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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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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谢家又恢复到当初江离初嫁过来时的样子,冷冷清清,只是不同的是今年府里多了一个孩子,显得有些生气了。
江离一早就让乳母将孩子抱去了寿安堂,而自己则来到了谢景的书房,又一次打开了那卷皇宫地图,细细摩挲着,又细细观看......
一无所获的江离有些泄气的坐在书桌前,雨竹端着热茶进来,道:“您好歹歇歇,整日都看这图做什么。”
“你说说,我用水试过,也用火试过,就是没有用。”
“还是说它本身就只是一张图而已,没什么暗记。”
“可是江家,除了这幅皇宫地图,就没什么了。他们不是在找它,那是找什么?”她有将地图卷起来,“你不觉得,这卷轴有问题吗?这么松?一不小心就扯开了。”
“或许是年代久远,松垮了些,需要重新裱一下。”
江离轻轻施力,卷轴就落了下来,她拿起卷轴看了看,“这也没有磨损的痕迹,也没有虫蛀。木料极好。”她研究一番,正欲将卷轴安装上去,却发现了纸张的问题,她扯了扯雨竹的胳膊,“你看看,这是不是不是一张纸?”
雨竹接过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诶。”
“拿把匕首来。”
雨竹连忙从谢景书架上的盒子里取出一把匕首交给江离,江离拿刀小心翼翼地剥离着纸张,剥出了一小角,她弯了弯嘴角,极为兴奋地看了眼雨竹,“看来果然内藏玄机。”
花了大半个时辰,江离才将纸张剥离开,她看着桌上摊着的三张纸有些惊叹,“竟然是三张纸。好高超的造纸术,张张薄如蝉翼。”她单拎起中间的那一张,放在火烛上小心烘烤,不久,一张地图跃然纸上。
雨竹有些疑惑地看着那张图,“这是,哪里的地图?”
江离看着眼前的地图,表情渐渐严峻起来,声线也渐渐有些生硬,“皇宫的,机关。”她好生将纸张叠好收起,将残余的东西交给雨竹,“烧了。另外,不要告诉任何人这张图的秘密。”
“是。”
江离将图纸收好,往外走去,看见九源他们,问道:“罗清的夫人还没有找到吗?”
“没有消息。”他有些羞愧。
“看来,他是极害怕背后之人,藏得够严实的。可有发现另外有人去找?”
“交过手,都是死士,功夫都不错。媲美龙鳞卫。”
江离转过头,有些诧异地看着九源,“龙鳞卫?拥有如此实力,这么多年,竟然毫无察觉?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抬了抬眼皮,眼中一片寒凉,“姜喻人的踪迹呢?”
“赵公子还在追查,不过有眉目了。另外赵公子说,岭南军队有异样,不听调遣。”
“必要之时,请宁世子帮忙。”
“是。”
“对了,北林郡公府如何了?”
“北林郡公在转移财产,另外他抛售了许多田产铺子,似乎有跑路的迹象。”
“跑路?必要之时,扣住他们,直接往刑部扔。”她一路走到荷花亭,接过雨竹手里那件更厚的大氅披在肩上,等着机关启动。
九源握着烛台带着江离往密室里走。
阴暗潮湿的密室,几十年不曾启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即便她有心理准备暂时也无法忍受这股难闻的气味。
层层的台阶走完,便是一条冗长的陇道,墙上火把燃得正旺,倒是驱散了些潮湿味。
九源将她引到一处石门前,她透着门上的窗口,看见一道黑影蜷缩成一团,隐隐约约还看得见肩上的两条锁链。
“罗清。”
黑影动了动,颤颤巍巍地挪动着身子,好不容易将脸对着窗口,早已龟裂的嘴唇张开,扯出一层血珠,喑哑干燥的嗓子让他难以开口,可还是从他的嗓子眼卡出两个血字,“江离!”
“罗大人,久仰大名,今日才见,实属遗憾。”
他挣扎着,费力地盘腿而坐,细细打量江离的脸,然后轻蔑的笑了笑,“你与江淼,不像。”
程逸正欲动手却被江离拦住。
“原本早就该来见你了,只是这一年有孕在身,不能随意走,也就没能见到罗大人。”九源替她搬来了一个椅子,江离坐了下来,“听说,罗大人被穿了琵琶骨还能将程逸钳制住,是在武功高强。想必,罗大人的幼子幼女有这样一个父亲必定过得十分安宁了。”
江离也不管罗清有什么表情和想法,转着自己胳膊上的玉镯,自顾自说着,“不久前,我刚刚产下一女。刚出生时,她才一臂长,阿景抱着她轻也不是重也不是,倒是累得自己胳膊酸疼。不过他也不抱怨,反而觉得怜爱。习武之人原本耳力极佳,每每入睡时,他都不松懈,生怕有个风吹草动,堪比行军打仗。”
“都说初为人父,欣喜之余更多是紧张,更添担忧,尤其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孩子。这次他去北境,对着府中的婆子丫鬟仔细叮嘱要照料好孩子,可就这样还是不放心,十天半个月就有一封信回来,事无巨细细细盘问。”
“也不知罗大人失踪这么久,家中夫人孩子可还过得安稳?夫人可会日夜担忧,幼子可会日夜啼哭?罗大人都不担心吗?你将他们藏得那么好,谁都找不到,可是总有一天会找到的,不是吗?”
