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1. 镜湖的显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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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告诉你这是你最大的错误了，你却还在继续。”
Elladan对他说这话时，脸上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神情。
“相信，和自欺欺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Legolas的身影显现在圣盔谷的武器库，在川流不息的罗汉人中间。他看起来不像往常那样义无反顾，也许是疲惫了，也许是动摇了，更也许，是在为人类担惊受怕。
“这究竟是信仰，还是无可奈何？”
我不认为这是错误，因为相信希望是我的职责。Aragorn在昏迷的状态中下意识地继续固执地挣扎,想要回答自己脑海中两个精灵的问题。
“可是多少人是被你这倔强所欺骗了？你想过吗？”Legolas仿佛在质问他。在一个遥远的年代里，隔着时空，隔着人类与精灵之间的距离。燃烧着的目光不放松地注视。
即使如此遥远，我还是无法逃避你的质问。
我想过。他在脑海里回答精灵。我想过，不仅仅是在与"弓背"谈话以后，而是在更早的时候。我想过，想了一遍又一遍，想了一夜又一夜，无法入眠，食不知味。可是谁能给我答案，你能吗？
事实上，Aragorn开始怀疑自己的出现对于X-17 532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的出现，或许给了精灵一个证实自己、摆脱过去的机会，这算得上是一种寄托，可同时也是一种误导。Legolas Greenleaf 埋葬在中洲大地上的灵魂是否真的在X-17 532身上重返了人间？ Aragorn曾经毫不怀疑的向X-17 532保证过。一个安抚也好，一个暗示也好，一个激励也罢。这样做的初衷是为了让精灵找到自己的价值，让他知道会有别人需要他，而他会需要别人。
但是人类越来越开始反思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且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是非常自私的。
是谁在追寻一个三千年以前早已离去的身影，那片消失于凡尘俗世，早就漂洋过海的绿叶？是谁在彻夜不眠，摸索着泛黄纸片上的一份怀念？无法自拔，无法自我控制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今天，当他越来越沉浸在那个不曾被忘却的辉煌岁月里的时候，当年的战斗与雄性壮志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他拥有过很多，却也错过了很多。而那些被错过了的东西——那些东西也随着飘往天际的绿叶一起，永不再回来。
多少人是被你这倔强所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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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agorn, Aragorn,快醒醒！”他听见Legolas在催促他。
方才在四下里一片枪响中，精灵向他扑过来，把他推倒在地上。他们从山坡上滚了下来，一路的碎石碰撞，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意识。
“你没有受伤吧？”Legolas轻声问。
“我没事，你呢？”Aragorn反问。
“没关系。”
“我们必须马上撤离。”Aragorn说，“我在想附近的树林，你觉得怎样“
Legolas刚刚要回答，忽然身后一阵纷乱的响声。噼噼啪啪，像是木头撞击，又像是动物狂奔
“那是什么声音？”Aragorn问。
“听起来像是马蹄。”Legolas皱眉，Aragorn注意到他脸色有点苍白。
“还有巫师！！！”
一刹那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穿着没有打理过的凌乱的褐色外衣，帽子戴得歪歪斜斜。但是Radagast看起来很精神。
“我以为Gandalf让你去镜湖，而不是来这里。害我好找啊，还不得不借了附近农场里的马来拉车。我本来是不偏爱马匹，可是附近的羊和牛脾气都太臭了，兔子们又狡猾地很，一点不听我的话。”
“见到你太好了，Radagast,”Aragorn冲上去拥抱褐袍巫师。“我跟Legolas收到你的讯息才来的，我们都担心你和Gandalf会出事。”
“的确够惊险的，不过你们快上来。我们路上说。”
Radagast的车子一如既往的简陋，就是一块木筏加上一根树枝扶手，看起来像是随便从地上捡来的。
“用这东西跟巡警的摩托车赛跑？”Aragorn有点不放心。
“这可是Rhosgobel骏马的后裔，要不要比试一下？”Radagast很不以为然。
“等等，我的弓！”Legolas反身想往上坡上去，但是Aragorn一把拉住他，将他拽上Radagast的木筏。
“算了，以后再弄一把。时间太过紧迫。”
他们如风驰电掣一般奔跑。公路在他们眼前化成一条条白色的线。
“我到过镜湖了。”Aragorn对Radagast说，“但我不明白Gandalf的意图。”
“不明白？你没看见镜子中显现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看见。”Aragorn说。
“这么说来，是她不信任你。”Radagast说，“她不想让你看。”
“你说的是谁？”
“还有谁，当然是光夫人！”Radagast说，“Gandalf跟我在调查Sphinx袭击的仓库的时候，再次遇到了她。”
“所以戒指真的是Gandalf交给她的？”Aragorn问，他并没有忽略那个"再次"，但他决定这个问题现在不宜深究。“可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觉得Gandalf不赞成我跟逃离基地的Sphinx合作。”
