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谁会凭栏意》余好

1、小粉和小绿（1）

　　她对我总是笑的和别人不一样，像野猫，苹果肌高高鼓起的同时，还执意睁大眼盯着面前的猎物，再加上别人看来友好的、弯起的，涂了亮闪闪膏体的嘴…落到我眼里只有恶心。

　　她像是知道这一点，遇上我就一个劲的冲我笑，在体育课前空荡的教室，在放学后值日的角落，在食堂偶尔的对视。

　　走到有别人的地方时，她又装的很乖。

　　我想，她纯属过来恶心我的。

　　我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成绩不好不坏，长得也不算好看，没有加入任何小团体，放学就回家，写完作业就睡觉，起来吃饭然后再去学校。

　　她，成绩算中等偏下，长得人模狗样，跟谁都说的了话，就连上厕所旁边都跟着三四个人。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那天是一切的转折点。

　　和往常一样，傍晚我放学回家，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推着自行车慢慢走着，夕阳就在路的尽头，橙红色的光像粉末一样填充了空气。前方小巷闪来一个黑影，就是她。她把我摁到了巷子阴冷的墙上，又来舔我。

　　“你疯了吗！”我用指甲挠她脸，用膝盖顶她小腹，推得她倒在地上后扶起自行车飞驰到家。

　　第二天我权当没看见她脸上的印子，迎接我最平淡的日常。她那些小姐妹倒是围着关心，一天没消停。

　　问印子怎么来的，“家里鹦鹉啄的”

　　我真是……打心眼里讨厌她。

　　在她拦下我后的第二天晚上，我特意绕了路，如愿的没再看到她。

　　一夜没睡好，我在课上无精打采的撑头看课本。
　　她坐在前排回头看我，叫我一起去上厕所，明明正在上课，不可能说走就走。只看她走去讲桌旁跟老师说了什么，然后回来，拉起我走出教室。
　　我被她碰到的一瞬间抖了一下 感觉手里不是手，而是某种生物柔软的什么器官。
　　要干什么？
　　为什么？

　　我们进了厕所的第一个隔间，她又开始笑，抓着我手腕缓缓移向她没有任何纹路的脖颈。

　　“杀了我。”

　　她简直不可理喻，没人愿意陪她开这种无聊玩笑。

　　“开什么玩笑，我要走了。”

　　“杀了我，就现在。”

　　话语里带着魔力，我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心里那个附和着她的声音一点一点占了主导。

　　抬头看，发现她还是带着玩味的笑，眼里全是戏谑。

　　我怒不可遏，为她一直以来戏弄我而感到耻辱，紫色的烈焰焚烧着我的大脑。

　　“来，用尽全力让我死亡，然后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做。”
　　……

　　我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直到跪趴在地上，困兽的怒吼从我嘴里发出，身体不再受我的控制，灵魂都在颤抖着喘息。

　　一秒。

　　两秒。

　　三秒。

　　二十秒过去了。

　　我感受到她没有了呼吸，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上方的我。我不确定她死透了，但她符合所有被掐死的人的特征。

　　我真的……真的……真的杀了人！

　　我清醒过来，腿直发软，无助的看着颤抖的手。

　　不远处传来人声，原来刚刚打了下课铃，此时正有一群学生往厕所走来。

　　我怔愣着，不知所措，我该怎么向她们解释，我该怎么隐瞒自己杀了人的事实？

　　扶墙起身，我把她背起来，她尸体的热度未散，衣料摩擦间簌簌的声音不断。

　　此时已经有人看到了在第一个隔间的我们，一人疑惑的停住，后面的人也都站在隔间门口。“咦 小绿？”“小粉怎么了，有事吗”

　　我强装镇定，“小粉肚子疼，我带她去校医室。”

　　“嗯，是我拜托小绿带我去校医室的。”

　　这声音不是别人的，就是她。

　　我惊骇的快要跪下，这个不久前被我亲手掐死的人正趴在我背上说话。

　　“这样啊，那需要帮忙吗，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用啦，小绿很可靠的，你们干自己的事情吧。”

　　这不是幻觉，厕所里的其他人也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然而我却没有感受到她胸腔发声时的震动。

　　我一向不信怪神之说，但这到底是什么，这个趴在我背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背着她一步步走去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