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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陆绎终于要出差了!
      陆柄几乎不问家事,平日在府里的时间也极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夜间回来,天不亮就去公务了。对我来说,陆绎一旦出差,感觉就像班主任宣布他要离开几天一样! 我终于不用战战兢兢地看腹黑陆的眼色了。
      但遗憾是,我也不能近距离磕陆大人的颜了……。
      这一日临行,破天荒的,岑福竟然来找我,递给我一包衣物:“夫人,这是您出门的衣服,其它行李卑职已安排好了。”
      我一脸黑人问号。
      “大人吩咐,此次江南之行,由您随行。”
      我惊道:“那你呢?!”
      “卑职有其他公务在身。”
      什么情况?
      岑福留下一身男子衣物转身而走,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一个时辰后,我穿着一身蓝色男装,赶到码头。船头甲板上,陆绎一身淡蓝色长衫,与蒙蒙水天相接,谦谦公子,陌上人如玉。
      这一身我磕了。
      见我上船,他侧身淡然道:“此次江南暗查,官家身份诸多不便,你我二人以寻常人身份相称即可。”
      好好,你好看,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心道。
      “你是哥哥,我是弟弟?”
      “我是主子,你是家奴。”
      “……”
      大船从京城码头出发,向江南徐徐而行。运河河面开阔,足足有数十丈,往来各色船只熙熙攘攘,载有江南的粟米绸缎、玉石珍玩、山珍海味,也有大船载着数丈高的江南玲珑奇石,船身被纤夫拉着,沿河道逆行。
      午间时分,行至一片芦苇荡,周遭船只零落起来。我们的大船所到之处,各色飞鸟惊起。
      “好肥的鸭子!”
      我正靠在船舷上欣赏美景,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惊叹。
      转身见来人是个大个子,面容清秀,手中拿着个葱油饼,是杨岳了。
      “你就是陆十三吧。”他笑着和我打招呼。
      “什么?”我一愣。
      “陆大人方才去我爹爹舱房中叙旧,提到他这次带了个小厮,叫陆十三,我见这船上除了那些官兵船工外,也就你一人普通装束,想必你就是大人口中的陆十三了。”他笑道。
      陆十三?
      ……
      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名字倒是有趣。”
      “是呀!我是陆家的家生子,正月十三生的,所以叫陆十三!”
      他憋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岳,我爹爹是杨程万。”
      “诶对了,”我环顾四周,向他打听,“今夏小爷没跟着你们一起来?”
      没想到他一脸懵:“谁是今夏小爷?”
      “就是袁今夏呀,杨捕头的徒弟袁今夏呀!你的小爷袁今夏呀!”我急着提醒他。
      他摇摇头:“我爹爹没收什么徒弟。”
      啊?不可能!
      “六扇门有没有捕快叫袁今夏?”
      待我正要追问,突然身后一阵轻咳,只见斜倚在船舷的杨岳陡然肃立拱手:“卑职见过陆大人。”
      后背传来的迫然之势让我不得不转身:“大公子。”
      他顺势将手中茶盏递到我眼前,脸上一副嫌弃的表情:“有空在这闲谈,不如回屋把我桌上的蟑螂打扫干净。”
      什么?
      ……
      等我到他房中,看到茶桌上的蟑螂尸体,赫然明白,我这次出行的身份是替代工具人岑福。——我去,这剧组是有多穷?我又要演陆夫人又要演岑福,一人分饰两个角色!
      导演,我要加片酬!
      这大船长约莫几十丈,宽约莫十丈,一共有三层舱房。最底层的是货仓,里面载有观煊将军的八箱生辰纲,看守甚为严密。中层的是普通客舱,也是船工和杨岳二人的下榻之处,甚是阴湿。而最上层,边角的舱房被押送生辰纲的官兵占据,陆绎的舱房就在顶层最佳位置,明光敞亮之处。沾他的光,我的小小舱房就在隔壁。推开窗户,正好对着走道和宽阔的甲板,江风清畅。
      晚间,我特地找杨岳借了一筒千里镜,搬来凳子,坐在窗下,借着千里镜从窗户缝往走道尽头望,尽头的舱房是沙修竹的下榻之处。
      一连几日,我都没有看出押送生辰纲的沙修竹有什么动作。——上船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他们确实搬了八个沉沉的大红檀木箱子上船,箱子上已涂满了蜡。显然,这沙修竹此行已经做足了准备要把生辰纲沉在水舱中盗走。
      但这人似乎戒心很重,从京城出发一连数日都没有动作。
      “在看什么?”
      正望得出神,突然手中一空,千里镜被抽走。
      陆绎拿着镜筒打量了一番,又顺着微开的窗户缝往走道看了一眼。
      “一连几日每晚都见你在这发傻。”
      见他来了兴趣,我便顺势提醒他:“你有没有发现,这船上的官兵看似剽悍,实则个个都是虚把式,唯独那个棋牌馆沙修竹看上去有几分本事。”
      “哦?”他道,“想不到你对武学还有几分研究。”
      “他们搬了八个箱子上船,却搬了数箱蜡,我听下面的官兵议论,说他们要用石蜡封箱,避免箱中之物潮湿。封八个箱子用得了这么多石蜡吗,你不觉得奇怪?”
      他收回目光,垂眸整理自己的衣衫:“不过就是为了沉水盗取生辰纲而已,这有什么难猜。”
      我一愣,没想到他心中早有答案。
      “所以,你就天天盯着那个沙修竹,想看看他什么时候动手?”他问。
      我点了点头。
      他蹙眉,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你成日盯着他,以为他不知道?他知晓你在留意他,会下手去偷生辰纲?他不下手,你又如何捉贼?你这样整日偷鸡摸狗地看他,小心到时候栽赃到你身上,把你当替罪的使。”
      啊?这一层我倒是没想到,陆绎这厮果然智商在线啊。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
      “杨岳刚把菜做好了,先吃饭。”
      ……
      他的舱房内,桌上已摆了几盘冒着热气的菜肴。窗外,春日的晚风仍然有些寒意,大概是因为担心菜肴渐冷,他竟特地起身将房门和窗户都关上了。
      因为心里记挂着沙修竹盗取生辰纲的事,我心思也没在饭菜上,只随意扒拉了几口。
      他并未动筷,只端坐着,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事。
      “再不吃就要凉了。”我好意提醒他。
      “你听。”他抬了抬手,示意我。
      我放下筷子,也模仿着他的样子,努力做出一副凝神细听的状态。
      窗外的风吹得飒飒作响,连着门框窗户也微微颤动。浪潮的声音此起彼伏,极远的地方似乎有滚滚闷雷。两岸偶有一两声兽号猿啼,又似有一群惊鸟飞过。
      一切往常如旧,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摇了摇头,算作放弃。
      他见我又拿起筷子夹菜,给了我一个嫌弃的表情。
      半晌之后,他才收了神,端了茶盏抿了一口。
      “你现在去下面的舱房看看生辰纲还在不在。”
      恍然明白他方才是在留意船上的动静,故意关掉所有窗户大概也是为了给沙修竹一个犯案的机会。既然他现在这么一说,应该是已经听出来生辰纲被搬走了。
      “为什么要我去?”我条件反射道,“我又没功夫,要是被撞个正着当了替罪羊怎么办?”
      “如果被撞见了你就说认不得路,乱走的。女人不都是路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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