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墟》长亭饮

3、二庆，尔卿

　　“阿予！”
　　你们
　　说二庆二庆到，人还没进门，远远地就传来了声音。说着，一位穿着黑底绣银纹的锦衣，头戴银色抹额的少年，推门而入。他背后背着一把弯刀，刀鞘用金色的丝线细细地包裹着。他一双狐狸眼狡黠地望了过来，不是二庆又是谁。

　　“阿予，你可想好做我夫人了吗，我俩要是成了，就能一起去向山下醉仙楼的王老儿去讨鸳鸯醉喝了。”

　　二庆是这长生山上出了名的泼猴儿，唯爱甘酿，一年前来到山上，在大殿呆了月余，便被山主送到这马生居里安置着，真真是祸害了我们一山的良民。其中，我的院子最惨，由于曼娘酿酒艺娴熟高超，我们屋子后的地窖里，存放着十几坛好酒，这厮不知怎么循着味道摸了过来，自此便成了我的竹生居的常客。

　　他见我瞪着他不吱声，径直走进院子，纵身跳上了院子里的石桌，屈膝坐下，摘下背上的弯刀，一边放在手里把玩着，一边用狐狸眼斜睨着我，道：“你若是答应了，求得的鸳鸯酿我分你一半。”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手里的弯刀，生怕这厮对我过于情深义重，一时冲动做出什么悔恨终生的事情，我试探地问：“难不成没有妻子，就喝不成鸳鸯酿了？”

　　二庆的脸一下子憋的通红，一掌拍在手里的弯刀上：“那醉仙楼的王老儿，摆明了要为难本少爷，明明其他佳酿都能喝得，唯独这鸳鸯酿，和宝贝似的，半滴都讨不来。”说着，他眼里水光流转，竟是捏着嗓子学起了那王老板：“不是我不给你，尔卿公子，你若哪日娶妻，老朽便送公子和尊夫人一瓶桃花酿。”

　　“阿予，你说，这王老儿，是不是找借口，嘲笑本少爷光棍一个，待你跟了我，我俩一起去醉仙楼，让他无话可说。”二庆来了性子，几步跨到我面前，就等我点头说好了。

　　我看着那把弯刀一下子来到近前，金光闪闪很是刺目，退后一步，委婉地劝着他：“二庆，你我缘浅，万不可因为我冲动做出自宫的蠢事。”

　　二庆的狐狸眼一下子瞪圆了，指着我说不出话：“姜予！你！”随即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眼睛里笑意更盛：“娘子，为夫怎会如此糊涂行事，委屈了娘子。”

　　我一听，气的说不出话来，指着他好一阵，才憋出几个字：“你，你，你大胆行事就可，不必顾虑太多！”

　　眼看着我们二人就要翻天了，曼娘把手里的东西一放，疾步走到我们中间，道：“好了别闹了，尔卿公子，这王老板不给你鸳鸯酿，是有原因的，”她顿了顿，“这鸳鸯酿，是醉仙楼王老板为新婚夫妻制作的佳酿，是为了祝贺新人佳偶天成的。”

　　“而且，这鸳鸯酿，不是酒。”曼娘别有深意的看向二庆，二庆茫然片刻，突然醍醐灌顶一般，脸涨的通红，不自在地向曼娘颔首：“曼姐姐，冒犯了。”接着他看向我，却支支吾吾始终没吐出半个字。突然，他纵身一跃，飞了几丈远，空气里传来他的喊话：“刚才的话不作数，不过阿予你要是过于爱慕本少爷，本少爷会给你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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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出奇的寂静，我合住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看向曼娘，问：“他哪儿来的自信？”

　　曼娘久久不能言语，忽然弯腰笑了起来，良久，擦着笑出的泪花和我说：“陆家小公子尔卿，风姿斐然，生性散漫，也只有他，能为了这种理由，做出这种背着大刀来求爱的举动了。”

　　我很是郁闷，问曼娘：“那鸳鸯醉不是酒是什么。”

　　曼娘笑睨着我：“那醉仙楼的王老板精于制作药酒，而那鸳鸯醉，”曼娘脸一红，走到我身边附耳低声说道：“是补药，有补阳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