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片场当板爷》懒懒懒懒懒球儿

13、第十三镜：聚餐

　　楚栖与夏陌到达酒店的时候，已迟到了些许时间。

　　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一声吆喝，里面顿时沸腾了起来，所有人员齐刷刷都往门口瞧来，那场面煞是壮观。

　　夏陌抬头瞥了眼头顶“聚义厅”的名字，随后瞅了一圈里面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围桌而坐的几十号人，瞬间觉得自己被群狼环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脸“不就吃个饭，阵仗需要搞这么大”的眼神望着楚栖，咋滴还逼上梁山了呢。

　　楚栖一路速度与激情赶投胎似的飙来，额头沁出了汗珠，显然平日里不是一个惯会迟到的人，急虽急，却依然关注到了小徒弟的情绪，温和道“怕吗？”

　　“啊？……哦！……有啥好怕的，小爷怕过吗？！！！”一句话，夏陌愣是情绪弯了个九曲蛇形，只是这慌兮兮的语气是个怎么回事？

　　“哦，不怕，是不怕的”，楚栖活像个到了自家主场，占领山头的活大王一样，逗着眼前这只外强中干的小狐狸，心里笑得不行不行了。

　　只见平地惊起一阵风，一个胖胖地长得跟个财神一样的中年男人就到了眼前，个不高嗓门儿贼大，“我说导啊，你们可总算是到了，要了命了嘞，组里大家都等急了！”

　　“呼哧～呼哧～”来人撑着桌子不住地喘气，热汗直流，身前的大肚子随着喘气此起彼伏，律动极其感人。

　　夏陌从楚栖身后探出个头斜斜观察，不想眼珠子跟来人正面撞上，对方冲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自带喜感，夏陌看着对方红润的大脸庞以及不掩饰的笑容，不免生出几分好感，胖子果然是个讨喜的人设。

　　胖男人可算是缓过了劲，二话不说就往楚栖身上扑，拽着楚栖就想往主桌那边拖。

　　“像什么话”，楚栖声音镇定，用力扯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凌厉，对方好似这会才想起楚栖这强迫症，讪讪地弯了弯自己胖胖的手指，呵呵的对楚栖挤出讨好的笑容。

　　“导啊，我……这……刚刚约摸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说对吗？”

　　楚栖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回头抓住了夏陌的左手手腕，安抚一笑，随后拉着夏陌不慌不忙地从聚义厅地后围走到了最前面，不时还对众人点头应答两声。

　　远处刚被嫌弃双手的统筹内心不住咆哮，楚栖！你大爷的，你以为你是在摆酒席呢，拽着人小白脸一桌一桌走街串巷的，答谢亲朋好友来捧场呢？要不要再给你喊欢迎两位新人入场，再整点857、857啊？

　　夏陌晕晕乎乎，一会看看楚栖，一会看看自己被拉着的手腕，下意识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于是放弃挣扎，跟着楚栖拐到了中间的一张还有空位的桌前。

　　楚栖把夏陌按在椅子上，叮嘱他吃东西后，就自己先跟旁边的人沟通起来了，夏陌听着好像是一些制景上的细节，没太明白，就埋头自己吃东西了。

　　一整天没垫啥东西的夏陌，沉浸在自己饱腹的快感中，丝毫没在意同桌上其他人不住打量的目光，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夏陌风卷残云，吃得整桌人都要怀疑人生时，楚栖终于进入了正题。

　　统筹给楚栖杯中倒满了酒，楚栖端酒站起，向众人鞠了个躬，不是简单应付，实实在在90度弯腰。

　　“感谢大家，跟着我大老远跑到这高原上来，顶着气候饮食的不适应，跟家里人分隔两地，一呆就要呆几个月，辛苦大家！
　　你们当中很多都是多少年来，跟着我东奔西跑的，我就不多说了，有的可能是师傅新带的徒弟，我楚栖也知道借景、绿幕那些操作，但我不会去做，不是不把大家的命当回事，而是我们一直在做的就是尊重艺术、尊重真实，尊重我们产出的每一帧每一格的画面，这是我们幕后人的生命。
　　在工作上，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大家一起克服，我希望大家既然来了，就拿出敬责的态度，我们一起完成《西凉城》的拍摄；
　　生活上，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制片、统筹、助理，也可以跟我说，能解决的我们都尽量为大家解决，其他没想到的大家见谅，都在酒里。感谢，接下来，请大家务必全力以赴！辛苦！”

　　说完楚栖一口气干了满满一杯白的，统筹趁热乎大喊着“感谢导演！辛苦导演！”

　　所有人也都干了手中的酒喊着“感谢导演！辛苦导演！”唯有夏陌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眼睛不眨一脸痴迷地望着楚栖。