“或是我们,或是,你的主人?若是不幸被后者找到,恐怕你们就真的天隔一方了。”
“你们能确保从他手里抢回我的夫人和孩子?不,不能!与其如此,还不如从此天隔一方。”
“他们的确有媲美龙鳞卫的实力,可是,靖安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罗大人你能吐露一二,我们就更容易了,不是吗?”江离说完,微微一下,扶起雨竹的手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外走去。
“你们好好盯着他,时不时露出一些寻找她们母子的消息。”
“是。”
江离从密室出来后,回房换了身衣裳,顺带写了一封信寄往北境告知地图一事。
而此刻寿安堂内原本还乖巧、彩衣娱亲的蓁蓁突然哭闹起来。
老夫人一手抱着她,一手拿着一只布老虎哄着她,“乖乖,曾祖母这儿有好玩的老虎,你看看。”正哭得起劲的蓁蓁一把推开面前的布老虎,憋着嗓子不停地哭。
“这是怎么了?”一道让她安心又熟悉的声音传来,蓁蓁立马支起自己的小脑袋朝门口望去,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靠近她,她便一把扑了过去,将脑袋埋在江离的怀里哼哼唧唧,江离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老夫人拿着小布老虎,故作生气,“唉,可怜曾祖母这么疼你,看见娘亲就不要曾祖母了,曾祖母太难过了。”说完还偷偷瞥了一眼蓁蓁,然后捂着胸口做伤心状。
小婴孩从母亲的怀里抬起脑袋往身后看,看见一向疼爱自己的曾祖母伤心难过,突然有些不安,小身子往那倾斜,嘴里还咿咿呀呀,然后一只小手摸到曾祖母的脸,轻轻地呼呼两下。
“鬼灵精怪。”萧氏端着一燕窝走了进来,放在一旁的桌上,“娘最近感觉如何?”
“年纪大了,都是些老毛病。你们偏偏小题大做。”
萧氏想要从江离怀里抱孩子,可是蓁蓁双手紧紧抠住母亲的衣裳不松手,萧氏只好哄道:“乖乖,到祖母这儿来,让你娘歇歇,吃点东西。”
蓁蓁拼命摇头,嘴里还叽叽咕咕,就是不肯松手。
“不碍事,抱着她也行。”江离抱着她坐了下来,雨竹帮她盛了碗燕窝,而蓁蓁的小手又伸了过来,死死地抓住碗,江离无奈的摇摇头,“这么霸道呀。”然后点了点她的脑门,又取出一条手帕给她擦手。
又问雨竹,“几时了?”
“小姐该午睡了。”
说着乳母就要接过来,刚碰到她,她就跟被针扎一样,不停地乱动,“行了,我来吧。”然后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还哼唱着小曲。
小蓁蓁趴在母亲温暖又馨香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便缓缓进入梦乡了。
“侯爷给孩子取了名字。”萧氏道。
“哦?”二人纷纷来了兴趣,“叫什么?”
“令仪,谢令仪。岂弟君子,莫不令仪。”然后她轻轻接过江离怀里的孩子,看着她熟睡的脸蛋,她笑着,“我们的小蓁蓁有名字啦,令仪,谢令仪。”
“是个好名字。”老夫人附和着,“这孩子睡了,抱到里间去吧,免得着凉了。”
“你快吃。”她又嘱咐江离一声。
“她出生的时候就历了一劫,我便日夜心惊,总是怕护不住她。可她倒好,好吃好喝好睡,万事不愁。”说着老夫人笑出了声,“合着就我们在这儿瞎担心。前些日子我进了一趟宫里,邺城王的女儿又病了,整个寿康宫手忙脚乱的。”
“又病了?”江离有些吃惊。
“那孩子八个月早产,本就娇瘦,未及满月又受了寒,身子就落下了病,总是比别的孩子弱一些,看起来比我们蓁蓁都还小。”她叹了一口气,有些怜爱那孩子,“原本太后想看看蓁蓁,如今怕是不能。还嘱咐我们好好照顾孩子,莫生了病。”
“太后的身子怎么样了?”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经不住折腾。宫里的事都扔给静贵妃了,顺带将邺城王妃带着孩子也交给静贵妃了。”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也不知道舒妃做了什么,惹怒了太后,连亲孙女都不能见一面,至今还被禁足在颐和宫。”
江离把碗搁在一边,擦了擦嘴,低着眼睑,“总不会是些好事。”
“你手上的事安排妥了?”老夫人问道。
“该离开云都的都离开了,这云都城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话音刚落管家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