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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药品 ...

  •   孩子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森鸥外在问了他名字之后就开始「太宰君太宰君」的叫他,顺便又怕他再次跑掉的捧着他的小脸无比认真的告诉他自己是他的监护人。

      太宰显然对这种无比直球的宣誓主权非常不适应,但不得不说也从中得到了一种安心感。他一边嘟囔着“是是是”一边要扭过头去,然而森鸥外恶趣味的加大了点力度的让他一定要盯着他的眼睛说出来。

      “我知道啦!”

      直到又羞又恼的这么喊出来,太宰的脸涨得通红,然而又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自己觉得已经非常恶狠狠的在盯着森鸥外了,可是在森鸥外眼中就像一只奶凶奶凶的猫。

      之前的衣服已经又破又脏非常不适合穿了,但也没有其他的衣服,森鸥外就只好东翻西找的找到一件前年的有些小了的衬衫。

      然而这衬衫对于自己是小了,可对于太宰来说还是长到了脚踝那,森鸥外带着歉意的看着太宰,一边打定主意的要尽快带他去买衣服,顺便再剪剪头发——一边想一边伸手摸了摸他有些长的头发,晚上的时候打电话给了福泽谕吉。

      森鸥外的说法是老朋友好久不见了出来聚聚,然而第二天在约定地方见面的时候、福泽在看到抱着孩子走过来的森鸥外时那一脸震惊的表情被无情的嘲笑了好久。

      “你结婚了?”

      “是的,我结婚了。”

      在知道福泽误会的时候森鸥外的恶趣味也随之上涌,他先是大夸特夸了一下自己那老婆,然后又拉着太宰小手的逗他叫妈妈。

      “——妈妈?”

      小太宰一脸懵。

      森鸥外冲福泽努了努嘴,一边又对着他眨了下眼睛。福泽左想右想都觉得不能在孩子面前打人,因此只能打嘴战,“你才是他妈妈。”

      “啊,这样啊……”

      森鸥外惊叹一声,然后从善如流的点头,逗着太宰说,“来,太宰君,叫我——”

      太宰红着脸的伸手把他嘴捂上了。

      “世界清静。”

      福泽一锤定音。

      森鸥外笑眯眯的看看他又看看太宰,在买东西的时候好好的敲了福泽一笔。

      于是福泽就忍不住的抱怨,“怎么还是我付钱?”——虽然一边说的时候钱已经递出去了,森鸥外笑嘻嘻的用“我没钱”堵了回去,这么一来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还在夏目老师门下的日子。

      福泽显然也想到了,手里大包小包的跟着森鸥外一起回去的时候,没忍住的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森鸥外叹了口气,“但我闲不下来啊。”

      “那你就非得待在港口Mafia?”福泽瞟了他一眼,明显不信。

      但森鸥外用微笑堵住了他的嘴。

      *

      港口Mafia人手一直不足,而当人手格外不足的时候森鸥外这个地下医生就得去帮忙,对于这一点森鸥外总是很想吐槽。

      “你会用枪吗?”

      这个正检查弹匣的男人头也不抬的问,森鸥外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不是很会。”

      说完之后又担心什么的连忙补充,似乎怕被看扁一样的——“但我手术刀用的很好。”

      在这样的话说完之后此后的战斗中森鸥外就不遗余力的表现出了自己这个只能救人不适合杀人的医生形象,尽管他枪耍的的确很好,但废柴医生装的更好。

      当被那位干部说到“果然只能是个医生”的时候,森鸥外在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曾上过战场的事到现在为止仍旧被很多人忌惮着,为了避免某些人突如其来的发作,在遇到太宰的一个月之后,他就把他当做学生一样的开始教导了。

      *

      森鸥外推开门的时候太宰正缩在扶手椅上看书,一听到动静就立刻抬起头,随后蹙起了眉头,“你去哪了?”

