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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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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微风捧起男子长长的银丝,没有束缚,放肆地在风中飞舞,他伫立在废旧的宅子前,门上的封条摇曳着。
“哥。”一模一样冷俊的容颜,银白的长发,只是用段带固定在发顶,驻足在男子身旁,回头深深地凝视眼前的宅子,淡淡地翕唇:“锥生宗亲王,一直对皇族忠心耿耿。”
“好了,壹缕,走。”那男子摒去略微疼痛的目光,固执地牵起弟弟的手,一步也不迟疑地离开故地,抬起双眸,淡淡的紫色中升起袅袅的雾气,惨白的衣袂高高扬起。
枉吾父如此忠心于玖兰君主。
其实,在锥生族系被歼灭后的一年,玖兰枢的病情逐渐好转,很快便可以下床了,却在那之后,再也没有见到那温柔的紫眸人。
三年后,他在书房内随意翻看厚厚的罪名录,当翻至宗亲王逆谋造反的罪名时,不禁拧紧了双眉。
全府上下四百余口人,在铡刀下丧命,从入狱至施刑不过才短短数日,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他没有细究,只是匆匆入眼罢了。
玖兰五三九元年,年轻的君主玖兰枢从母亲与宗亲王守中接过政权,正式打理朝政。
苍凉的道旁几棵苍翠的梧桐依然挺拔,只是几片干枯的叶片无助地颓落,离开树梢的那会还残有许多卜舍。
庭院中倚在树旁的男子一脸倦容,任微风拂他姣好的面庞,享受仅有的一个宁静的午后。
“零!”
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他的耳脉,他烦躁地侧了一个身,本来就该纳闷的,照例天天都会光顾这儿的女子今日怎的销声匿迹了,看来,这小伙子太过迂了。
“零,不要睡了嘛,快起来陪人家。”
女子捋了捋鬓边的长丝,提起裙摆快步躲入树下,紧紧挽住名唤零的男子,他蹙起好看的眉,睡眼惺忪。
“优姬,都快出嫁的人了,还整天往这儿钻,不怕新郎说闲话?”
他慵懒地抬起胳膊,轻声道通常女孩家不喜欢往伶儿的楼里钻,这女子出落的端庄美丽却偏偏与别人相反。
“嗯。”
鼻尖拖出长长的曲曲的甜音,女子眨巴着微红的双眼,摇了摇头,撒娇道:
“什么嘛,零才是呢,好像说我闲话的只有零呢!”
优姬随手把弄着垂落的长丝,衣裙上的牡丹正侨艳,朱红的花骨朵儿正娇嫩得要渗出血来。无言,零只能安抚上女子的发顶,于是,齐齐的纹络稍稍拱起,一支淡雅的白玉簪子便跌落了下来。
雕功细琢的牡丹随着与地面的撞击碎成了一片支离破碎的小玉粒儿,女子的发髻也随之散下,长长的刘海下一双炯炯的赤眸惊愕了少许,随即泛出几丝不舍与无奈。
“啊,枢哥哥送给人家的簪子……”
迷离的眼眶内升起一层薄雾,自然地,她的轻声呢喃也被零揪了去。枢……似曾相识的人。一时间,他似乎还未意识到设么,便小心拢起了地上的碎玉。
“好啦。我来帮你重新盘髻。”
女子再次粲然一笑,淡淡的妆容十分好看,赤瞳中闪烁的光芒,洒到各处,令零稍稍发愣了几许,这样的眸,也似曾相似,却让人一直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