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生活的邀请函》八木多丽丝

32、镜踪

　　芥川银小心的隐藏在角落里，不远处有两个人在交接物品。她扶了扶耳边的通讯器，听到里面传来的清冷声音：“他们其中的一个会往你右边的的方向离开，等下你跟着他走，注意隐蔽。”
　　她紧张地抿了抿唇，眼睛盯着前面的人，余光注意周围的动静。她感觉有一小撮头发歪到了脖子边，但是她不敢去碰，怕被人注意到然后毁了这次的跟踪行动。
　　被监视的两人完成了交接，其中一人往小巷子里走了。芥川银眼睛一亮，等他进了巷子再小心翼翼地跟进去。她跟着的男人看上去就和外面平平无常的上班族差不多，除了头有点秃。她想起师父在跟她介绍情报部的人是这样说的：“社畜狗，港口Mafia最危险的部门，如果不想年纪轻轻就秃头那就离情报部能有多远就离多远。”芥川银听说师父原本是情报部部长，就想着要了解师父就先了解一下她以前的工作，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她看着站在师父旁边的情报部部长几乎要泪流满面的样子都感到了些不好意思。
　　芥川银看见男人几乎要脱离了她的跟踪视野，忙收了心神，屏气凝神把步子迈大了一点跟上去。她跟着男人穿过了小巷子，在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差点被一只野猫给扑到了身上。她连忙往黑暗处躲了躲，躲过了男人疑惑的眼神。男人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脚步略有些慌乱的快走起来。芥川银抿了抿唇，忍不住皱紧了眉，糟糕，被察觉了。
　　她跟着男人到了他家楼下，在楼下等了几个小时，看见他家的灯光熄灭了，悄悄上了楼，撬开了他家的锁，轻手轻脚溜了进去。通讯器又滋滋地响了：“箱子在进门第二个房间里，那是他的卧室，小心点别被发现。”
　　芥川银点了点头，又忽然想起她是通过耳朵里的机械来发声，根本看不到她的动作。她不免有些羞怯，摇了摇头，企图把脸上的红晕摇掉。芥川银潜入了男人的卧室，首先确定男人是在熟睡，给他戴上了提前准备的耳塞，然后轻手轻脚的拿到了放在保险柜里的箱子，接着拿回了耳塞再溜出去。她很顺利地回到了港口Mafia，把东西交给了黑蜥蜴的人。
　　她刚转头就看见闲野站在她前面，闲野摸了摸她的头发：“干得不错，完成了任务。”
　　芥川银刚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就听到闲野又说了一句：“隐蔽身形和隐藏气息这方面的功夫还没到家，你记得多用点心。”芥川银想起差点害她暴露的野猫，有些不好意思。师父教了她许久，可她还是差点搞砸了。
　　广津柳浪走了过来，“既然芥川银完成了测试，那么她现在就是我们黑蜥蜴的人了。”
　　今晚是闲野给芥川银定的测试，之前芥川银已经完成了三场测试，今晚是最后一次测试。芥川银觉得比起前两次暗杀别的黑手党的人以及在混战中偷取情报，这一次的测试未免有些简单过了头。她百思不得其解。
　　“真让人羡慕。”不远处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刻意拖长的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芥川银下意识紧绷住身体，闲野注意到了芥川银她的紧张，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着她不要紧张。
　　太宰治晃到了闲野的身后，半个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他微微抬起眼，那一双鸢色的眼睛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个极微小的弧度。
　　“我也想要阿野的安慰啊，我今天工作了好久呢～都没有翘班，好累的～”太宰治毫无心理抵触地撒娇，控诉沉默的女子的狠心。
　　“可是广津先生和我说你今天入水两次，黑蜥蜴和游击队的人花了好久时间去打捞你，所以你们今天的工作推到晚上才结束。”
　　太宰治瞪了一眼广津柳浪，绅士的老先生推了推单边眼镜，默默扭过了头。太宰治不依不饶，缠着闲野要安慰和补偿。
　　芥川银已经很习惯太宰治和自家师父的相处模式。她曾经很困惑两人的关系，太宰大人看上去貌似喜欢着自家师父，不过师父虽然很纵容太宰大人，但是她的眼睛里没有和太宰大人相似的光。师父应该对太宰大人不是那种喜欢，芥川银猜测。
　　比起一直心里清楚但是不想放弃的太宰治，作为女孩子的芥川银不仅心思细腻，更能理解闲野的想法，而且和打死也不会去问的太宰治不同，芥川银在稍稍了解情况之后的某一天就鼓起勇气去问闲野这个问题。
　　闲野吃惊地看着自己害羞内向的徒弟，对她有勇气来问自己这么私人的问题感到惊讶，又有点欣慰她的成长。她让银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到了她旁边。
　　“所以银想问我关于治对我的喜欢的想法吗？”
　　芥川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她不应该因为师父对自己的宽容而得意忘形。银又害羞又窘迫的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
　　闲野看出了她的窘迫，她给芥川银泡了一杯花茶，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
　　“银想问我的想法，我倒是想听银的看法呢。在银看来，我对治是抱着怎样的感情呢？”闲野喝了一口红茶，并没有放下杯子，任热气模糊了自己的面部。
　　芥川银听了这话反而冷静下来了，她也问过别人的看法，大部分的人都认为两人两情相悦。原因是闲野对太宰治某些亲密的举动没有反对和反感。她也知道师父不喜身体接触，她看过师父和中原中也大人的切磋，在没有动用异能的切磋中，师父和中原中也大人的体术相当。那次切磋时师父特意穿了长衣长裤，还戴上了手套。她很奇怪师父在大夏天还穿得这么保暖，中原中也大人就面色难看的说：“啧，因为你师父不喜欢别人碰她，上一次我邀请她切磋，结果她以切磋会有肌肤相触这个理由拒绝了。”那次切磋即使中原中也大人很火大，但是面对在速度上技高一筹的师父，他的每次攻击都落了空。
　　但是仔细回想师父和太宰大人的相处，她反而觉得师父对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师父是喜欢太宰大人的，她的喜欢混杂了很多东西。
　　“师父的喜欢，比起朋友间的喜欢，更多的是日久生情的喜欢和长辈对小辈的喜欢。不过这个日久生情的情，更像是亲人之间的情。”
　　芥川银有个哥哥，她了解亲人之间的相处情形。而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都不比女孩子成熟，即使是聪明的太宰大人，他平时的举动实在说不上成熟，听师父说她比太宰大人早一年遇到首领，照顾总是捣乱的孩子也是年长的人不得已的责任。长辈会拒绝小辈的撒娇吗？她想大多的长辈不会的。芥川银完美的脑补把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掩盖了。
　　闲野微微笑起来，芥川银吓到了，她从没见过师父笑过。
　　“有些东西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你的看法总的来说是对的，我对治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不过如果有一天他对我告白，那个时候的我对他的感情更深一点的话，说不定我会答应。说到底世间的爱情最终也会变成亲情。”
　　芥川银下意识地问:“您现在对太宰大人的感情还不深吗？”然后她捂住了自己的嘴。
　　“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啊。”
　　闲野从没想过爱情这玩意，她是生活在边缘的人，保全自己已经很困难了，哪有时间去想这些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