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热爱整个世界》老矣

11、初来乍到，请多指教（十一）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更何况是剧情的不同，谁又能猜到隐藏在暗地里发展的剧情又会是什么，结局是什么！！！
　　现在的杜若只想把作者从地狱里拉出来揍一顿，顺便再谈谈人生！
　　这时候，史格崀过来了，露出标准的礼貌性微笑：“小姐，我可以坐你对面吗？”
　　“不行。”杜若拒绝得干脆，但对方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端着餐盘坐在了对面的位置，还不知死活抛了个媚眼……
　　这人，可真……
　　不要脸！！！
　　杜若终于忍无可忍回送了个白眼：“怎么又是你？去哪都能看到！！！”
　　“嫌我烦？！”史格崀把切成小块的牛排全部放到米饭里，又从口袋掏出一小瓶自备的辣椒酱倒进去搅拌均匀，用勺子舀了一口，赞不绝口，这才有时间回答杜若的问题：“你个配角不跟我一块玩，难道想逆袭做女主，天天和厉擎天腻歪！？”
　　“……”
　　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只好又倒了杯红酒消消愁……
　　起初杜若的酒量非常不行，差到三杯啤酒就倒的程度，在经过长时间喝酒助眠的积累下，酒量明显提升，现在勉强能喝上两杯高度红酒。
　　杜若问史格崀：“刚才和你坐在一起的人是谁啊？”
　　“这人，你的确应该要认识一下，他是厉擎天的助理。”这次史格崀没有说你猜，不知道这些词来忽悠人，反而回答的干脆利落。
　　帮老板念台词，忽悠女朋友的助理？！还有这种职业？！
　　杜若不信：“现在是下班时间，厉擎天吃个饭，约个会都带着助理，他是霸总模式装上瘾了，还是泡妞要带外挂？”
　　“你猜！”
　　“谢谢，我不猜。”我更想把你给掐死，杜若在心里腹诽，起身准备离开，回厉宅睡觉。
　　“诶……再聊会呗！”史格崀匆忙往嘴里舀了两勺拌饭，这才腾出手来拉住杜若。
　　杜若回头，轻蔑一笑：“聊一下厉擎天那个傻子连你天天绕着他打转是为了算计他都不知道，还是聊一下你这个人是有多欠揍？！”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眼神凶狠，史格崀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那……明天聊？”
　　聊你个大头鬼！杜若甩手离去。
　　今晚杜若没有心情写日记，早早地蒙头睡了。
　　没睡多久就开始做起了噩梦，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一直奋力挣扎却觉得手脚无法动弹，像是鬼压床的状态，这种情况以前也偶有发生，只要让意识挣脱困意醒过来就好了。
　　所以她的潜意识正对梦中的自己怒扇巴掌，用头撞墙，拿刀切腹，作天作地用尽一切可以用的办法……
　　还一直大声地呼喊：没事，不要怕……
　　这是梦，是在做梦，醒过来就好了……只要醒过来……
　　醒醒！！！醒过来！醒过来呀！快醒过来呀……
　　一声高过一声无声地喊叫。终于，意识冲破桎梏恢复了神智，脱离了梦境。
　　杜若睁开了眼睛，粗喘了几口气便僵住了，放慢了呼吸怕惊扰了什么……
　　此刻，脱离梦境的她身上的重量并没有减少，整个人依旧无法动弹。虚无的梦境似乎变成了现实，确确实实有什么东西压在了身上。
　　卧室的灯不知道为什么被关掉了，窗帘是睡前就拉上了，一层遮阳布，一层绣花蕾丝，一层雪纺纱，层层叠叠将里外的世界隔离开来。微弱的月色根本透不进半点余光，四处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视觉被蒙蔽，其它的感官所接触到的东西就会被放大几倍，甚至是几十倍。顿时，冷汗湿透了她整个后背，只觉得异常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
　　不是脱离梦境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难道是梦中梦？！
　　醒过来啊……为什么没有清醒过来啊？！快醒醒啊……不过是梦而已，醒过来啊……
　　这是为什么？？？
　　身体压在床上的重量，手拂过床单的触感，甚至连呼吸声都异常真实，一点都不像在做梦？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杜若一咬唇，发现竟有些疼……
　　不……不是梦？！
　　我去，什么情况啊！！！
　　到底是什么东西压在身上？!