“这个情况有点不太一样，陛下。”Radagast说，“因为有预言在先。所以如果对方是光夫人的话……Gandalf自然要试试预言的真实性，而试探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她戴上水之戒。”
“好吧，Radagast,今天是我第二次听到有关预言的事了。你必须跟我解释清楚。”
“哦哦哦，Morinehtar 和 Rómestámo*那两个混蛋！”Radagast一边让马逐渐慢下来，一边说，“魔戒战争的时候都没有看见他们的影子，可是他们毕竟没有闲着。有人说他们在东方牵制了Sauron的势力，但也有人说他们已经沦为Sauron的崇拜者，众说纷纭，一片疑团。如果要我说，这是我们Maiar和Istari的内部问题，还有待调查，所以你不要怪Gandalf对于不确切的事情守口如瓶。”
“我无意于探究Istari内部问题，”Aragorn无可奈何地看着说起话来总是毫无重点的Radagast, “我只想知道Gandalf对这个预言试探的结果如何。”
“结果吗……”Radagast跳下木筏，“就是镜湖中所显现的景象。也正是我现在试图让你去看的画面。”
这正是Aragorn最为担忧的。如果Nenya会对Galadriel反应，这说明什么？说明Sauron势力尚存？说明他最可怕的敌人将会重返人间？
“肯定预言的真实性还太早！”Radagast说，“Gandalf已经起身去东方，调查蓝袍巫师的下落。找到他们，我们自然会知道真相。只是，你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需要解决。”他指了指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
Aragorn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被巫师带回了早晨经过的那片树林。
“我去找她。”Radagast说，“你们在这里等我。希望这次她能够信任你。”
“我也希望。”Aragorn说，“如果她再把我引诱到巡警手里，那可就太糟糕了。”
Radagast耸了耸肩，“我可没有Gandalf那样的魅力，不过我会试试看。也许改造过的光夫人口味会有点不一样。”
“很有可能。”Aragorn鼓励巫师。
“跟她谈论些什么呢，关于鸟类的羽毛……”Radagast自言自语着，慢慢朝着林中走去。
Aragorn这才有时间回过头来看Legolas，从方才开始一直就沉默不语的精灵还坐在Radagast的木筏上，抬头看着树林，以及穿梭在其中的飞絮。
“你怎么这么安静，精灵，你不觉得局势越来越不明了，我们的战斗越来越艰难吗？”Aragorn在他身边坐下。
“战斗没有不艰难的。”Legolas轻轻地回答，“我只是在可惜那把弓，对于弓箭手来说，弓在人在。”
树林悠远的沙沙声在耳边回响。Aragorn透过夜色看着精灵此时平静的神情，仿佛并不被那些恼人的消息所困扰。
“Legolas，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等见过301之后。”
Legolas只是抬头看着树梢。“是的，我们要谈谈。但并不是见到Galadriel夫人以后，而是现在。现在必须谈。因为没有多少时间。”
“你刚才说什么？”Aragorn警觉的感到身体一个哆嗦。“你刚才叫301什么？”
“Galadriel。”Legolas重复。
“你怎么知道？”Aragorn盯着精灵看，“我没有提过她的名字，你怎么可能知道301就是Galadriel夫人？”
“那——不是Radagast说的吗？”
“不，Radagast没有直呼她的名字。他刚才一直称呼她‘光夫人’！”Aragorn从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有点不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精灵。
“Legolas，怎么回事，你从山坡上滚下来开始，就有点不太对劲。”Aragorn问，声音禁不住颤抖。
“被你看穿了，Aragorn。” Legolas微笑了一下，“这样也好，我们可以不必打哑谜，也不再浪费时间。毕竟，有些事情当时看来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你过后却会后悔；有的话听来是有欠考虑的，可是你不说就永远再没有机会。所以——我今天不会迟疑了。”
Aragorn忽然冷冷颤抖了一下。
“就好像现在，跟眼下的事情比起来，仿佛你要说的话很无足轻重，可是你知道吗？过了一百年以后，你就不会这么看了。"
Aragorn呆呆站在那里，耳边只有树林中枝叶随风摇摆的沙沙声。他几乎已经不能看，不能听。
相信，与自欺欺人是有区别的。他是在做梦。从山坡上滚下来以后，他可能一直不曾苏醒。
也可能，这根本从头到底都是一场梦。
“我听见树木在跟我说话。”Legolas看着Aragorn，“它们在警告我，它们说一个精灵遥远的灵魂不属于这片大地，他们说我犯了规，做错了事，将会受到惩罚，但是我并不在乎。”
“这具身体不是我的。”精灵继续说，“但他跟我一样，追随着你，爱着你，想要竭尽全力的保护你。如果不是这样，他不可能接受我，在他的生命终结的那一刻，让我的灵魂再度回到你的眼前。因为他知道你现在需要我，你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我——不只是你的生命，还有你的心，你燃烧着的灵魂。”
Aragorn突然向前跨了一步，跪下来，猛地抱住了Legolas。
他的手伸过去触碰到精灵的外衣，忽然猛地缩了回来。他就在这一刻，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原地，仿佛有什么人用钉子把他死死钉在了地面上。
Legolas惨白的脸在星光下缓缓展开一个笑容，清澈的眼眸透过暮色和树叶的阴影，深深地，深深地望到眼前那双三千年以前就曾经盯着他看的眼睛里面。
随后，精灵伸出手抚摸人类的脸，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有几滴鲜血顺着他几乎湿透的外衣，滴落到脚下的泥土之中，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1. 镜湖的显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