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汉》南桥的夏天

6、第 6 章

　　清晨白雾袅袅，整个村子村子显得似一幅富有乡村气息的画卷，水泥的小道阡陌纵横，上面时不时的跑过几个调皮的孩童，打破了这副画卷的平静与祥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的声音纵然响起，唤醒了一些还在沉睡中的孩童。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刘老汉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满脸疲懒。

　　“刘叔，醒了吗？”

　　刘小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刘老汉心里清楚，这是又给他送粽子来了，这孩子啊，总是记着和强子儿时的友谊，这么多年来，每到逢时过节的，总是会来看他，不仅是他，村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

　　“起了起了，等会啊，叔马上来给你开门”刘老汉从床上起来，穿着一双破旧的、洗的发白的布拖，随意套上一件有着补丁的褂子就打开了门。

　　清晨的阳光照射进屋，使得屋子里面显得格外的敞亮。

　　刘小河左手里提着一提有着十几个的粽子，右手还提着一些带来的烟酒。刘老汉好这两口，来看他的村民几乎都是给他带这两样东西。

　　“叔，节日快乐啊，这是给你的粽子，我给你拿到厨房去放着吧”。说完，他朝着厨房的位置走去。

　　“嘿，之前不是都说过了吗，别拿这些东西来了，留在就里面你们自己吃，烟酒给你爸”刘老汉跟在后面。

　　“叔，你可别介意啊，这就是给你的，屋里还有呢？”

　　“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早上，这不学校也放假了，所以回来看看”。

　　在刘小河考上师范大学的那年，他的父亲因为去山上意外坠崖身亡了，第二年爷奶也相续
　　去世，一大家人就剩他们娘几个孤儿寡母的，若不是刘老汉一家子的帮助，刘小河早就辍学打工养家了。

　　在那之后，刘小河一直记得刘老汉一家的恩情，每到过年过节的都会来串门。刘小河自己也是挣气，大学毕业以后考上了县城里面一所高中的教师编制，现在是高中的一名语文老师。

　　“叔，我给你搁这吧，你洗漱一下，和我一起回去吃饭吧，家里都做好了”刘小河心里也清楚刘老汉这一天的心情肯定不好，也没心思做饭。

　　刘老汉摆手拒绝，“你就放那，赶紧回去，一家人都等着你吃饭呢，叔就不去了，啊”。

　　“那哪行呀”刘小河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拉刘老汉的胳膊，却道，“也别洗漱了，家里有热水呢，就去家里洗去。”说完，拉着刘老汉的胳膊往外走去。

　　刘老汉最终还是反抗不过，去刘小河家里吃了早饭，一家人及其的热情，对刘老汉的态度都非常的友好，心里都把刘老汉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刘小河的孩子在上小学六年级，这会放假也跟着回来了。因为他们这一代国家实行了人口限制，所以他也只有这一个独苗苗。

　　刘小河的妻子田君竹，是和他同校的老师，是一个温婉贤惠的女人。刘老汉这些年来，因为两家人的关系，也见过很多次。田君竹也知道刘老汉一家以前帮助刘小河的事情，心里也是特别的感激他们。

　　刘老汉从刘小河家里吃完早饭后，没一会就回来了。刘小河也知道今天对于刘叔来说是一个重要且特殊的日子，所以也没有继续挽留他，只是之前吃饭的时候，给他说，叫他晚上不要做饭，一起过来吃晚饭，当然被刘老汉拒绝了。

　　村子里不时的响起鞭炮声，热闹极了。可是对于刘老汉来说，心里却是一片的荒凉。

　　那年，也是一年的中秋佳节，强子夫妻因为媳妇晓兰怀孕初期，不是很稳定，就没有回来。倒是两个闺女回来陪他们两个老头子老婆子过节日了。

　　两个闺女都是拖家带口的来陪他们两个老家伙过节，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孩子们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出的玩着游戏，刘田田三母女在厨房里面闲聊做饭。刘老汉和两个女婿就坐在外面，一边看着院子里面的孩子，一边闲谈。

　　“吃饭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集结号，外面的几个大人和小孩都听见了从厨房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孩子们高兴的朝着厨房跑去，刘老汉几人倒是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叶子，你们几个在这多住一段日子吧”王氏对着自己的大女儿说道，大闺女刘叶是远嫁，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像让她们在家里多待几天。

　　“是啊，姐，你就留在这多陪陪爸他们吧，你要是留在这，我也在这陪你”刘田田也说道，她们姐弟三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大姐出嫁之后，她们两个好久都没有说过悄悄话了。

　　“也行”刘叶想了一下就答应了，想着这次来了，可能过年的时候就不来了，地里的农活都干完了，也没有啥子事情。就想乘着这次机会好好陪陪父母。

　　两个人的丈夫对自己老婆的决定没有发表意见，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做主。他们怎么决定，就怎么做。