　　是进贼了？!采花贼？！我也不漂亮啊啊啊！！！年纪又大，身材也一般，谁也不认识，没理由啊？！
　　还……还……是鬼？!不会吧……
　　千万不要啊啊啊啊……
　　这是招谁惹谁了？如此邪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一定是想多了，自己吓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都是骗人的，一定是想太多，想太多了……
　　也不知道压在身上的东西是什么，窸窸窣窣慢慢地在身上挪动，一直往上朝着她的脸过来。
　　很快，有湿润的唇舌爬上了她的脸颊，胡乱亲吻，呼吸急促，混合着酒的臭气。杜若反射性扭头想要逃离，但是压在身上的重量让她无处可逃。
　　原来是人啊……
　　是人，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呵，还真是位采花贼!！！
　　这场景，貌似有点熟悉，好像在哪经历过，是在什么时候呢……
　　哦，对了。是……刚穿过来的那天……
　　不过，又和那天不一样。
　　即使此刻她的心跳如雷捣，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哆嗦，也没有害怕到失声尖叫。双眼很快就适应了黑暗，灵台清明，瞬间就想明白了一切，现在的情景就跟穿来的那天一模一样，趴在身上这人是被下药了。
　　厉擎天!!!
　　嘿！同一个套路，真是有够下作的伎俩！不同的是今天自己吃得很舒心，体力充沛，而且意识清晰无比！
　　那就把烂账翻一翻，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杜若一直觉着比起活在人心底恐惧的生物，人类反倒可爱多了，至少人是很脆弱的物种，会流血会害怕，也会有感情。
　　欲望，权利，金钱，痛苦，快乐都能成为其弱点。
　　她的嘴角上扬，眼睛似乎透着光，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的微笑，像是自嘲，又像是兴奋！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生命却是有限，她想带着有限的生命去创造无限的可能。
　　厉擎天，你不该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杜若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一头撞向在身上蠕动的男人，不管是撞到哪里都好，不停地撞击，仿佛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自己是个柔弱的女人。
　　直到她的头发被褥住，疼得眼泪往下掉，想要破口大骂，想要将眼前的人推开，想要撕裂这莫名其妙的人生……
　　庆幸的是她的手被松开，自由了……
　　杜若在身下的床单上不停地摸索，由于没有灯，什么都看不见，一直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心里急得不行，头皮还被拉扯住，绷断了少头发……
　　男人将杜若砸向床头，发出咚得一声响，刚想抵抗就被撞得头晕眼花差点没脑震荡的杜若找到了藏在床单下面的水果刀，想也不想就挥了过去。
　　惨叫声在黑暗中响起，杜若不再挥刀，而是摸到什么砸什么，快速翻身下床，磕磕碰碰间终于被她摸到了门口，开了灯，将一切丑陋的画面披露在灯光下。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有点奇怪……
　　男人面色潮红，呼吸不稳，捂着手臂上的伤踉跄走来……
　　杜若脑子一抽，关了灯又打开，将男人仔细地看了又看。
　　奇怪地是眼前的这一切并没有在黑暗变成光明时偷梁换柱，现场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为什么……这人……不是厉擎天！！！
　　什么情况？？？
　　他……他……他是谁？？？
　　可一切容不得她多想，发情的男人正在逼近，更令人绝望的是门锁怎么拧都打不开。
　　是从外面锁住了？!
　　什么时候被锁住了？谁干的？杨冈和厉擎天哪去了！！！
　　算了……算了……先不管了……
　　杜若在心里自我安抚：没关系，只要有了光明，就有了希望。谁也阻止不了想要活下去的动力，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
　　即使在这之前，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每天都希望世界和平的弱女子。
　　“二十多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杜若冷笑，冲过去对着男人又咬又打，手里的刀不仅划伤了对方，也划伤了自己，血抹得到处都是。男人又是被下了药，战斗力减了大半，很快就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抽抽昏厥过去。
　　杜若顾不上满身伤痕，抖着手捏住男人的脸颊来回查看，一再确认这人并没有见过。
　　男人的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和西装裤，在寒冷的夜晚连件外套也不披，口袋里也没有象征身份的东西。
　　长得倒还行，五官清秀，年龄不过二十五六。细皮嫩肉也不像街边的小混混，倒像是个正经的上班族。
　　没有什么收获杜若便不再理会，倚靠在门上，望向装有针孔摄像头的地方目眦尽裂，心里止不住地发颤……
　　这偌大的厉宅，一个男人深夜到访，神智不清不说，还进了二楼最偏的卧室，门也从外面反锁了，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不能发生些什么，说出去鬼都不信吧。
　　厉擎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要报复愚人节那天的爬床行为吗？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可是比起费劲心思放一个男人进来这种成功率不高的计划，还不如直接绑了扔男人堆里更像是他的风格。
　　杜若神色晦暗盯着地上的男人，心中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她搬来了化妆桌，爬了上去，毫不犹豫地把挂篮里的针孔摄像头给砸烂了。
　　接着在阳台上绑了床单挂在半空中大半天才顺利滑下去，从大门进去上了二楼的书房，厉擎天果然坐在那里批阅文件。
　　杜若在这之前已经想得明白，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立场，也不一定能得到解答。于是二话不说先泼一杯咖啡撒撒气，可惜被轻巧的躲开了。
　　没关系，桌上的文件纸笔伤害性不大的东西通通砸一遍，总有躲不开的!
