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夜探江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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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萧霖和萧樾两兄弟带着家人来了。
众人寒暄了一番，刚落座，就有人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老师。”明瑞双眼放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赵逸轩笑着点了点头，行过礼，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近几日功课做得如何了？书可读了？”
“读了。”
赵逸轩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端起茶盏，就见明瑞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端起茶杯送到他手里。
明轩嗤笑一声，“平日怎的不见你对我如此恭敬？”
萧明瑞一面对着赵逸轩陪笑，一面去瞪自己大哥，“你手无缚鸡之力的，有什么好恭敬的？”
萧明轩被气笑了，抬了抬下巴，“你的老师看着也不像孔武有力的。”
“老师以德服人！”
“噗嗤”谢景差点被呛死，江离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借着替他舒气，暗捶了他两下。
“表哥！”萧明瑞暗瞪了他一眼。
而赵逸轩的目光停在了一旁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的男孩子，招了招手，“过来！”
那孩子忙放下手中的点心，理了理衣裳，规规矩矩地走到他面前，“先生。”
“叫什么？几岁了？”
“学生萧明钰，十二了。”
“师从何人？”
“只是在书院里读书罢了。”
“青山书院？”
“学生天资不足。”
见他小小年纪，一问一答皆有条有理，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萧樾问道：“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福分，做这个孩子的老师？”
萧樾愣了愣，随即看向自己的儿子，那厢，萧明钰便跪在地上，“学生萧明钰见过老师。”说着便磕了下去。
赵逸轩正要开口便见忍冬递过来两样东西，他有些诧异地看着江离，江离只是淡淡笑了笑，他便了然。
接过东西，道：“历来，我家门下都是这两样礼，一面铜镜，一把戒尺，以镜为鉴，以尺为戒，望引以为戒。”
萧明钰毕恭毕敬地接过，“学生定然铭记于心。”
“起来吧。”
见那孩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不由得心一软，拍了拍他的脸。
“你真是走到哪儿收到哪儿。”
“入眼即可。”
谢景眼一瞪，明摆着说他入不了他的眼嘛！
随即坏笑道：“我与大哥是友，而你是他的学生，这么说来……”
“风太大也不怕闪了舌头。”赵逸轩轻飘飘地堵住了他的嘴。
“等到四五月份你便随我一道南下吧。”赵逸轩看着萧明瑞吩咐道。
这时张氏才恍如梦醒一般，“瞧我这记性，这次来是有事要请老夫人帮忙的。”
老夫人来了兴趣，“什么事？”
张氏看了眼有些尴尬的萧明轩，笑道：“想请您帮着说个媒。”
“她家也有意向？”
“这倒是没显出来。可总不能非要两家彼此有意，总是要先有一家说出来才是，不然这姻缘怕是月老也撮不成。”
老夫人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总得让人知道。”
谢景看着萧明轩红着的耳朵，有些好奇，“哪家的姑娘？”
“万家的。”
“万家？”
“礼部侍郎万家。”江离提点道。
“那不是你……”
正要说就被江离一把踩住了脚，顿时他就咬牙切齿，江离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尤其是你的。”他轻声嘀咕着。
“她家照例过几日要去甘露寺上香的。到时候我们也去吧。”她提议道。
张氏点了点头，“好啊！”
这时管家也跑了过来，“街上张了皇榜。陛下打算让晗月公主在望江楼抛绣球选驸马，只要接到绣球，就是东床驸马。”
