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鱼》落木清蒸

2、出行海堡

　　我伸了伸懒腰，“出去走走”。贝贝从进门就一脸不高兴，不知谁得罪了她。“怎么？”她掏出一枚海螺，噘着嘴：“殿下，你听听这个。”海螺凑近耳畔，传来阿尔诺和另一个侍女的对话，“真不知海瑟薇这般品行不端，哪里配得上神女的名号。”“同是人鱼族，您就不像她那般难伺候，仗着自个是神女，趾高气扬的，今儿要灵眼泉水，明儿要……”“我瞧着你们也辛苦，这些柘榴石是父亲从龙族得的赏赐，便赏给你们吧。”……“就为这？”我把海螺递回去。“殿下，阿尔诺三番四次背地里说您的不是，还老是挑拨您和下面人的关系，她仗着自己是无虞长老的女儿，越发嚣张了，同是人鱼，千万个她加起来也比不了殿下分毫，她，她就是嫉妒！您不能老这么宽容啊，我之前和您说了您总是不当回事。”贝贝气的跺起脚来。“再激动，你的本体都要现了。” 但凡是有些灵力的物种，海族、天族、散族，除非特殊场合，平时多以人形显现，我也只在祭祀大典和灵眼泉显现过人鱼形态。我坐在七彩珊瑚桌旁，悠哉地往琉璃盏沏上一杯茶。看来从前的海瑟薇脾气很好，容得下旁人搬弄是非。
　　“你把阿尔诺请过来。”“殿下要教训她吗？教训一下也好，不过，可别罚得太重……毕竟她背后有人撑腰。”我瞧她一会子愤愤不平一会子优柔寡断，“你是要和我说相声吗？话这么多，我就不罚她罚你了。”她赶紧退下唤阿尔诺进来。她们尚未猜出我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听从吩咐陪我一同来到城堡繁华的街道。灵海宫神女最大，管她是谁的女儿，照旧得听我的话。不过我还是故作客气地说邀她陪我出去逛逛，许是她还以为我是从前海瑟薇佛系的性子，并未提防。
　　过惯了游走于生死边缘的日子，突然安定下来，不愁吃喝，也不必考虑明天的生存手段，竟有些不真实的不适。走过繁华，走过喧闹，不由自主，走向曾经的海狸香经常出入的角落。许多人望着恢弘的城堡，城堡内闪耀的灵海宫，向往、赞叹，又有谁会想到光芒背后的阴影，而我，却只能依赖着那片阴影挣扎求生，“晦暗”，是我对这庞然大物的第一印象。
　　我们站定在一堵墙前，周遭灵巧躲避了所有的光线，散发无穷无尽的幽深寂静。“殿……殿下……这儿好阴深呐，我们不如换个地方逛逛……”贝贝瑟瑟发抖，阿尔诺倒是镇定，若是换掉这张绿茶婊的面容我可能更为欣赏。“进去吧。”我施了个咒术，墙面出现了一个黑洞。“好黑啊，殿下……”我们进入密室，贝贝此时也顾不了主仆有别，紧抱着我的手臂。“你不是蚌精吗，拿夜明珠替殿下照明啊。”阿尔诺很是看不起贝贝的呆滞。我拿过贝贝火急火燎递来的夜明珠，往角落里微弱的呼吸声源头靠近，不确定是敌是友，右手捻起一个咒术，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夜明珠映出一张熟悉的面具，以及胸前标志性的迎山翡翠——七影，我心下一沉，再见故人，竟不知是悲是喜。“殿下……这个人是谁……好可怕”贝贝胆小如鼠，阿尔诺也不耐烦地催促此地不宜久留。阿尔诺仗着自己母亲是灵海宫长老，怕是平时也没将海瑟薇当回事。我将夜明珠悬于空中，查看七影的伤情。箱水母之毒，我蹙了蹙眉。“殿下，您就不要多管闲事了，若是长老知晓，您怕是要受罚。”说出的倒是劝诫，语气却带着命令与威胁，暗示我管闲事她就要告状。我反手就是一巴掌，发了狠劲，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我找准时机对她施了定身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