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书味上好

2、星夜独行

　　一家人的口粮总是紧紧巴巴，还好漫长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的到来总是多的是希望，多的是欢笑。
　　刚吃过早饭，林爹与林妈坐在炕沿上估计着比去年多开出的荒地种些什么，想为每日总是高粱米稀饭、玉米碴子稀饭填写干的，思来想去林爹说：“还是多种地瓜的好，既高产又好吃又能填饱肚子，花生也少种些，你胃不大好也好常吃几粒，若是有亲戚来了也好有个菜。咱们这就去把花生先种了吧。”林妈点着头去里屋取昨日剥好皮的种子说“也好！现在就去种吧，前院李嫂家已经种了两三天了，我们是玉米刚种完，才得了空，种完花生也好把地瓜栽了……只是辛苦了你，早上晚下的干这些活。”
　　“诶呀！你俩儿怎的能把种子给吃了。”林妈瞪着眼睛左手攥成拳头捶着右手大声的喊着。林爹急忙走了过来，看思雪和思学正坐在炕上花生盆东一个西一个，原本就是不多的花生种子被姐弟俩吃的撒的快见了盆地。林爹脸上的肉都快跳了起来，把思学扯过来就是一顿屁股，嘴里吼着“叫你吃！叫你吃！看你日后还敢不敢了，这还了得，这是要翻了天，你姐也是被你带坏的……”思学虽是弟弟长得到比姐姐大了一圈，比姐姐晚出生片刻。论起样子到像是哥哥，姐弟之间也无连像之处。思雪小眼睛小嘴薄唇弯眉，嘴巴甜；思学单凤眼粗眉鼻梁挺拔，唇比起姐姐的更厚大，眸子精灵。两姐弟之间若有争吵推打都已弟弟思学获胜然后挨打结束。一贯被父母宠爱的思雪哪里见过因自己的不是激怒父母的，吓得边哭边吐嘴里的花生。妥妥的一个花脸。生生的戏文一段。俩个孩子的哭声与吵嚷让窗外的的哥哥姐姐好奇，大的个子高些可以透过窗玻璃看清。思秋与思云的个子也只能翘着脚看着窗纸，虽听声音也知一二，到底还不如进屋看的明白。大哥哥大姐姐见事不妙溜之大吉。怒气之下哪有什么好果子。“你们两个大的是怎么看孩子的！干活不行，看孩子不行，都是讨打的货！”林爹嘴里说着巴掌就甩了过来，两姊妹躲到妈妈的身后，怒气混乱中也不知有几巴掌打到了孩子身上几巴掌打到了林妈身上……林妈眼里的泪花又强忍了回去说：“趁着天还早，先把花生种了你也好上班。”
　　天已亮，但日头还未爬出来。谷雨时分的清晨虽不冷也还是有几分凉意，山头上发出丝丝温润又有些刺眼的晨光落在一家人的身上，林爹挑着满满一挑的粪，林妈拿着种子，思宇、思文拿着搞头，大的扯着小的……来到山坡已开的荒地。林爹把担子放下便要回到队上，春秋是队里最忙的。林爹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边说：“花生不多，种完该上学的就都去上学！明天开始就都请假在家农忙几日，学不学的也不是这一日半日要紧的事，填饱肚子才起真格的。”一心喜欢上学的大姐思夏心中满是不悦也不敢多言，也只得同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低着头一起答应。林爹走后思雪问三姐思云“爹为什么不请假种花？，要哥哥姐姐请假农忙？”三姐说：“爹要上班，不上班我们就要饿肚子啦。听妈和大姐说爹每日挣得分值都是高的呢………”
　　次日，星光满天点点，月光皎洁铮铮，眼前景物如披霜衣。微风起寒凉，离破晓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星辰之光四溢的黑夜。一家已吃过早饭，整理好栽地瓜的苗子、挑子、扁担、水桶、瓢……各自也得了林爹的分工，林爹与思夏挑水，思宇与思文挑粪，林妈与思秋栽种，思云带着两个小的浇水……
　　挑挑的、担水的、背筐篓的、扛搞头的……一家人拉成一队行走在星星里的山野。山坡这儿一片那儿一堆有粉的、白的、紫的知名的、不知名的各种多半已半凋零的山花在夜风中轻舞。真是：风吹花飞舞，风落地粉苔。仙境不过如此，只是这般美景却无人得空得心赏识。还好紫丁香开得正旺，她也不管他人的赏不赏识，尽情的卖弄着香气，直直的把香气扑来。思雪与思学还是第一次起这么大的早。思学平日便古灵精怪，看黑夜撒着白光，阵阵凉风夹着花香，到让他起了顽皮的心，走着跳着。思雪起了大早，睡意朦胧的眼哪有心顾得上吃饭，边打架边强吃了两口饭，这一会儿又困又饿，一向都是父母的心尖，这时跟在队伍的最后也无人理会，心里的不顺犹如这星光里的黑夜不知何时天明。林爹林妈走在最前头只听思雪哭喊着“有坑过不去！有坑过不去！……”父母一路走来自是知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大坑，山间小径难免有不平，这般坐在地上哭闹自是也懂得女儿的心，只是春种之时怎会因孩子哭闹拖了后腿。思雪哪明白其中厉害，父亲担着担子回头瞧了瞧与自己还有好几丈的距离无奈的打定主意说：“谁都不要理她，我们继续走。”见一家人继续走无人理自己，哭的更厉害了，一小会儿的功夫一家人走着七拐八拐的山路消失在前方夜色的树林，思雪慌了神，不哭了。林爹林妈领着孩子们一路听着忽大、忽小忽无的哭声来到了平正好的山地。
　　思雪与思学出生在大学纷飞的腊月，固起名雪、学，希望女儿美丽，儿子博学。思学的博学未看出上下，淘气到是顶顶的。思雪的名是雪白意，肤到如土黑，长日风吹日晒的父亲也不过这般，在这月亮地下穿着一身酱色补丁落着补丁不知是从哪个姐姐哥哥就穿起的紧巴巴的衣服，朦胧的夜色下若是不动略远看些到与地上的枯叶无意很难被发现。思雪用她明亮的小眼睛不住的四下打量着，家人的影子也没得半个，心里的害怕到起了精神，不饿也不困了。看眼前的路也只有这么一条。抬脚便跑了起来！笨小的双腿嗖嗖起来也不输思学。
　　独自奔跑在星空月夜，虽漫长终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