“抛绣球？”张氏和吴氏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这，大玄开国以来，还没有公主择婿是抛绣球的吧。”
管家颇为识眼色，带着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离开了，吴氏也将两个孩子打发了出去。
“可准备好了？”谢景轻声问道。
赵逸轩老神在在，“你应该去问公主可做好万全准备了。”
“什么意思？”吴氏问道。
赵逸轩淡淡开口，“这是我与公主的默契。”
“可是陛下不是有意寿康伯吗？况且，就算是陛下同意了公主抛绣球，怕也是心有成算。”
“所以就看公主的成算了。”他依旧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顿了顿，“皇家哪有无知无觉的孩子。”
江离心中一震，掩下了情绪。
“晗月公主的封地在临安，离青山书院不过三日功夫。因为这个？”萧樾问道。
“是，也不是。不过，驸马的身份的确比我一介白身好行事。”
萧霖见他安然自若的模样，本不欲说什么，却也没忍住，“江南一带近些年纷乱不已，加之如今突然冒出来的姜喻人，局势不明，如此贸然而去，怕是危机重重。”
“不碍事，便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再说了，除了在座的诸位，旁人只知道我是晗月公主的驸马罢了。”他缓了缓，“一个运气极好攀附权贵的男人而已。”
萧霖一滞，颇有些感慨，不再言语。
“况且，”他又接着开口，“她是公主，按例是有府兵的，届时偷龙转凤换了他们，安全问题也就无碍了。”
“你要找我借人？”谢景摸了摸茶杯。
“嗯哼！”
“她能答应？”
“相比于皇宫里不知何人插进来的探子，靖安侯府的人比较可靠。”
谢景赞同地点点头，“那你的身份？”
“早就安排好了，钱财散尽的商贾之子，就剩一处宅子了。”
“商贾？”谢景即便看他不顺眼，却不得不承认他仙风道骨，“你，哪儿像了？”
“谁说商贾就该满身铜臭了，老师这样正好，不然怎么入得了公主的眼。”萧明轩分辩道。
谢景扫了他一眼，“你如今倒是护着，别人半分都不能说了。”
萧明轩惧于他的威慑却又不甘心，嘀咕着，“本来就是。”
这时有人在外小心翼翼地说道：“安阳有事来禀世子爷。”
谢景听后起了身，看了眼赵逸轩，二人便行礼告退了。
谢骁虽然诧异，却不动声色，这几日，儿子的小动作不断，他也不是不知道，既然他不说，做老子的也就不问。
“他们做什么去？”萧淑慧看得很分明，他的儿子的表情很是严肃，显然是有大事。
“想来是商量去江家的事。”她答道。
随即拧了拧眉，“祖母，当日抄江家的时候，可有人抬什么东西进进出出吗？”
“怎么这么问？抄家的话，搬东西进进出出很正常啊。”萧淑慧有些奇怪。
张氏却皱起了眉头，“不对，不对。没人抬东西出来。若是抄家，一应家产尽数充公，可那日，没有人清点家产。”
“当真？”
张氏细细地回想着，然后缓缓点了点头，“对，没人清点家产。”
“那就奇怪了。”
江离蹙起眉，朝外招呼了一声，让人将小七叫来。
小七见到江离面色不好，便有些担心，“小姐，你怎么了？”
江离拉过小七的手，将她拉到，轻声问道：“我问你，当日江家被抄，可有人找些什么？”
小七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吸了口气，“或者说，有没有很奇怪的事？”
小七见她面色凝重，便细细回想，忽然眼睛一亮，“他们进了小姐的书房。因为画屏姐姐就是死在小姐的书房里。可是他们只是杀了人，并没有翻小姐的东西。”
她顿了顿，“画屏姐姐将奴婢护在身下，等他们都走了，她才嘱咐奴婢让奴婢去找小姐，正要走的时候，又有人来了，我吓得又趴了回去。”
她回想起当日的情景，脸色有些发白，身子也有些瑟缩，“可是，不是同一批人。奴婢也不认得，只记得穿着金丝缠线的官靴，红色的。”
“龙鳞卫？”谢骁皱起了眉头，“他们干了什么？”
小七瑟缩了一下，江离忙安抚地拍了拍她，她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口水，“没干什么，像在找什么，但是又不敢弄乱了屋子。”
谢骁陷入了沉思。
江离摸了摸她的脸，“记住了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忙点了点头，江离又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害怕了，去吧。”
“阿景那日也说，他去江府也发现了皇家暗卫的痕迹。”江离看着面色难看的谢骁，“父亲，当真是龙鳞卫吗？”
