，鸢儿的毒左大哥能解，至于孩子嘛……”阿缇暗暗朝木瑞然眨了眨右眼，“想要的话还有机会……”

　　喂，喂，我都看见了。

　　左祈去对两个守城门的说了几句，守城门的先是疑惑，然后转为震惊，越听越激动，最后双双跪了下来。

　　“神医救救我的小儿子吧……”

　　“神医，您一眼就能看得出小的有腿上宿疾，一定能治好我媳妇的瘟疫吧！”

　　“开门吧。”左祈扬起笑容。

　　守卫立刻推开了城门，阿缇也给了木瑞然一颗特效药让他服下。

　　一股腐臭迎面而来，阿缇不住又开始呕吐。

　　“我早就说过不该来这个鬼地方！”左祈瞅着阿缇虚弱的模样，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我捏住鼻子又往前走了几步，映入眼帘的景象彻底震撼了我。

　　大街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一些患了病的老人和小孩都被丢弃在尸体旁，他们的两颊深深凹陷进去，神情麻木呆滞，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偶尔有人发出声音，都是病情发作的哀号声，凄厉地让人恐惧。几只黑毛的老鼠在尸体间窜来窜去，突然，有个面色肌黄的小男孩扑过去抓住了一只放进了嘴里……

　　“很危险！”木瑞然拦住了正要上前阻止的我。

　　“那不能吃！”秀秀已经跑了上去，用力掰开小男孩的嘴巴，将老鼠丢了出去。当秀秀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她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小男孩才十一、二岁的样子，见到食物跑了，生气地咬住了秀秀的手臂。

　　木瑞然迅速捡起一颗小石头弹到小男孩的脸上，小男孩疼得松开了嘴。

　　秀秀愣愣地看着自己流着血的手臂，上面有一个清晰地牙印。她又看了看小男孩，男孩正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她。

　　良久。

　　“呜啊……”秀秀哭了起来。

　　“呜啊……”小男孩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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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秀秀别哭了，不会被传染的啦……”阿缇帮秀秀上了药，轻声安抚道。随后她嘟起嘴巴瞪了瞪我，“都说不会传染了，连你也哭干嘛！”

　　左祈出去治病人了，大木头帮忙处理传染源，而我们因为找不到一户愿意开门的人家，只好呆在临时搭起的小棚子底下。

　　“拜托别哭了别哭了！真的没事的，来来来……我们吃馒头！”阿缇从包袱里拿出两个白花花的馒头来。

　　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用吃的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吗……

　　话虽这么说，毕竟饿了半天了，我决定化悲愤为力量，狼吞虎咽地啃起来。

　　秀秀小小地吃了几口停了下来，她站起来擦擦眼泪走到小棚子外面。

　　“现在我也得了病，我不怕你了。喏，馒头给你……”秀秀将馒头递到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是闻着食物的味道跟来的，刚刚见我们吃就忍不住咽口水了，可之前吵过一架，他放不下面子向我们讨食物。他看着秀秀手中的馒头，犹豫了很久。

　　“我不要。”小男孩的自尊心战胜了饥饿，他神色倔强地将馒头打到了地上。

　　“呜哇——”秀秀顿觉委屈。

　　这会儿一哭，小男孩有点动摇了，可能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他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秀秀破涕为笑，从阿缇的包袱里又拿了一个馒头。阿缇心疼馒头又很无奈地看着秀秀又把馒头递到小男孩面前。

　　“你吃。”小男孩红了红脸，垂头捡起了地上的馒头。“我吃这个。”

　　他拿着脏馒头缩在一个角落里吃着。

　　我的心就酸了，其实这个小男孩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