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衣秀夜行

22、开张

　　午膳过后，秦淼拽着慕谨之去了中庭院落，“乖徒儿，我给你的匕首呢？”
　　慕谨之递了过去。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个匕首，剑柄处有个机关，内含见血封喉的剧毒，触动机关可发射至三尺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有奇效。”边抽出来边示范，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小巧易携带，制作也够精巧。
　　秦淼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着慕谨之：“正适合你，勉强自保。你身体里那乌七八糟的东西就别乱用了，伤身体。”
　　慕谨之苦笑，可不就是乌七八糟的东西吗？偏偏还有人趋之若鹜。只是：“师父如何知道我身体的异常？”
　　“为师前些年虽说不上走南闯北，到底也还是见识过不少事情的，比如……”秦淼故作神秘，“比如二十年前惊澜阁主同南齐皇帝的那一场‘谈判’，我有幸目睹，甚至还插了一脚，嘿嘿，自然就知道了一些关于你这血脉的秘密。”
　　慕谨之大惊：“师父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这回倒是秦淼也有些惊讶了：“你竟然不知？你爹没同你讲？”
　　慕谨之脸色有些暗：“我只知道二十年前父亲为皇帝解决了南齐之困，其他的便不知了。过去的事父亲很少同我讲起。”
　　秦淼见状，也不愿多言：“那还是等你爹跟你讲吧。”
　　也不再多话：“你跟在李沐风身边也有些日子了，那小子就没教你些有用的招式？”
　　“我身子骨弱，沐风让我简单的练些拳脚。”
　　秦淼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来，小徒儿，为师教你一套功夫，可四两拨千斤。”于是飞身到院中，自顾自的施展开来，“认真看着，我才不教第二遍!”
　　慕谨之在一旁细细看着，倒真是巧妙，运用得当也能以弱胜强，以柔克刚，只是这速度只怕非一夕之功。便在一侧手起手落的比划着，边看边学。

　　“来，你做我看。”在旁边凳子上坐了下来，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上捏着些饭后点心，和刚刚一招一式毫不拖泥带水的人判若两人。
　　慕谨之有样学样，回忆着刚刚的动作，照葫芦画瓢倒还可以，力道与速度还是差的远。末了，秦淼赞道：“不愧是我的宝贝徒儿，学得够快。以后慢慢练，日复一日总能悟出精髓的。”

　　“师父偏心!我学得快也不见师父夸我。”李沐风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臭小子，自然是小谨之比你讨喜。”秦淼故作嫌弃。
　　“小谨体弱，昨晚又没有休息，今日师父怎么让他这时候学这个。”语气稍有些不满。
　　秦淼怒：“你是他师父还是我是他师父？”
　　慕谨之看不下去了：“自然您才是我师父。”转过头去，“沐风，我没事。”
　　“好了好了，学完了赶紧滚，为师一会儿就走了!”
　　“师父又要去哪儿？”
　　“自然是出去游山玩水，哦对了，还要见见故人。不然呆在这儿跟你们一堆小孩儿在一块算什么？”秦淼正色：“一般高手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乖徒儿别难过!我无处不在!”
　　“咳咳……”这什么跟什么啊，慕谨之有些无语。
　　李沐风早已习惯秦淼的作风，见怪不怪。

　　这日起慕谨之便每日花上一个时辰练习，余下的时间仍去店铺置办东西，一晃已是月余。一月前秘密派往南疆的使者也带回了消息，从李长信这边传到了慕谨之那里。
　　“我秘密派去的使臣回来了，将南疆的近况以及发生的事情都告知我了，大体还算顺利，也有些插曲。”涉及此事时李长信到底还是要同慕谨之商议。
　　“大哥请讲。”
　　“南疆同意了以一金换十银进行金银兑换，具体数额以及章程一会儿拿给你看，但是对方有一个要求。”
　　“这个价格倒算公道，不知是什么要求？”
　　“北周三皇子亲去南疆交易。”
　　李沐风在旁边愣了一下：“我？”
　　“嗯。这条件提的奇怪，不知是何居心。”李长信有些心不在焉，“你想去吗？”
　　“大哥怎么看？”李沐风想了想，“此事拖得越久越是不利，让我去我就过去一趟也无妨，反正西南商路上并无危险。”李长信点了点头，此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还有一事。”李长信道，“巧的是南齐同样秘密派了使臣前去，北狄却并无动静，再之后的消息就不知了。”
　　慕谨之听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便干脆不再言语。

　　李长信分析着南疆的形势：“使臣回报，当前南疆王大限将至，皇室中有二子正在夺权。
　　现在的南疆太子是早年从旁支过继的，次子是南疆王同南疆王后所出，局势混乱。
　　二人每每意见相左，但是却一致要求沐风前去。”
　　慕谨之脑子更乱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非要前往怕是暗藏玄机。”
　　李沐风却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谨，相信我。”
　　慕谨之沉默不语。

　　回了房间，慕谨之细细的看了一遍章程，也未寻得不同寻常之处，只得作罢，将数字计算清楚，不知不觉便入夜了。

　　次日，李沐风随着慕谨之去了铺子。准备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挂牌开张了，店铺上方牌匾上几个大字——时间商铺写的刚劲有力，慕谨之亲自写的。
　　铺面沿街，又是新开的，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时间商铺？这是干什么的？”
　　慕谨之解释道：“本店为各位需要延期交易又想要锁定价格的官人、乡亲们提供场所——”
　　“怎么个交易法呢？”路人大多不解。
　　“此事好说——比如刚刚进去了位官人，想要用十两金子在两个月后买二百石粮食，如果各位有人在两个月后能收二百石粮食也愿意以十两金子的价格成交，就可以来小店取牌子签下契子，并留下价值一两金子的物事作为担保，待到两个月后二位便可以契子上的价格达成交易，并取回担保物……”
　　慕谨之稍稍解释便让人明了了——
　　“天哪!十两金子!多久没看过这么多金子了……”
　　“是啊是啊，这个价格不亏啊……”
　　“没错啊，现在卖二百石粮食也就不到一百两银子，更不可能能卖十两金子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
　　慕谨之见状便退了进去，李沐风正在里面充着场，抬起头望着他。
　　“小谨真是厉害，这样的想法倒是新奇。”
　　慕谨之一时心痒：“这位——官人，两个月后可定要拿出千两黄金来啊，草民可是放了百份买粮的契子。可不能让我失信于民噢!”咬字着重放在了官人上面。
　　李沐风有些赧然：“你……你放心，定不让小谨失信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