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暗中标了价》冯阿缘

7、seven.

　　穆思睁眼，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闻到了发潮的连带着一丝丝铁锈的味道，她似乎在地下室。
　　她闻到这味道后又不自主地深深吸了两口，这是她的怪癖，穆思超爱地下潮湿的味道。

　　等她视觉能力恢复，能够看清周围的摆设，发现果然在家庭的小地下室里。

　　穆思侧躺在一张垫子上，垫子铺着床单，床单的颜色是诡异的白，洁白、一尘不染。她自己身上则被人换了一身衣服，是黑色的，黑色的裙子长度到小腿。
　　穆思起身，转头发现皮克斯、诺德两人正坐在床的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她。

　　目光深邃，眼角含笑。

　　皮克斯穿着黑色的西装，手上还拿着上班族需要用到的皮包。
　　诺德却穿着白色的短袖和运动裤，见她起身就赶紧来到床垫边，然后单膝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她，纤细、白净的脖子看起来脆弱极了，似乎一下子就可以掐断它。

　　他说：“姐姐，你发现了吗？”
　　说完之后就抿着嘴笑得不好意思。

　　是那种和那天晚上一样的、不露齿、嘴角扯到耳边的笑。

　　穆思不语，她终于弄清楚那天晚上诺德脸上的期待和满足是为了什么了——诺德迫切地盼望穆思发现他的另一面。
　　也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在这上还挺有默契。
　　诺德想让她发现真正的自己，她也在窥探诺德的秘密。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也是真的能把穆思拖进诺德的人生。

　　不止诺德，还有坐在诺德身后一直在暗中望着她的男人。
　　如果穆思没有猜错，那个男人是那天去酒吧之前在宿舍走廊遇见的人。

　　想要区分这两个人还挺简单的：
　　诺德看她，是渴望、迫切、带着欲望的，那个男人却是疏远而不屑的，即使他自己并不能控制自己不看向她。

　　穆思伸手——他们并没有绑起来她，因为诺德不希望穆思身上有多余的红痕，诺德的头发被穆思揉乱了，诺德用小孩子般纯真的目光看着穆思，白皙俊俏的脸渐渐染上粉红。

　　“可以给我换一个地方吗？”她面上笑着，心却微微颤抖：“这里太脏了。”

　　穆思在试探诺德他们对她的态度，她明白诺德并不爱她，诺德对穆思的喜爱同孩子对最珍贵的玩具的喜爱是一样的，好在这种喜爱可以被穆思轻而易举地化为真正的爱情，这对穆思来讲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至于皮克斯，穆思现在并不了解他，她只是在皮克斯身上感觉到了深深的违和感。不过穆思的直觉告诉她，这种违和感于她有利。

　　诺德转头看向皮克斯，两人对视几秒，皮克斯起身离开地下室。
　　穆思看着皮克斯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湿冷变为温暖，阴暗转为光明。

　　她似乎在一栋地上两层的别墅里，诺德抱着她走到二楼最里面的卧室，卧室的床单依旧是洁白的，或者说整个卧室都是白色的。
　　这个房间除了白色，就只有她黑色的裙子、一身黑的皮克斯和诺德裤子左膝上的一层灰。

　　穆思将手伸向皮克斯，神色温柔、带着水光：“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皮克斯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一言不发，紧绷着的脸让穆思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想法，穆思的心脏正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就在她快要露出不耐和烦躁的时候，皮克斯转身了。

　　“等等！”穆思笑了，是真正的、轻松地笑了：“你叫什么？”

　　“皮克斯。”他说完就走了，不过在临走前有听到穆思低声重复了一边他的名字，“皮克斯”三个字在她嘴里被她的唾液浸侵着，他耳朵红了。

　　穆思已经可以确定皮克斯更喜欢她了，虽然他们只见过一面，但这个人就是莫名其妙地爱着她。是的，爱着，他的眼睛告诉她那是爱，是不可触及的隐忍、是爱而不得的痛苦、是无处藏身的情意。

　　是皮克斯的黑色裙子，是皮克斯同意给她换的房间，甚至是皮克斯先起的囚/禁她的念头。
　　兄弟两个人中，皮克斯是那个正常的，她的人身安全有保障了。

　　“我不会离开的。”
　　穆思笑着对诺德说。

　　至少目前不会离开。

　　至于那个男人……

　　先保住自己的命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