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南柯梦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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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我明白鬼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不将头砍掉都不会是致命伤。但当我看到日轮刀穿过东方启的胸膛时，我还是崩溃了。
东方启痛的眉毛都快要拧在一起，他用血鬼术做障眼法，一手揽起我向山林中跑去。
与不死川实弥拉开一点距离后，东方启才略微放松，急忙来安慰泣不成声的我。
他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暖，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烂漫的星海，看到八月摇曳的铃兰。
“小千姑娘，不要担心了。你看我已经好啦！喏，不信的话，你拍拍，可结实了。”他说着挺起胸膛，“大叔他们已经逃去山的另一边了，也还算安全。”
“噗嗤”，我被他滑稽的动作逗笑了，这家伙还真会活跃气氛。
也不知道街上是不是还有其他幸存的鬼，我也不敢再回去。我自私地想：事到如今，能保住大叔他们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我就答应这小子去他的面馆兼职。
柱毕竟是柱，绝对的实力差距不是障眼法这种雕虫小技可以消除的。不死川实弥追上我们，利刃擦过东方启的发梢。一缕红发飘落下来，是火焰熄灭之前迸射的火星。
东方启把我放在老槐树的枝干上，转身准备迎战。
“我知道你们鬼杀队和鬼不共戴天，可我们从来没有伤害过一个人！你们总说人类无辜，那我们呢？我们不无辜吗？”东方启质问不死川实弥道。他的声音由于过于激动有些颤抖，满含不甘和苦涩。
不死川实弥的进攻顿了一秒，东方启见状迅速跃到我身旁，伸手准备拉我走。
我才触摸到他指尖，他就无力地坠落，重重砸在地上。
东方启像所有被斩杀的鬼一样，身首异处了。
我愣在原地，不死川实弥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斩杀东方启的那一刀并非不死川实弥，而是刚才我身后突然光芒大作的水野。
我从两人高的树枝跳下，脚踝处钻心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锋利的现实。我听见什么嗡嗡作响，掩去其他所有声音，太阳穴也近乎疯狂地跳动。我拼尽全力爬到东方启的面前，伸出双手努力想把他的头和身体合在一起。我顾不上擦眼泪，只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可终于是徒劳无功。
“阿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火红的发间。
我的语言多么苍白。只要太阳从东方升起，阿启就会彻底消散。
是阿启和老板他们的出现，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的生命。
他们是我世界的起点。
却要被我终结。
“小千姑娘，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死的。没事啊，我不怪你。快别哭啦。其实拥有无限的生命也是种折磨呢。我该谢谢你帮我解脱才对。那没有尽头的孤独比让我消失更恐怖嘞。别哭啦。没事的。”
阿启在这种时候还需要安慰我，我真是个糟糕的人啊。
我思维混乱，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反复喊着他的姓名。
我宁愿永不天明。
阿启一直在讲话，我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只是紧紧抱着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眼泪几乎打湿了他的头发。
曙光微现，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我想方设法帮阿启挡住阳光。可是他比我高，任凭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完全挡住。他被阳光照到的部分一点点化作齑粉，无影无踪。
“很开心遇到你，小千姑娘。”
“你是我最后的玫瑰。”
在我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刻，我听到阿启这样讲。
再醒来时，我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在蝶屋。我只想逃离，左腿却怎么也动不了。水野被放在床脚。我挣扎着起身，把它狠狠扔到地上。旋即抑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我最信任的救命恩人杀了我最重要的人，真可笑。我注定不能拥有平静的生活吗？在五仁街的日子恍若南柯一梦，现在我甚至都怀疑那些幸福是否真的降临过。或许我一直就没有离开蝶屋呢。
蝴蝶忍进房间看望我。她还是那么温柔，让我莫名安心许多。忍捡起地上的水野，把它置于木桌上。
“一定很难过吧，小千。”她握住我的手。
我已经彻底麻木了。当一个人完全陷入黑暗，便会失去渴寻光明的心。我也不再奢求什么遥不可及的救赎。
我下意识地缩回手，我已经不想和鬼杀队有任何关系了，哪怕是忍也不例外。
忍并没有生气，她一如往常温柔笑着，问道：“小千以后想去哪里呢？”
“去找老板大叔和老板娘，我们去新的街区，开新的粥铺。”
“那你有没有想过，昨天的事可能发生第二次，第三次。你有能力保护他们吗？下次逃跑的话，要牺牲谁来保全你们呢？”忍一针见血。
“......”
“人和鬼真的不能友好共处吗？”我问道。
“唔，好早以前也有个孩子问过我类似的问题呢。现在的他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忍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真的可以的！真的可以的......”我喃喃自语。
我想起分明知道我卧室有其他人却没有拆穿我的老板娘。她或许以为那是我的朋友吧，还不忘悄悄地在我卧室门口放一床被褥。
我想起东方启被逼到绝境都没有选择反击，只是一味躲闪，想要逃离不死川实弥的追杀。
我想起五仁街所有的居民，他们每天用心经营着自己的生活，还会和善地和我打招呼。
他们利用各种方法躲避鬼舞辻无惨，克制自己不去害人，在被人间遗忘的角落艰难生活。
凭什么这样的他们也不能拥有最基本的生存权利呢？只因为他们是鬼吗？
我想起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也许，有更多的鬼都能像祢豆子那样守护人类。可是我太平凡了，鬼杀队根本没有人愿意听取我的意见吧。
那么就从加入鬼杀队开始，一步步地强大起来，拥有守护的能力，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声音。
“忍，我想要加入鬼杀队。”我平静而坚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南柯梦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