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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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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爷,你要的行车记录。”
小陈很快的便回了办公室,将手中的平板递给狐永逸后,便站回了狐晟睿身后。
狐晟睿依旧在敲敲打打电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总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似乎什么事也无法打扰他。
“嘿,让小爷来瞧瞧,谁胆儿这么肥,敢肇事逃逸。”
只见录像里,上午10点17分,一个小身板从远方的道路闯入视线内。
偏偏倒到的骑着那粉色的自行车,技术简直不堪入目。
“喂、喂、喂……”狐永逸看势头不对,连声唤着,
“我去,这也能撞上。”
捂着眼睛,狐永逸简直是无语至极。
“我的小绿,居然就是这样,被个傻子毁了。这人怕不是傻吧。”
狐永逸拿着平板,朝狐晟睿走去。
“哥,这肇事者我是找到了,可是我这小绿也毁了,你照管不周,我不管,你得补偿。”
狐晟睿闻声,手中工作仍不停,只是象征性回道:
“既然肇事者已经找到了,那你找她。”
“可是哥,你看她这样也不像是赔的起的,你看这小女子呆头呆脑的样子,跟我家二哈简直有得一拼。”
狐永逸将平板向狐晟睿眼前凑了凑,
“赔是得找她赔,哥,你也有失职之过,要不,你顺便给我放个假,让我出去浪一浪。”
还有3个月就要过年了,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回狐宫待上十几天。
狐永逸是真不想回去。
家里各个小辈不敢起狐晟睿的哄,就总逮着他说,咋一把年纪还不找对象。
他就纳闷了,明明他哥才是那个最老的好吧。
所以,他很真真想放个假。被小辈,小小辈逼婚的老青年的烦恼,尔等凡人怎会懂啊。
“你觉得,你有得选择吗?”
狐晟睿知道狐永逸心里的小算盘,他也知道狐永逸不婚的真正原因。
作为六叔的后代,狐永逸带着父辈的遗憾,在父亲面前起誓,要陪着他王上,他的大哥。
陪他度过漫漫岁月,直到他等的那个人的轮回转世。
守着这个誓言,久而久之,狐永逸自己都忘记了如何去动心。
“等等。”
狐永逸欲要后缩的手冷不丁颤了颤:
“啊,你说啥?”
狐晟睿只觉得呼吸都紧了,视频里那双眼,莫名的熟悉。
“车我给你处理,视频留下。”
狐永逸一脸狐疑,盯着狐晟睿的冰块脸,居然察觉出了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万里冰川,一瞬冰裂?
只见视频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带着一身泥从地面爬了起来。
连着半边脸,半身都是泥泞。穿着的高领毛衣也渗透积水。
虽是初冬,也让视频里都可怜人儿,打了个冷战。
“真是倒霉,下雨打滑,天妒英才。”
从口型,可以看出邹洋子的囧。
从背包里拿出纸笔:
“对不起,不小心撞坏了你的车,请联系……给你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留下了电话号码和大名,将字条卡在了挡风玻璃上,邹洋子便狼狈地推着,变了形的自行车离开了。
然而,许是没有卡稳,一阵风过,那张纸便不知去向。
狐晟睿认真看了看邹洋子的脖颈,高领毛衣,挡住了那属于她的独有印记。
如果是她,锁骨上该是有一道胎记。
那是她前世为救他留下的伤痕,也是他为她治疗后,烙印下的永不凋零的专属记号。
“是你吗?”
狐晟睿低声自问,转而向身后的小陈吩咐道:
“小陈,放大这一幕,把她电话给我。还有,我要知道她的一切资料。”
眸子里有火焰在慢慢燃烧,狐晟睿沉声一字一顿,加重着语气:
“记住,是一切。”
“是。”
小陈领命出了办公室。
剩下狐永逸一脸震惊,那副纨绔样也一瞬消失,突然正经起来。
“哥,是她出现了吗?”
狐永逸拿回平板,回放了刚才的视频,
“我记得王后肩上有……”
一见那身沾满泥的高领毛衣,
“额……”
好吧,今年冬天是有点冷,包裹得挺严实的。
……
等了两天,也没等到电话和短信的邹洋子,都快忘了这样一茬。
在京大图书馆里,她正为自己的论文查找资料。
她研究的方向是动物医学,选这个专业,完全是因为,她对萌萌的宠物,毫无抵抗力啊。
对于一个手残者,肢体协调能力为负的她,却在搞医学时手不抖,拐不顺。
也许,动物医学是她的命定专业吧。
静悄悄的图书馆里,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
邹洋子忙手忙脚乱将手机关了静音,一个顺便把电话也挂了。
尴尬地向四周望了望。还好没叨扰到看书自习的同学们。
拍了拍自己脑门:
“哎,咋忘记关手机声音了。”
这两天,邹洋子的手机一直开着最大的音量,就怕错过了车主给她的电话,她不是不负责的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电话另一端,狐晟睿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也不恼,嘴角竟不差察的挂起了一丝弧度。
“哥,她没接吗?”
狐永逸小心翼翼的打探到。
心里警铃大作,完了,他看到了啥,王上这是笑了?
九尾狐族有近视的案例吗?
没等狐晟睿回答,电话又再次响起。
“喂,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邹洋子快速摸出了图书馆,便回了电话。
“邹洋子?”
“我是。请问你是?”
声音深沉很有磁性,却没有什么情绪,邹洋子确定,是不认识的。
“你撞了车。”
“哦!”
邹洋子说话顿时变得特别客气,原地鞠了一弓,
“对不起,那个,我会负责的,请问需要多少钱呢,我会尽快转你。”
邹洋子到此刻还以为,那只是什么杂牌子的车,修理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她平时就泡图书馆,泡研究所,住校,却也常常回家蹭吃蹭喝,谁让家近呢。
所以她也花不了什么钱。
奖学金、体验生活兼职来的钱,七七八八的攒起来,还有个6、7万小钱。
“我让助理列了修理单费用,今晚8点,岚山咖啡店,我等你。”
“这样也好,8点,岚山咖啡是吧,我记着了。我叫邹洋子,请问先生您叫?”
“狐晟睿……”
挂了电话,狐晟睿嘴角的弧度越发不加掩饰。
“哥,你能确定她是嫂子吗?”
狐永逸看到王上脸上溃败的冰霜,心里很是为他开心。
他陪了王上千年,虽然没有见过王后,却多多少少从别的自己父亲嘴里听说过。
王后,是住在王上心尖尖上的一个人间女子。
他也希望邹洋子就是王后,千年了,王上已经承受了太多日日夜夜的等待与煎熬。
可狐永逸也担心,万一邹洋子不是,空欢喜一场的王上,那落寞……
不敢想,不敢想,祈求上天开眼,不要再拆散有情人吧。
狐晟睿望着墙上那满是岁月沉淀的画卷。
画卷上画的,便是他等待了千年的人。
看不出画中女子的长相,却能看到模糊的柔美。
“月儿……”
他已经多久没有唤过这个名字,狐晟睿自己也记不清了。
轻轻抚摸着画面中女子的面庞,狐晟睿只觉得心中深处,有什么封锁沉寂多年的情绪,正慢慢如涓涓细流,向外止不住的冒。
思念,一年、十年、百年,那是思念;而千年的等待,却是灵魂深处不敢被承认的执念。
他不敢想她,她就封锁在记忆最深处。不提及,也不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