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梧》冰可乐

18、17.试探

　　17.试探
　　“不”，长庚故意凑得更近些，“我想来应聘小助理的职位，可以吗？”
　　青梧失恋过后，身体内的“情感小雷达”一直处于“闭合不接收”的状态，如今见他主动送上门来，倒起了心思要撩他一撩：
　　“小助理？贴身的那种吗？哈哈哈哈……”
　　“倒也没什么不可。”长庚的丹凤眼上挑，这么近的距离，她仿佛记起了那日在庙里初见时，又下意识要去掐某个人的脸。
　　“啾啾啾！”小青鸟显得异常兴奋，仿佛要被掐脸的是它。
　　从前在九重天上时，青梧殿下就是受了委屈也要消沉一阵子，那什么时候才是真正重新崛起的标志呢？
　　大概就是眼下，她开始有心再去观看小仙君的美色，的时候了！
　　一旁的云鸥也是这个想法。大概他们都太了解自己的公主殿下和小姐了吧！

　　长庚来了之后，青梧果然轻松很多。而且他还分文不取，这倒是合了京城小老板的意，白添了一个人干活，有什么不好？
　　但长庚确实只为青梧一个人干活。旁人谁都使唤不动他，动不动就给人甩脸子。
　　比如说那个叫什么谢瑾的。
　　不就是，小青梧刚搬来的时候，屋里的星空吊床需要重新安装一下，他去帮着拧了几颗螺丝吗？
　　不就是，小青梧抬不动水桶的时候，他来帮着抬了吗？
　　不就是，几个工头不听话的时候，他帮着仗义执言了几句吗？
　　“我说小助理，你至于吗？”青梧说道，“那时候我初来乍到，云鸥也和我一样是个女娃娃，要力气没力气，耍心眼又耍不过，谢瑾帮我不过是君子所为啊！”
　　“至于”，长庚闷声答道，“怎么不至于？我在气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帮你。”
　　因为那些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个人受了多少苦楚？那段日子，他确有公务脱不开身，每日便只能在云影宝鉴里看着她夜夜失眠流泪，好在如今他来了。
　　青梧有一瞬间的感动：“这里没人，其实小仙君你告诉我，那雨水是你帮我的吧？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啦，心里不要有歉意，知道吗？再说了，你没来的那些日子，是不是在忙天后娘娘的寿辰吧？我如今不能去天上，这一件上，我也要谢你的！”
　　“不，这还不够，我还想帮你更多。”长庚倔脾气上来了，他气的是，自己不在这段时间，恰好是她人生地不熟的难熬时候啊。
　　青梧再次追问：“长庚仙君，你……不会喜欢我吧？”还是跟从前一样，她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去的问。
　　长庚手里的笔，“咣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良久，憋出了一句话：“你……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意……”

　　不过让所有人都以外的是，往日跟小助理形影不离的青梧，接连好几天，跟长庚一句话都没说。
　　青梧也不在办公的那间房子里，连云鸥也不见了踪影。
　　干嘛去了？
　　鄞州市集上逛逛逛，买买买了呗！
　　“小姐，你不回去，没关系吗？”云鸥一手提着新买的衣衫，一手拿着糖葫芦，有些担忧的问。
　　“没事的，云鸥”，青梧苦笑道，“其实……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长庚现在是个小仙君，职级再小，那也是人家修炼了好多好多年，才能得了机缘得道成仙的，而她现在还是个凡人，她不是不知道仙界的规定，如果仙君和凡人相恋，除非那人自降为凡人，两人方可不受限制地谈情说爱，否则，掉修为都是轻的！
　　而这些，她自是无法跟云鸥说。她只能逃避。
　　“小姐呀，云鸥倒是觉得，你如今这般扭捏心中不快，倒像喜欢他的情形，而且也是你自己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既然两个人都互相喜欢，那就勇敢地在一起吧！”
　　“而且，小姐，如今虽然咱们身在鄞州，不比京城繁华，可好歹咱们也算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你也可以开始考虑新人了哦……”
　　青梧被最后这句话中的“新人”给逗笑了，好像她就是那金銮殿上的女王，旧人没了，还缺新人吗？
　　如果说长庚知道，他被自己这样做比较，大牙都要笑掉吧？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云鸥的话是对的。要想彻底忘掉旧人，那么就必须要有新人来填补。这一年多来，她一直一心扑在“搞事业”上，竟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忘记了。不好，不好！
　　“所以，我看啊，长公子可是很愿意补这个空的，好久之前我都问过他，是否喜欢你，他就说是了哦！”
　　青梧：……

