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北陵笑笑生

1、养心殿（上）

　　养心殿里烛光闪动，龙榻上有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龙袍的当今圣上，另一个是近日最受宠爱的娈童名唤江雪。
　　李公公悄悄走进大殿，跪在地上：“皇上，宰相张大人已经跪一个时辰了。”
　　捧着大红折子的皇帝思索了一会，才抬起头不耐烦地说:“这么晚了，他要来做什么？难道想打扰朕就寝吗？”
　　李公公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这....奴才..张大人....”
　　告诉他，朕身体不适，叫他改日再来。”高高在上地皇帝打断他。
　　“遵...遵命，奴才告退。”李公公恭着背快速退至大殿外，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听殿内人突然道，“如果姓张的要为龙将军求情，叫他不用再来了，朕不会准的。”
　　李公公吓了一跳，赶紧跪在殿外连连称是，急匆匆退去。
　　一番响动终究打扰了怀里的小人儿，江雪睡眠很浅，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醒了？”皇帝温柔地撩起小人儿的头发，乌黑柔顺的发丝顺着修长纤细的手指滑落在江雪裸露着的白皙的肩膀上。
　　“嗯....恩”江雪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像小孩子一般轻哼着，白皙瘦弱的身体被半透明的白纱遮着。皇帝忍不住吻上江雪的嘴唇，小人儿刚刚睡醒气息尚未平和没料到情人突然吻自己，身子一震有些不适应地回应。
　　小小的午夜甜吻过后，皇帝又将可人儿搂进怀中，右手搭在案头继续批堆积如山的奏折。
　　江雪轻轻抱住皇上的腰靠着他的下腹闭目休息，“皇上，为什么不见张大人？”
　　“怎么....”皇帝挑起眉毛，心想，这个机灵鬼，难道他听见了？他又想搞什么名堂？
　　　江雪像是知道那人此刻在想什么，笑意浓浓：“嘻嘻，我没睡着，都听见了，而且我没想乱来随便问问而已。”
　　“是吗？”皇帝坏笑着敲敲江雪的脑袋说，“你这个小鬼头！”
　　江雪的小脑袋被敲得生痛，也不撒娇，只说，“龙将军没犯什么大错。”
　　皇上愣了一下，没想到江雪说这种话，不过他说不错，权倾利害江雪不懂：龙将军要功绩有功绩要后台有后台就是太缺心眼，最终成为众人阴谋中的替罪羊是必然的。
　　一阵沉默过后，皇上扶在江雪地耳朵边是探性地问：“你不想李将军死么？”
　　身下人竟然没动静，好一会才发现江雪早已如小猪一般呼呼睡去，皇上露出宠腻地笑容将肩膀收拢。

　　春寒料峭，一阵凉风吹过养心殿外寂静的露台，跪在地上的张大人打了个哆嗦，远远看到高耸的门廊下一个暗影提着灯笼。
　　不一会，灯笼的主人走到张大人面前，“张大人，请回吧。”
　　果然！“皇上有说什么吗？”
　　“这.......”
　　张大人揪过那人的手将一硬物塞进，李公公抬了抬手掂了掂“礼物”的重量，才缓缓说道：“皇上说他身体不适，叫张大人改日再见...还有...”
　　“还有什么？”
　　“这......”
　　张大人气急，从口袋里掏出一定金子愤愤递给那人。
　　李公公一见到闪闪发光的“石头”眉开眼笑清清嗓子继续说：“ 皇上还说，如果张大人来为龙将军求情就不用见他了。”
　　“什么！那我让你说的话你说了吗？”张大人心想若不是这个太监搅局换其他人事早成了！
　　李公公其实什么也没说自知理亏心需道：“说....说...了”
　　“你！”张大人气不打一处来，揪住李公公的太监服，狠狠瞪他。这个小宦官不中用惯乐，平时油腔滑调看似能行，遇到大事却一幅鼠目寸光样想从他那得点好处简直比登天还难！不禁感叹皇上用人有方，身边留个无能的太监叫大臣们贿赂，一是告诉大家“我给你们一个台阶下，不过这个台阶是空的。”，二可以防止小人坏事。
　　“大...大....人....您...”李公公吓一跳想推开张大人，却被他有力的手臂擒着，额头上直冒虚汗，人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难道张大人要杀他？
　　张大人很快冷静下来，因为他已经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办法，他要整整没用的李公公。于是，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袋金豆，“你再去一次吧。”
　　李公公见钱眼开，想都没想就拿了去，“好好，这回绝对没问题！”

　　养心殿内的烛光不安分的晃动起来，李公公第三次跑来时皇帝脑袋里冒出的第一词便是“狗急跳墙”。不过，绝顶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这只狗并非傻狗，也并非“急着跳墙”。
　　“皇....皇上.....张大人说如果您不见他就长跪不起....”
　　“噢？有这等事？他在威胁朕么？”
　　“..没...没有~”李公公立即说。
　　这个李公公平日嬉皮笑脸，实际上比谁都懦弱。皇上笑着放下奏折，他想看看李公公能掰出什么来：“那他要干什么？”
　　李公公低着头按张大人交代的话说：“张....大人身子骨弱..刚差点晕倒....他好...好歹是朝廷重臣....皇上您开开恩吧....再跪下去恐怕........”
　　朝廷重臣？皇上想笑，李公公也知道什么是重臣？恐怕是受张大人指示，不过张大人真险恶，明知道李公公是个傻瓜还贿赂，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是什么？
　　“嗬嗬，重臣？很好！”皇上看向李公公：“李公公！”
　　“奴才在！”
　　“朕今日卖你个人情，就说朕是看在你服侍多年朕地份上。让张大人好好感谢你吧。”
　　李公公没想到皇上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那个高兴，用袖子摸摸冷汗，傻乎乎地说：“那...那奴才这就去叫他....”
　　等李公公出去了，皇上摸着熟睡的江雪，眼里放光，幽幽喃喃:“张爱卿。既然你爱玩朕陪你玩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