　　没有厉擎天的吩咐，杨冈目不斜视，在一旁眼睛都不带动一下，心里已经能想象出女人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各种戏码场面。
　　杜若撒完气了，就该把正事说一下：“我就想知道为什么！！！”
　　厉擎天弹开落在肩膀上的纸张，盘开椅子上的文件，凹了个帅气的造型，这才略作思考，不解道：“我特意让你和久违的前男友叙旧，你难道不应该感激涕零吗？”
　　前男友？！见鬼的前男友？！到死之前恋爱都没谈一个，哪来的前男友！！！
　　随即脑中一激灵，想起了站在这里的人是《热爱》里的薛淼，一个存在书里的人物，而不是杜若！
　　冷静了片刻，才记起史格崀送过来的资料上确实有前男友这么一个人。当时还以为是胡编乱造的经历也没细看，如今，那人正直愣愣躺在卧室的残骸中……
　　杜若脸色青白，害怕人设崩坏被怀疑，只能强装镇定，反驳道：“原来厉总在卧室里装监控是因为喜欢看情侣间的亲密表演？呵！那只能让您失望了……我可没有那种表演欲，麻烦您下次通知我一声，我自己开好房不劳您费心了！”说完挺直了腰杆离开了书房。
　　厉擎天原本上扬的唇角慢慢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也从平和变得凌厉。
　　他拉开书桌第一个抽屉，上面是一份薛淼的人生阅历，只有一张A4纸的内容，跟史格崀给杜若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厉擎天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纸张上面轻扣，眼神却望向远方，说道：“今晚的事，你怎么看”
　　我很害怕，不想怎么看……
　　厉先生肯定不想听到这样的回答，杨冈只好佯装沉默了片刻才说：“这份资料是崀少给的，他和那边熟，要复印一份或者是造假都轻而易举。与其费劲心力去拿一份不知道真假的资料，还不如用眼睛来证实……”
　　厉擎天没有表现出不悦，他就接着说：“薛小姐，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狠起来却……”杨冈读书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换了个话题：“胡医生已经给寒少爷粗略的检查了一遍，除了手上的刀伤比较严重，并没有什么致命的重伤，估计修养几天就没什么问题了。负责把人送到薛小姐房间的司机也给足了封口费。但崀少那边，怕是瞒不住……”
　　“不用瞒，他怕是知道的比你我还清楚。连针孔摄像头的位置都……”
　　一想杜若砸摄像头的干脆利落，甚至谈得上是准确无误，他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就怕她知道的不单单是这一个，而是厉宅所有监控的位置。”
　　说罢，又嗤笑道：“吴黑狗倒是捡了一个好弟弟，三年来吃喝玩乐，挥金如土，倒是把Z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结交了个遍。上不了台面的更是不少，连我旗下一个分公司里的文秘都认识，也不知道他处心积虑到处撒网是要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崀少不过是弄些小打小闹的恶作剧，并没有给厉氏集团使过绊子。”这是杨冈斟酌了许久才说的，这话一出，厉擎天就看了他一眼：“连你也……”
　　这一眼，就算是跟了厉擎天多年的他也忍不住心率不稳。
　　老板，我是冤枉的！
　　谁料，厉擎天反倒笑了，眼神幽深晦暗，字语冰冷：“看在他哥送了一座海岛的份上，这些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杨冈顿时替史格崀松了一口气。
　　虽说是一座价值不菲的圣比亚海岛，可比起那只总是在王者面前卖弄智商，吵得人烦躁的小丑，厉先生丝毫不需要给任何面子，悄悄解决了就是。但现在却不是和吴爷真正撕破脸皮的最佳时期，厉先生也只能让崀少继续折腾了，还白赚一座海岛，也不算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