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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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前的那天李汭燦是和金允馨一起过的，她穿着白色的大衣站在门岗处，看到李汭燦的时候冷的跺跺脚，一张面孔精致又明艳。
她举着手中的礼品袋递给李汭燦，“新年快乐啊汭燦哥，送你的礼物。”
转眼，看到了李汭燦脖子上的红色围巾，伸手扯了扯，“围巾都很旧了诶，不要再带了，BURBERRY新出的围巾很好看我过两天买给你吧。”
李汭燦低头望着脖子上的围巾微微出神，金允馨叫他的时候他满眸子的恍惚，就那么被金允馨拍到了镜头里。
他还要训练没时间和金允馨聊的太久，寒暄了几句就把金允馨送到了车上。
回去的时候刷到了金允馨发的推特，和他的合照，配文：第一次和你两个人的圣诞节，将来的每一个圣诞节也要一起过啊。
田野笑着和明凯打趣说：“我赢了我赢了，李汭燦和金允馨在一起了，我说的吧，肯定是金允馨啊。”
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半推半就着到了这样的一个身份。
原本只是见了个面拍了个合照，莫名成了官宣。
许多粉丝纷纷来送祝福，同时来的还有之前好久没联系的同学。
其中有位是打电话过来的，那位同学是之前他高中的好朋友，虽然后来他打职业之后联系的少了，可当时学校的时光却依旧是不能忘却的。
那人在电话里说：“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你还是和金允馨在一起了，汭燦啊，要幸福啊，你看哥现在都要结婚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再打两年职业就退役结婚吧。”
李汭燦混混沌沌的听着，含糊的应承着。
那人又说：“看到你们合照的时候有一瞬间还恍惚以为是在上学的时候呢，汭燦啊，下次有时间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叙叙旧吧，虽然那时候高中你上到一半就走了，但是你真的是我高中时候最好的朋友了。”
“说到上到一半辍学的除了你还有班上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
“苏晨暮。”李汭燦接了话茬说道。
“啊对，苏晨暮。你竟然还记得她啊？好多年没有联系了，说来是真的可惜，要是还能见到她就好了，这么多年了我始终都觉得很抱歉呢。不光是我，还有班上其他的同学，或许他们都会觉得很抱歉吧，对于苏晨暮，真的上学的身后亏欠她的太多了。”
李汭燦被和金允馨莫名传出来的“官宣”搞得头昏脑涨，现在听到关于苏晨暮的事情清醒了几分。
满脑袋的雾水，他疑惑的问道：“亏欠？亏欠苏晨暮么？她怎么了？”
“啊？你不知道么？”那人同样的疑惑，又道：“也是，你那个时候好像一直在忙休学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不过既然过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告诉你吧。”
那些李汭燦不曾知道的关于十五岁的苏晨暮的一切，就这么被重新翻开。
细细听来，却是心越发的难受，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后来干脆他出去到了门外，穿着单薄的外套，冷的瑟瑟发抖，捏着手机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家里爸妈一直不和睦，听说是要离婚的时候谁都不愿抚养她，太糟糕了，有个同学见过，她妈妈在大街上就开始骂她是个拖油瓶，因为这件事当时有人开了玩笑，大家都开始抵触她拿这件事调侃她还故意整蛊她呢。”
“她开除是因为那次打架嘛，她特别厉害拿着玻璃片打伤了好几个学生么，啊，因为那些人说了很多侮辱人的话嘛，当时真的觉得没什么的的，但是因为现在我也有了女儿，每次想到这件事还是会浑身发冷，会在想如果这件事落到我的女儿身上的话我要怎么办之类的……”
“啊，对了。苏晨暮写给你的情书还被金允馨拿出来贴到了墙上呢，那时真的太不懂事了，就是觉得好玩，所以就做了那样的事，想想真的太混蛋了。”
凉风灌进了眼眶里，李汭燦嘴唇在发抖，忍了许久，还是骂了出来，“你们真的是混蛋，王八蛋啊你们，你们真的应该下地狱的！”
挂断了电话，他蹲在门口，冻的腿发僵没了知觉，将头埋在臂弯里哭到发抖。
想到了十五岁的时候他看到苏晨暮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样子，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害怕。
可他竟然不知道，那时候苏晨暮的心里除了害怕还有绝望吧，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对那些人的绝望。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可他当时也是其中的一片雪花。
明凯他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蹲的腿麻了，几个人费力才把他拖回的房间。
裹着被子瑟瑟发抖，怀中抱着他的红色围巾，脸上的泪痕依旧。
田野和明凯一左一右的包过来，明凯将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温度烫的吓人。
“李汭燦你疯了，这种天你就穿个短裤在门口蹲着？”
明凯让田野出去找退烧药，看着田野出了门，又递了杯温水过来，“喝点水先缓缓。”