　　这是夏陌第一次见楚栖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被惊着了似的，原来这个人还可以这么正经来着，一呼百应，热血沸腾，自己都恨不得上去干了这碗酒，大喊一声“为了导演！”

　　大家都是感谢导演，辛苦导演，你一句“为了导演”是个什么讲头？

　　剧组开机前会有动员酒宴夏陌是知道的，但不是所有剧组都有，这个时候就得看导演和统筹会不会来事了。

　　都说剧组就是一个小社会，人际关系是很重要的部分。天南地北的人聚集在一起，共同完成一件事，同心聚力，劲往一处使，才能事半功倍。而长年混剧组的人，其实都挺爽快，没那么多小心思，通常让他们喝爽快了，后面的工作就能顺利开展多了。

　　原本夏陌对这统筹就心生好感，又看他安排事情这么妥当有人情味，不免更加喜欢了。

　　楚栖被夏陌满脸灿烂地盯着，刚开始心情愉悦，感觉踩着棉花，甜呼呼的，只是这都五分钟过去了，夏陌出神的眼神丝毫没有收敛，楚栖就有点不想让他看下去了，以后有的是你看的时候。

　　“来，跟你介绍一下大家，这是副导……助导……统筹……”楚栖挨个将桌上主要的这些导演、制片、统筹、美术、灯光……都介绍了一遍，夏陌一一跟人家问好，叫人，大家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也没多问，都点头回应了。

　　楚栖点头示意了下统筹，统筹立马将手中的酒瓶递给了楚栖，楚栖接过给夏陌的杯子满上了酒，托着他站起，来到了他们正对面的眼睛男面前。

　　“老余，我给你带了个小家伙来，你可别怪我添乱啊。这我朋友家小孩，人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带，不用给我面子……”

　　老余是个清瘦精干的青年男子，看上去也就30来岁，一张严肃的方脸，戴着一副黑宽边眼镜，两只不大的眼睛在镜框后面闪着亮光，精明却又疏离，给人一种距离感。

　　此刻他并没有开口，嘴角紧紧闭着，静得夏陌心里水桶乱晃，半分钟后，老余对着楚栖开口“楚导客气了，我这不太好弄吧。”

　　夏陌心里一down，虽然心里知道楚栖剧组的人，都是有本事的，所以对自己有轻视也是能理解的，但真面对这情形了，心里还是有点堵，是不是得试试啊，你不试怎么就知道老子不行呢？

　　“知道你要求高，不都说了，你自己安排……”
　　“行！”

　　说着两人就相视一笑了，只有夏陌跟个局外人的懵着，等夏陌屁股重新落回凳子，紧密的踏实感让他一下明白了。

　　整个剧组在外基本都是听导演的，导演说啥就是啥，楚栖带人来从来不是来听拒绝的，但他特地带人来说，是对老余的看重。而老余依然煞有介事地为难了下，无非是摸不定自己的情况，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性格，所以先在楚栖这拿到了话语权，以后掰扯起来也能省下很多口舌。

　　夏陌不得不说，简单点，说话的方式能不能简单点，烦躁地想抓秃头上的脏辫。

　　回去的时候，老余跟了楚栖的车一起，在车上跟夏陌说着原定的场记组的安排，并且让夏陌到了酒店后去他房间拿分镜和场记表。

　　夏陌听话地应了，老余看他这一副嘻哈少年老子天下第一，墨镜一戴啥都不爱的表情，本以为会很难沟通，都准备拿出对待叛逆少年的耐心来引导，这会看他乖巧坐着，老实回答，倒是放下了心，心里先松了口气。

　　下车的时候，夏陌跟着老余就想上去了，被楚栖叫住，回头就见一大包笔塞进了怀里，楚栖扔完话都不多说一句，直接进了电梯。

　　老余看着楚栖这头也不回的样子，搞不明白是哪里让这位爷不高兴了，刚开车不是都好好的，这是开累了？

　　“你惹到他了？”
　　“我哪儿敢说话，都你们决定我生死呢……”

　　嘿，这孩子挺记仇啊！

　　“那他这是哪一出？”

　　夏陌捧了捧手里的袋子，努努嘴“可能是它们惹到他了。”

　　老余凑到夏陌身前，解开塑料袋口，翻出了一盒又一盒的笔笔笔笔笔，感觉幸福从天而降，来得太突然。

　　跟着楚栖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自己主动去给场记组买笔，以前哪次不是让他们自生自灭，甚至还老是来剥削场记组的物料资源，这次这是良心发现了吗？

　　不对啊，不应该啊，有大事，这小家伙有点重要哈，一看就是得供起来的，这下去那还得了。

　　老余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还是放心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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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有事，更新不固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