　　听见两个闺女都要留下来，刘老汉两人心里可是高兴坏了，连晚饭也比平时多吃了几碗。

　　乡村的夜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要不就是坐在院子里面纳凉，要不就是去村子里有电视的人家看电视。

　　刘老汉一大家子今晚上都坐在院子，天空上挂着一轮又大又圆、皎洁清冷的月光。几个小孩子白天玩累了，这会都在屋子里面睡着了。

　　刘田田姐妹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母亲的身旁，头像小时候那样，靠在母亲的肩上。母女三人闲聊着，话题都围绕着几个孩子。

　　刘田田仰头看着那轮圆月，还记得小时候经常听大人说，八月十五的月亮是最大最圆的，等到晚上十二点整，天上会开天门，就会听见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那时候还信以为真，可每次中秋的时候都等不到十二点就瞌睡了，第二天醒来捶胸顿足。直到长大之后才知道那些都是老一辈说着骗她们这些小孩子的。

　　想到这里，刘田田笑了，王氏两人转头问她，想到啥好笑的事情了。王氏两人听见她说的，大姐刘叶也想起了小时候的哪些事情，那个纯真、幸福的年纪啊。

　　姐妹两家人在娘家待了半个月左右，打算回去了。

　　刘老汉夫妻俩也不再继续留人，帮他们准备自己家里有的一些山货，两家人走的时候都带着大大小小、满满当当的很多东西，最后看两家人实在是拿不下之后，两口子才没有继续却说了。

　　“叶子啊，你们走的时候注意点啊，看这天气可能会下雨，叫你们改天再走，偏偏酱着就要今天走。”

　　“爸，放心吧，我们从村子里到县城后，一路都是坐车，不要担心，啊”刘叶安慰着老父亲，她也想再留两天，可婆母的生日快到了，她作为儿媳不回去不像话。

　　刘老汉俩口子也知道亲家母的生日快到了，也没有在继续说。

　　王氏从兜里掏出来几张五十、一百的纸币，给了几个外孙、外孙女。

　　“妈，你干啥呀”刘田田赶紧制止了母亲的做法，“这是给你和老爸的，你给他们干嘛呀，他们要什么，我们会给他们买的。”

　　王氏躲过小女儿伸过来的手，“这是我们做外婆的给几个小孙孙的，你们不能拒绝，‘长辈赐，不敢辞’，来，外婆的几个乖孙啊，拿着这是给你们买糖糖的，啊”王氏满脸笑容的看着的自己的几个外孙。

　　对于自己母亲的做法，刘田田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几个小孩子手里拿着外婆给的钱，高兴坏了，嘴里都甜甜的叫着，‘外婆、外婆’。

　　“好了，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你和爸在家里注意身体啊，有什么事情，就给我们打电话”，杨柳村安装了一台电话，现在联系方便多了。“娇娇，带着弟弟妹妹过来，和外婆说再见”，刘叶叫着不远处的四个孩子，他家两个男娃，妹妹家有一儿一女。

　　刘老汉夫妻两人把人送到村口，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面，才收回目光。

　　“老头子，我咋感觉我这眼睛老是跳啊”从今早上起来，王氏的左眼睛就一直跳，心里也很慌乱，之前还不明显，直到现在看见女儿女婿消失在视线里面，这股慌乱就更加的明显了。

　　“嘿，别瞎说，封建迷信要不得”，说着，刘老汉背着手回家了。

　　“嘿，你这老头子，还说我，是谁比我还信呢”王氏惯常和自家的老头拌嘴，回家的一路上倒也增添了很多乐趣。

　　快晌午时，突然开始打雷闪电、狂风骤雨，大雨倾盆而下，王氏站在门内，看着院子里面种的几颗梨树的枝丫都被吹断了好多，屋檐下的雨水斗汇集成了小溪。

　　“老头子，你说那几个孩子这会到哪里了呀”王氏心里很焦躁，老是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刘老汉坐在门内的矮凳上，眼睛盯着外面的大雨，心里也担心着几个孩子。

　　“这会应该已经进城了吧，雨这么大，车子也不好开”。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傍晚时分，才逐渐停了下来。雨后的空气显得清新清润。

　　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比以往显得更加的昏暗，对于刘老汉两口子来说，晚饭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都睡的很早。

　　‘咚咚咚、咚咚咚’刺耳的敲门声在夜里显得很突兀。

　　“老伴，醒醒，有人敲门”，王氏推着刘老汉的胳膊，刘老汉打鼾的声音停止了，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比之前还要急切。

　　“谁啊”刘老汉大声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敲门的人看见里面亮起了灯，“刘叔，快出来，出事了”。

　　听见外面的回答，夫妻两人急忙披上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