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走砚

12、第 12 章

　　一夜宿醉，醒来几近中午。
　　贺爸不善饮酒，一觉醒来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贺知帆时刻关注着贺爸这边的情况，见其悠悠转醒，泡了一杯醒酒茶，连带着贺爸昨晚随手仍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一齐递过来。
　　贺爸小口嘬着暖烘烘的茶，一手熟练地打开手机上的新闻软件，轻车熟路地点进娱乐版块。
　　这是曾经贺知帆进入这个行业之后，贺爸数年如一日的养成的习惯。
　　贺爸的大拇指不断向下划，搜寻自己想了解的信息。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杯子静止在了手中，贺爸停止了嘬茶的动作，大拇指向下划两下又接着向上划两下，接着不停刷新页面。
　　页面刷新后，铺天盖地的娱乐信息一时间都冒出来。
　　贺爸长吁一口气后接着往下滑，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摸索着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用空出来的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又努力睁了睁眼睛。
　　余光瞟到正好在此时经过卧室的贺知帆。
　　“儿子”，贺爸把手机向前递过去，看了看手机停止的页面，又转头仰视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贺知帆。
　　手机的界面上有一张放大的照片，可以很清楚得看到贺知帆亲了一个女孩。
　　“儿子，你做什么了？”
　　贺知帆摸不着头脑得看着贺爸。
　　“可我怎么觉得这个女孩这么熟悉？”
　　贺知帆：……
　　“你为什么不回答？”
　　贺知帆：……
　　“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像咱们街？”
　　贺知帆：……
　　“应该不会是叶家那丫头……”
　　贺知帆：“是她。”
　　贺爸的手连带着手机抖了一下，径直略过贺知帆出门去了。
　　贺知帆等了几分钟，也打开手机翻到了那条新闻，转发给了一个联系人——叶知星，接着也出了门。
　　贺知帆进了叶家的家门，就看到贺爸双手紧紧抓着叶爸，声音抑扬顿挫，仿佛还要泫然涕下。
　　“老叶，昨天是我老家伙糊涂，咱们不该让他们俩义结金兰！”
　　说着贺爸把手机上看到的东西递给叶爸一起看。
　　“他俩已经暗度陈仓这么久了，要不是我俩自己发现他们还打算瞒着我俩！”
　　叶知星早上起来就想去外面感受一些家乡新年的味道，转着转着去了超市挑了些新鲜的水果，买了两份，打算一会给贺叔也送一份。
　　准备返程回家的时候，正巧收到了贺知帆发来的消息，来的时候碰见贺知帆，叶知星喊他一起，他居然拒绝了，现在难道是良心发现了？
　　叶知星打开了链接，看到内容的一瞬间警龄大作，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贺知帆：我爸好像往你家去了。
　　叶知星赶紧往回赶，到家的时候贺知帆正站在她家门口。
　　贺知帆看着气喘吁吁赶来的叶知星，两手熟练地接过买来的东西，跟在她后面进了叶家。
　　叶爸正好对着门的方向，一抬眼看到了正好过来的两人。
　　放下了东西，贺知帆倒了一杯水递给匆忙赶来有些气喘吁吁的叶知星。
　　四人对坐，一时无言。
　　因为来的有些急，嗓子灌了凉风，叶知星有些干呕不适。
　　叶爸见状脸一黑，看着对面并排而坐的两人，干咳了两声。
　　“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坦白从宽”，贺爸恶狠狠得剜了自己儿子一眼，帮腔道。
　　叶知星正想开口解释，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没什么，但想到那张照片，别人认不出便罢了，看着自己长大的父亲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一时之间竟也无从争辩，叶知星暗暗用手肘轻轻推了两下旁边的人，想了想这个皮球还是踢给贺知帆最好。
　　贺知帆收到信号和叶知星对了对眼神。
　　眉来眼去样子在双方父亲看来便是再添实锤。
　　“有一段时间了”，贺知帆说的真诚且坦然，直教叶知星眼前一黑。
　　辩驳的话还没说出，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在嗓子里呛了一下，引起叶知星一阵干咳。
　　贺知帆连忙用手抚背，为她顺气，一脸担忧，“你有些不舒服，你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吧，我来解释。”
　　他的神情严肃，好像真的有这么回事。
　　本来想辩驳的叶知星被越抹越黑，此刻只想装死，于是任由着贺知帆把自己送进了卧室。
　　叶知星悄悄贴在门上，关注着客厅里的一举一动，偶尔传来一些声音，但听得并不真切。
　　约莫一段时间过后，外面的声音倒是窸窸窣窣之后戛然而止，随着响起两声敲门声。
　　叶知星打开门，向外迅速扫了两眼，让贺知帆进来。
　　“照片怎么回事？”叶知星开始兴师问罪。
　　“我爸跟贺叔呢？”
　　“他们说闹到这个点还没吃饭，一起去买菜了。”
　　“有人偷拍的，然后发给了我。”
　　“那你怎么没拦截住？”
　　“他勒索我，要价太高了，你也知道我的身家，不多的。”
　　贺知帆一脸无辜。
　　“那刚才我爸问话的时候，你是什么意思？”
　　叶知星一把抢走贺知帆正在把玩的玩偶。