　　青梧不在的这几日，谢瑾几次三番来找过她。
　　自然，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样。
　　但也都每次，被正在奋笔疾书的“小助理”长庚，给打发了回去。
　　谢瑾不死心，再来时，小青鸟首当其冲“啾啾啾”，大有要把他驱逐出去的意思。
　　直到某日，长庚唤了一声：“小青鸟，让他进来吧，青梧署长还没写的文书，还有这么多，多个帮手好干活嘛！”
　　“你……也喜欢……沈姑娘？！”不然怎么心甘情愿帮她干活？
　　一个“也”字，让长庚心中警觉顿生：好你个谢瑾，我就知你不安好心！哎，我家的小青梧哟，你怎么这么受欢迎？灭掉一个又来一个？！
　　小青鸟“啾啾啾”：“那你还管她态度做什么啊？喜欢就直接追啊！磨磨唧唧的，小心被别人挖了墙角！”
　　“可她好久都不理我了，见到我也都是淡淡的，我要怎么办才行呢？”从前在九重天上时，他最怕的就是青梧殿下不理自己，如今虽然时移世易，但想到这点，他还是心里怂得一拼。果然女孩子生气起来是没有理由的，他天天写那些文书，还是掩盖不了此刻越来越慌乱的心。
　　“别怕，要相信自己，过两日就是她的生辰了，上点心啊，仙君！”

　　这些日子以来，小助理长庚敦促各方，鄞州戏楼的工程进度不降反升，总部的小老板不知为何会发了善心，在戏楼落成之时，还给了他们五日的休沐假期。
　　而长庚掐着手指算了算，第三日，正是青梧的生辰！
　　这天，青梧一大早便被叫了起来，被云鸥一路“哄骗”，挂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了鄞州郊外的琼海湖边。
　　一切都是郊游的常规动作，野餐啊，烤肉啊，还有各类的小食点心，摆了满满一餐布，青梧问云鸥：
　　“就咱们两个人吗？你确定能吃的完？快快快，打包带走，回屋睡回笼觉！”
　　云鸥痛心疾首：“一到休沐日，您就只知道睡觉，今日是什么日子，您自己忘了吗？”
　　青梧近来的事务捋顺了许多，除了长庚一事烦心，其他都不怎么挂心上。她绞尽脑汁地想：“今天，是很重要的一天吗？”
　　不过湖边景好，自然心情也十分美丽，她便将湖边草丛里的野花儿摘了下来，和云鸥一起，各自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
　　湖边少女的投影，也随着岸上某人晃啊晃，显得灵动又富有生趣。
　　青梧嘴里还小声哼哼，唱起歌来。
　　日子在快乐的时候，总是一晃就过了，黄昏时，金粉色的夕阳洒在湖面上，远处鄞州城里酒楼茶肆也掌了灯，青梧的心情就更好了。

　　就在这时，她发现，从湖的对岸晃悠悠驶过来一条船。船头有一个人，正弯着腰往湖里放着什么，等到了近前才发现，那人又是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衫，在温柔的夜色中，衣袂飘飘，青梧竟一时看呆了：“果真是仙君下凡啊！”
　　云鸥笑道：“小姐，说得你好像见过天上的小仙君似的！那是咱们的长公子啊！”
　　等船靠了岸，长庚站立船头，却向她伸出手来：“小青梧，生辰快乐！可否赏个脸，跟小生一起游个湖呢？”
　　云鸥下一秒立刻“卖主求荣”：“我们家小姐愿意的，她愿意的！你们俩好好玩儿，我先去吃盏茶来昂！”
　　说完，还不忘给青梧使了个眼色。像是在说：
　　“喂，云鸥，我从前跟章台公子拉个手，你都要叽叽歪歪好半天，今天怎么把我的手往人小哥手里送？你到底是谁的人啊？！”
　　话说出口却是：“今日……竟是我的生辰？长……长公子，你是如何得知的？”

　　往年，每逢生辰，在前半月时，大哥沈瞻和嫂嫂便会来信问她想要什么礼物，爹爹和娘亲也会提前备好。可如今她孤身一人在鄞州，爹娘自是不知的，难道大哥也忘记了吗？前些日子可是去过信的呀！想到这里，不觉有些气闷，但又不好发作，好像是自己还是个三岁孩童，趁着生辰“狮子大张口”。
　　长庚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小青梧上船后，不就都知道啦？”

　　船舱里，堆满了礼物，青梧错愕，她赶忙找到一封写有“青梧亲启”的信，读了起来。
　　正是大哥沈瞻的信，落款日期正是半月前：“小青梧，长庚前些日子到了我这里，问我给你的生辰礼物备好了吗？我便自作主张给你买了一双蜀锦的鞋子，再给了你一万钱的银票，把爹爹和娘亲的那一份，也补给你哦！我和你嫂子都觉得长庚很细心呀，你可以考虑考虑哦……事情过去那么久，也该有个新开始了，不是吗？”
　　这个长庚！青梧把信扔到他面前：“你怎么不给我看？”
　　“这半月，你见过我吗？和我说过话吗？”长庚倒还委屈上了。
　　这时，船到了湖心，湖里那一盏盏青色河灯都熠熠生辉起来，像极了天边的星辰。青梧听到长庚说：
　　“青梧殿下，如果我说，你担心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呢？”

作者有话说

　　窗户纸终于捅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