      “刚跟着去消灭了一个小组织。”

      森鸥外决定实话实说,他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转身把门关上,太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给我倒杯水吧,太宰君。”森鸥外走到里间给自己包扎,又想起了什么的问,“还有咖啡吗?”
      太宰踮着脚尖去看柜子上的瓶瓶罐罐,最后说,“没有了。”

      “太可惜了。”森鸥外的声音轻飘飘的,太宰像一个幽灵一样的飘过来,低着头沉默的看着他的动作。

      “你想试一试吗?”森鸥外说。

      太宰仰头看了他一眼,那双鸢色的眸子里没有什么情绪,紧接又垂下去了。他按照森鸥外的指示拿起了一根棉签,蘸了点药之后先是轻轻的点了一点在伤口上,似乎在试探着力度。
      森鸥外轻轻的“嘶”了一声,虽然并不是很疼,但他还是装作很疼的样子。果然,太宰有些迟疑的停了下来。

      “继续。”森鸥外说。

      太宰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他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变得相当苍白的脸,犹豫着,“可是你——”

      “但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就可能会发炎感染,我们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森鸥外教导说,“不要注意过程,要看结果。”

      “过程……结果……”

      太宰嘟囔着,一边换了根干净的棉签——在森鸥外轻轻的吸气声中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而在更高的角度,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的地方,森鸥外露出了个微笑。
      他的视线先是停留在他的手背上,随后又移动到了手腕——这个纤细的仿佛轻轻一使劲就可以弄断的手腕——太宰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起来了,他无疑在经受着心理压力。

      森鸥外有点心疼,但理智又告诉他太宰君必须要开始适应这种东西。

      “乖孩子。”

      森鸥外鼓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太宰有些惶然的抬起头,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加苍白一点了。这时候他有些无措的说,“是我……是我做的不好吗?”
      “不,你做的很好。”森鸥外微笑,“太宰君是个相当聪明的孩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太宰却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样子,他抿着嘴,直到嘴唇毫无血色。他咕哝的说,“我还可以做的更好……”
      接着他又开始行动起来了,这次他的动作既轻又快,完全挑不出来什么毛病,除了仍旧有些颤抖的指尖在暗示着他现在的心理状态。

      这几天森鸥外在给伤员处理伤口的时候太宰就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观摩,偶尔递一下药品和绷带。
      森鸥外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劝慰的说,“要是害怕的话就别站这啦,去和爱丽丝酱一起玩吧。”

      可是太宰并没有动。
      他看着从伤口不断涌出来的血以及因为疼痛而不断皱紧眉头的伤员,有些好奇的仰着脸,用一种孩子一样天真无邪的表情问——“人为什么会死呢?”

      “血流的多了就会死,受伤太严重了就会死,死了之后人的灵魂就会到另一个世界里去,而剩下的人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把那具空荡荡的躯壳烧掉或者埋了。”森鸥外一边止血一边随随便便的说。

      但这显然不是一个会使人感到满意的答案。

      “另一个世界……”

      可太宰却似乎从中提取到了什么,他嘟囔着,好像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又问,“那个世界会比这个世界更好吗?”

      森鸥外知道他的意思了,他停下手里的活有些严肃的看着他,太宰就这么坦坦然然的接受着他的注视,没有一点点感到局促的样子,似乎他刚刚只是在问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

      但在这个时候那个伤员终于忍不住的叫了出来,“拜托——”他有气无力的说,“我一点也不想死,也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你们在这边大谈特谈,医生你的手能不能快一点,还有你,小孩子,要是我真的死的话我想我会写一封信告诉你那边的具体情况的。”

      太宰就露出了个有点羞涩的笑容,这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小孩子了。

      接下来他就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看着森鸥外麻利的止血、上药、包扎,过了一会爱丽丝跑过来喊他去看自己刚画的画,于是他就跟着她走掉了。森鸥外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伤员的眼睛。

      “你的孩子?”他这么说。
      “是啊。”森鸥外点点头。

      总之到了现在,奇怪的场景延续下去了,不,似乎是更加奇怪了一点。
      太宰把森鸥外的伤口包扎好了,然后被揉了揉头发,森鸥外夸奖的说,“再做几次就熟练了太宰君。”

      可太宰看上去却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他有点别扭的偏头过去看着窗台上空旷旷的花盆。

      “我不希望你受伤。”

      过了一会,他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来。

      森鸥外因为这个回答怔了怔,接着他露出了个笑容,蹲下来没说什么的轻轻搂住了他。

      他感觉到太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这张小巧的、精致漂亮的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脸颊却悄悄的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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