　　“你这样他们不就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
　　“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叶知星顿了一下，“男女朋友”。
　　贺知帆笑吟吟地看着气冲冲的叶知星，只觉得有些可爱。
　　“你笑什么？你是觉得我叶大小姐配不上你？！”
　　贺知帆拉着叶知星坐下来。
　　“叶知星。”
　　“嗯？”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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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他们说，我在追你，但是你还没有答应我。”
　　“贺知帆，你是不是傻了，你这样说假话，我们俩之后还能下得了台吗？”
　　叶知星捧住贺知帆的脑袋仔细端详，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创伤，那问题应该是出在脑子里了。
　　贺知帆扒拉下来那双手，握在手里却没放。
　　叶知星被迫只能看向他，“你认真的？”
　　“是。”
　　“你是又看上了我的玩具还是零食？”
　　“我不是小孩子。”
　　“你……真的是认真的？”
　　“你觉得呢？我是一个已经超过十八岁很多岁的成年男性，我能够对自己一言一行负所有的责任，我更不会把这种事作为玩笑，我的脑袋也没有任何问题，我甚至这么多年来没有比此刻更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可你曾经也说过会一直陪着我，不也还是失联了这么多年。”
　　屋子里是化不开的沉默，只有这件事，是他确实没有做到的事，是两个人之间相伴数年的唯一的刺，不碰的时候可以假装不存在，碰到了就是难以掩饰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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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知星在贺知帆不在的些许年里，相处的记忆总是像影片一样，一帧帧重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他离开了，所以她先行单方面的拒绝接收关于贺知帆的一切消息。
　　在两个人刚分开的时候，贺知帆也经常打电话到家里来，不过都是叶爸接的，叶爸喊她来说贺知帆有事找她，她都拒绝了，为什么呢？
　　也许是敏感，自卑，或者是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总有些东西在她心里作祟，但人总要学会自信与大度，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得生活。
　　或许，当自己变得更好的时候，生活中以前认作是猛兽的东西，现在也许就变成了一只趴在脚边的毛茸狗狗。
　　所以，换个选择吧，总不会变得更差。
　　“那贺知帆，你听好了，善良大度的我决定重新给你一个机会。
　　我也正好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可是这么多年没有找到很合适的，我觉得你还不错，正好送上门了。
　　并且，看你态度真诚，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考核期，先勉强允许你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我身边。
　　你同意吗？”
　　“求之不得。”
　　这么好说话，不经思考，正中下怀？叶知星突然起了些歪心思。
　　“让你上交工资卡，你同意吗？”
　　“同意，跟你互换工资卡都成。”
　　她现在可还没上班，学校的补贴也仅仅覆盖支出，他是觉得自己现在是赔钱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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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现在让你拿户口本跟我去结婚，你也同意？”
　　“同意”，贺知帆又道，“现在过年期间不上班，等正月初七，你随叫，我随到。”
　　“我让你现在公开我的身份，你也同意吗？可能很多喜欢你的人就变得不喜欢你了。”
　　“这个可能不行。”
　　贺知帆又解释道：“生活是自己的，我不能一直活在别人的期望里，但是我不能把你放在所有人的视野下，难免会带来一些不好的事。万一你被吓走了，那我不是又被抛弃了？”
　　叶知星的脸色缓和了些，又因为最后的话有些愧疚，原来在他看来，自己也是被抛弃的一方吗？
　　“不会抛弃你的”，叶知星嗫嚅道。
　　贺知帆闻言笑的明亮，走到叶知星身边，牵起手顺势把人抱了个满怀，脑袋还不忘蹭蹭叶知星散下的头发。
　　叶知星也被他略带撒娇的动作逗得轻笑，两只手想把他推开，“你别闹，有点痒”。
　　两人打闹推搡间，门的方向传来声响。
　　叶知星阻止了贺知帆的动作，示意一起去看一下。
　　两人轻手轻脚走到门口，以猝不及防之势拉开门，正好撞见蹑手蹑脚想要逃离现场的爸爸们。
　　见被当场抓包，两人也不藏着了，交换了眼神，直接反客为主。
　　“我女儿没怀孕是吧？”
　　“你说什么呢爸！”
　　叶知星赶紧打断了叶爸的话。
　　“儿子，如果是真的咱得负责啊！”
　　贺爸的话也如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