李汭燦接过水杯目光木讷的看着水杯，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好不容易看他吃了药睡了下去，明凯和田野这才撤了出去。
就是两个脑袋一个大，谁也不知道李汭燦到底怎么了？他俩联合着撬了半晚上，愣是没把李汭燦的嘴撬开。
一夜的噩梦。
十五岁的大雨，十五岁的苏晨暮，曾经一起上学的路上，一起吃过的食堂，少女的浅笑，褪色的红色围巾。
哦对了。他带了很久都不舍得丢的红色围巾是苏晨暮送的啊。
高一第一学期的元旦节，在下着大雪的清晨，是苏晨暮将围巾交到他手上的。
冷的发红的脸蛋，冻的皲裂的手，摊开一条大红色针脚细密的围巾。
梦里的李汭燦看着苏晨暮好像眼泪格外的多，那条到学校的路上，他跟在苏晨暮的身后，看着少女的背影他的眼泪不停的掉。
他一直喜欢苏晨暮的啊，是从高一开学的第一眼看到这个不爱说话总是把头埋的低低的女孩的时候就喜欢的啊。
同学们口中的传闻他听来都觉得苏晨暮很酷的，他看到的苏晨暮，是个心思细腻温柔又爱笑的女孩啊，少年喜欢的种子明明是他先种下的。
如果当初的他没有胆怯，没有害怕，而是在那个滂沱暴雨的天拉了一把苏晨暮，会不会他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啊。
那个朋友说得对，很多人这八年里都抱着对苏晨暮的歉意在忐忑不安的生活着，李汭燦亦是如此。
恨过自己的胆怯恨过自己的懦弱，恨过自己当初没有抓紧苏晨暮的手。
“Hello大家好，我是苏晨暮，晨思暮想今天也准时和大家见面，今天是2020年12月27日，我这里大雨，此时此刻你脑海里最想念的人是谁呢？”
熟悉的电台声音硬生生的将李汭燦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揉了揉朦胧睡眼，看到一个房间的田野在听广播。
烧退了大半，浑身还是没力气，嘴里都是苦涩的。
“你怎么也这么准时听起来广播了。”他揉了揉惺忪睡眼问道。
田野在一旁看了看他，小声说道：“你从昨晚睡到现在，明凯说估计广播能叫醒你，我就试试啊。”
李汭燦翻了个白眼，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睡，耳朵和心早就跟着广播声走了。
“新的一年已经来临了，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不知不觉中，晨思暮想已经陪伴着大家走过了快一年的时间了，当初我们做这个节目的时候其实真的没想过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和支持的，这一年也很感谢大家的陪伴支持和鼓励。”
“那么切入正题，今天的主题叫做暗恋。”
电台的玻璃上被雨水打湿的模糊一片，今天一整天天都是阴阴沉沉的。
苏晨暮坐在凳子上，手指点开暗灭了手机无数次，今天的稿子她做足了功夫的，大约是太过映衬她的心思，她又是个共情能力极强的人，导致几次说道一半都有些哽咽，所以就指着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冷静的。
结束时她说：“暗恋是一场独角戏，我站在台上，你站在台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台上我那张脸下藏着多少小心翼翼换来的喜悦和泪水，就像你从来不知道15岁的暴雨之下到底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疼痛。”
最终屏保上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的照片她还是换掉了。
“还有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因为我个人的原因所以今后的晨思暮想节目我不能再录了，但是晨思暮想这档节目会一直陪伴着大家的，所以今后就算我不在了大家也要继续继续支持晨思暮想哦！”
她递了辞呈，当时选择了上海说白了就是为了离那个人近一些的，但是现在她决定要放手了。
说来真的奇怪，中途无数次难过的时候她都想要不换个喜欢吧，换个人喜欢的话或许没有这么难过的。
但是每次她看到李汭燦的时候，看着少年稚嫩的脸逐渐褪去了婴儿肥变得棱角分明的时候，看着他采访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的时候，看着少年腼腆的笑着的时候。
就会觉得，喜欢这种事只能是对李汭燦，旁人谁都不行，谁都动摇不了她。
但是只是那一晚之后，哭了一整夜，从天黑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眼睛肿到到电台谁看到她都要关切的问一句：“晨暮你怎么了？”
年少缺少的关怀现在她得到了，年少缺少的友谊她现在得到了，她这些年一步步艰难的让自己挺了过来，最后才懂生命中的永恒的光只有她自己。
“真的是累了啊，喜欢不动了啊。”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导播叫她，说：“有听众电话打进来了。”
苏晨暮疑惑的看了看导播，他们从来没有互动环节的。
导播指了指她的耳麦，示意已经接听了，要她说话。
苏晨暮满头雾水，一只手按了按耳麦，说道：“您好，我说苏晨暮。”
“……”
耳麦里却没有声音。
苏晨暮给导播做着手势，导播皱着眉听了听又让她等一等。
正在直播中，苏晨暮见对方不说话，导播又不让挂断，只好开始圆场。
“听众朋友们，我们现在接到了一名很特殊的听众的电话，但是好像对方信号不大好，所以我们一起耐心的等一下……”
“苏晨暮，对不起，不要走。”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被耳麦里的声音打断了，浓重的鼻音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