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白月光是我[哨向]》红星redstar

10、发热

　　羿燃刚出来，十九就注意到他了。但是男人用那种眼神看他，让十九有那么一时半会儿，竟然不敢动，心里生出一股子心虚的感觉，仿佛背着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所以，他站在那里，虽然面上还笑着，心里却有些乱。直到男人用低哑的气音，轻声唤他的名字，浑身才像解禁一般，转过身两步就到了羿燃身边。

　　羿燃每次叫他名字的时候，语气里都会流露出不经意的柔软。十九之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过，只当站在男人身边，看他因为力竭而显得有些虚弱的面孔，才发觉这一点。

　　羿燃黑色的睫毛被水打湿了，有几根很明显的黏在一起。他的眼珠沉静，看着十九的目光，有一丝难得的温和。

　　十九微微仰起头看他时，黑眸里的柔软已经消失了，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淡。

　　他心里有些遗憾，但是在耳边响起的声音非常好听，或许是微微沙哑的缘故，听起来有些温柔。

　　羿燃身姿笔挺地站在十九旁边，两人身高差距不大，是以男人只需要稍微低头，声音就能像贴着十九耳边响起，姿势在旁人眼中，也显得分外亲昵。

　　叶倩倩被羿燃看了一眼，眼神里的冷意要把她冻住。于是本来要第一个上前检查羿燃身体的人，没有上前，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位。

　　她似乎隐约抓住了男人在意的点，但还是不敢相信。

　　若真是如此，那她心目中燃哥高大的形象，恐怕会坍塌那么一点点。

　　十九被羿燃问有没有喝那杯酒。

　　这件事情，叶倩倩早就同他确认过三遍。

　　十九不觉得羿燃会不知道。

　　但他还是问了一遍。

　　好像要亲耳听到十九的回答才行。

　　十九摇摇头：“我猜到那杯酒加了料，又怎么会喝下去。”

　　不知是不是十九的错觉，他的话音落下，男人周围的气压骤然变低。

　　羿燃轻声道：“你知道酒有问题。”

　　十九抬起眼和他对视了一秒，一瞬恍然：“……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羿燃没说什么，目光缓缓地划过他面孔。

　　十九又有了那么一种，自己做了很对不起男人的事的感觉。

　　不出十九的预料，羿燃没有针对此事继续说什么。

　　反而是他坐在男人的车上，还在琢磨羿燃当时的表情。

　　他是不是……有一点点生气？

　　应该是生气了吧？可是又为什么生气呢？

　　十九怕自己多想。想多了，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向来是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到了学校附近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

　　十九让羿燃停在距离学校两条街的地方。

　　他这么自然地说出来的时候，能感受到坐在前面驾驶座的叶倩倩忽然投过来的目光。

　　十九却只是看着羿燃。

　　他有自己的考虑。至少目前，还不希望与男人的接触暴露在“塔”的视线里。

　　羿燃没有应下，却在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熟悉的时候，淡淡地道：“停车。”

　　十九心里早知道他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但是男人真的这样做了，他又觉得有些触动。

　　和上次被送回来时一样，十九兀自拉开车门，下了车。

　　背对着车门，他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转过身。

　　男人果然在看他。

　　他的目光，十九即使背对着，也能感受到。

　　四周本来十分黑暗，只有车前灯带来的光亮，映亮了羿燃的侧脸。

　　他方才受了折磨，脸色自然显得苍白。但依旧十分俊美，是静静看着某人的时候，会令那个人心动的程度。

　　十九等着他说话。

　　可男人只是望着他，用那种几乎要将十九留下的眼神。

　　十九内心里其实也不想离开。

　　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对羿燃笑笑。转身离开时，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

　　十九没有去管叶倩倩询问的声音，而是在男人淡淡的目光下，双手扶着车窗，低下头直到与羿燃的视线齐平。

　　他看着羿燃在阴影中显得愈发轮廓分明的面孔，想起叶倩倩说的那些话。

　　这个人，一定是因为吃不好，才变得这么消瘦。

　　十九想要伸手摸摸他侧脸，可是羿燃没有太多情绪的眼神让他并不敢伸手，而且他心里始终清楚，在与男人相处的时候有一条线，可以踩着线走，却千万不能越过。

　　他不认为自己会是那个越线后仍被包容的特例。

　　十九心念微转，面上却微微笑了。

　　他这个人，如果想要自己有吸引力，是很容易做到的。

　　羿燃垂下视线，不过一瞬，便又抬起眼。

　　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闪动的时候，似乎跳跃在十九心尖。

　　他捏着车窗边沿的手指紧了紧，带着更温软的笑容，轻声道：“羿先生，下次有机会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我的厨艺可好了。”

　　十九面不改色地推销着。

　　坐在驾驶座的叶倩倩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哦？”羿燃定定地看着十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你对多少人说过这句话？”

　　十九简直无法相信，这句话是出自羿燃之口。但是他确实有耳朵，而且视线也没从男人那张俊美得惊人的面孔上移开过。

　　羿燃说完这句话，神色依旧很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样。十九不禁也觉得，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意思，随便说了一句话。

　　如果真是如此……

　　十九低下头，格外乖顺地回道：“只给您一个人说过。”

　　他说完这句话，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头顶传来的男人的轻笑声。

　　十九忍不住悄悄抬起眼帘，看了羿燃一眼。

　　只一眼，便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容貌苍白俊美的男人慵懒地靠着椅背，唇角微微翘起，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深邃的黑眸抬起，望着十九的方向，第一次这般明亮，像是点点繁星坠入了他眼眸。

　　就连他苍白的脸颊上，似乎也泛起了淡淡的血色。

　　男人看着十九怔愣的样子，过了片刻，垂下眼睫，又轻轻笑了一声。

　　十九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您……”

　　他动了动嘴唇，第一次有种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一旦说出口，他就会输得彻底。

　　最终，十九闭上嘴，只是用眼睛看着这个已经收起那犯规表情的男人。

　　羿燃看了他一会儿，低头似是叹了口气。他伸出手，隔着手套，轻轻摸了摸十九的侧脸，皮革冰凉细腻的触感蹭过十九的皮肤，他明明没有感觉到分毫温度，被男人碰触过的皮肤，却在同时发起热来。

　　十九听到羿燃用一种他明明从未听过，却觉得有一丝熟悉的语气，轻轻说道：“做个好梦。”

　　我的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