他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是他们。龙鳞卫历代皇帝的亲卫，非战时不得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去江府？”
“为了那个东西吗？”江离有些茫然，不过片刻，脸色煞白，“江家的，情报网！”
“不止是江家的，还有靖安侯府、辅国公府和宁安侯府。”
“那些东西都放在哪里？”
“都放在那个书房里。虽然哥哥临死前遣散了他们，到底存在过，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的。”
此话一出，在座的女人都煞白了脸，关于当年四家的情报网，身为大玄人不可能不清楚。
吴氏哆嗦着嘴唇，“那不是没了吗？”
“只是当年四家出了事，无人管，并不是没了。”她静静地叙述着。
“几十年了，陛下是从哪儿知道的？”萧明轩问道，“世人都以为那已经过去了，王室也没有再追究，那就意味着已经结束了，怎么会被翻出来？”
“把世子喊进来！”
“世子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老管家隔着帘子战战兢兢地答道。
谢骁深吸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算了。”
于是众人皆心神不宁地坐在屋内，直至夜幕降临，一众人围着桌子，食不下咽。
萧氏两兄弟今晚并不打算回去，于是吃完饭，萧氏，吴氏和张氏便张罗着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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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安阳引开一众暗卫，后脚谢景就带着赵逸轩潜进了江家，凭着记忆二人很快进入了书房。
赵逸轩取出火匣子照亮，一步一步往前走，“跟紧了。”
“知道。”
他走到书桌旁蹲了下来，顺着书桌摸到了一块地方，取出磁石将它吸了出来，转了转嵌在里面的机关，书柜便移开了，露出了一扇墙，他推了推，便露出了一道迷宫一般的机关，占据了一整面墙。
“这要是走错了路，会怎么样？”
赵逸轩扫了一眼，“一具白骨。”
“这么狠？”
他看着赵逸轩不紧不慢地挪动着珠子，“这得多久？”
“你不催就很快。”
半柱香过去了，地面应声而开，“走！”
二人摩挲着墙慢慢往下走，“在地下，我还以为在墙后面呢。”
二人刚落地，谢景便眯了眯眼，扯下玉佩便朝后砸去，却被来人一把接过。
他挑起了嘴角，显得有些狰狞，扑上去与那人缠斗，过了几招，来人有些撑不住，“是我！”
谢景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二人便僵在哪儿，黑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宁子瑜。”
谢景听后立马送了手，“你怎么在这儿？”
他一把扯下面罩，“我还想问你呢。一点脑子都没有就进来了。”
他叹了口气，“江离没想明白倒好说，你怎么你们一家子都没搞清楚状况。自从江家被抄，我父亲就嘱咐我好好盯着江府。后来我才知道当年四家的情报网据地就在这儿，而陛下一直试图得到它。”
“所以，当你第一次潜进来我就知道，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些天，你的人有动作我就觉得不对劲，吩咐人搭把手，不然，凭你的那些人，怎么把龙鳞卫引开，还想嫁祸给姚家和陆家。”
“龙鳞卫？”
“对，就是龙鳞卫。”他环顾四周，“这个地方不能留。”
说着便抢过赵逸轩手里的火匣子，却被他一把拦住，“不能烧，这里全是孤本，烧不得。”
宁子瑜叹了口气，“读书人真是麻烦。你不觉得这儿的布局很奇怪吗？书架死死贴在墙边而中间是空的。”他走到楼梯附近，蹲下，撬开一块砖，推了推，四周的墙开始动，将书架隐了进去。
他拍了拍手，“要不是我爹说，我都不知道，别说你们了。现在能烧了吧。”
看着火苗慢慢变大，赵逸轩突然朦胧了双眼……
“快走，不然走不了了。”
三人翻墙而出，就听见老远的敲锣声，宁子瑜皱起眉，“不好，他们估计脱不了身了。”
谢景看着他手里的卷轴，道：“你先回去，我和子瑜得去救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夜探江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