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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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原色木门被敲出深厚的响声，一个音调偏高的男人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欧德阁下，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欧德阁下？
丁棠刚想这人是谁，就听身旁的恶魔回道：“即刻出发。”
外面的人回道：“是，阁下。”
又是一个马甲。
丁棠木着脸想着，余光瞥见玛门的身形在呼吸间忽然拔高，丁棠转头看去，只见一位年长的男士着装繁复气质成熟高贵，他从凭空转出的一顶圆帽中拿出手杖，再将帽子扣在头顶，看着像是一位脾气很好的老绅士。
不过等玛门朝他露出和蔼的微笑之后，他就不那么想了。
他抱臂摩挲着皮肤上起的鸡皮疙瘩,便见到玛门笑得更加慈祥的说道：“时间刚刚好，既然我们约定好了，现在便先陪我去趟王宫吧。”
丁棠点了点头，以为玛门要出去了，却见他支着下巴，目光上下打量着丁棠：“嗯……你便换这身衣服好了。”
“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服饰就已经变成了一套修身的深色礼服，他低头探究着新着装，布料真实触感通过轻薄的黑色手套告诉他这是真的。
这是怎么做到的？!
门外的信使在房门打开后侧身俯首让出道路，待里面两人都走过后，信使才沉默的抬起头跟在最后。
辉煌的壁画从两侧掠过，这反复折叠拉伸的空间不免让丁棠想起了已经成为心理阴影的王城图书馆，他不敢左右乱看，紧跟着玛门，小臂下意识微微抬起，十分接近前面轻微晃动的衣摆，一旦有什么情况，他就能马上抓住前面的人。
此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牠已经有了超出预期的信任和依赖。
终于走出室内，他们来到了一辆马车前，金灿灿的马车连马绳都是金色，十分惹眼。
不知是否刻意，马夫简单介绍了这辆马车，车身完全由黄金以等珍贵之物打造，各色宝石如寻常石头，大量的被镶嵌在黄金里，用来接待最尊贵的客人。
与其说是这是一辆马车，倒不如说这是一件能收藏在透明展览柜中的艺术品。
这奢华夸张的黄金马车真的可以用来载人吗？
自觉长见识了的丁棠对这辆马车的安全性存疑，但又想到这是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又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信使将黄金马车的车门拉开，摆出黄金凳，抬手对玛门表示“请入座”。
丁棠正要跟着玛门踏进车内，却听到信使说：“欧德阁下，这位是不是不太方便？”
玛门：“他是我的学生兼助手。”
信使对丁棠道：“失礼了，大人请。”
等客人在马车内坐好后，信使对马夫命令出发，自己则翻身上马，伴随在车厢一侧前行。
丁棠在玛门对面坐下，问道：“仆从是不能跟着吗？”
玛门垂眼沉默了一秒，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不是。”
这表现......很可疑。
丁棠：“那为什么......”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警惕道，“我提醒你一下，虽然我们的约定内容中只提到了你不能在此前后危害我，但这其中是包括间接危害哦，比如利用外人不能踏足王宫违者死之类的也算。”
“......”
见到玛门沉默，丁棠以为自己说中了，难以置信道：“我说对了？！”
“唉......”
玛门轻声叹气飘进了丁棠耳朵里，带着浓浓的无奈。
“拥有细节的人物才会足够逼真，比如行事风格，兴趣爱好之类。而欧德这个商人并不只是商人，谨慎多疑的他从不会让人贴身接近，除了......宠物和继承者之外。”
这么一说，丁棠立马就懂了：“斯文败类，衣冠禽兽，坏。”
玛门没有反驳，补充道：“且非常合群。”
丁棠：啊这......
丁棠刚想要说什么，余光中几道模糊的人影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视线看向窗外，对上车道边停站的男女老幼的目光，身体一瞬间僵硬，他缓慢的把头转了过来，盯着自己的鞋尖，冷汗涔涔。
“哒。”
在一个不轻不重的响指声过后，丁棠顿时觉得身体一轻，仿佛压在心脏上的石头被移开了。
丁棠轻声道谢。
玛门没有按照以往作风不给予回应，客气道：“不必谢，毕竟按照约定我也不能让你因我受到‘间接危害’。”
间接危害这四个字被着重说出，明明是一句挺正常的话，丁棠总感觉他在阴阳怪气，话里有话。
丁棠也不知道自己想解释什么：“比之更为恶意的目光我也不是没有承受过，但刚才就是......感觉压力好大，胸闷恶心。”
“嗯，现在不会了，你可以往外再看看。”说完疑似安慰的话，玛门抚摸着手杖若有所思。
黄金马车招摇过市，如果不是有国王的信使和护卫队跟随在侧，告诉民众这是王宫的马车，这会儿他们就不止是站在一旁用贪婪的目光舔舐着每一寸黄金，而是一拥而上，在混乱中抢劫刮分这一车的宝贝。
但仅是如此并不会让丁棠出现刚才的反应，说到底，还是他对贪婪本源的掌控出现问题，原罪在他未调动的情况下主动引诱人类释放更多的贪欲在他这里聚集、共鸣壮大。
这是原罪能量的一个小小的宴会，如果丁棠参与进来就不会出现任何排斥，但玛门没有想到他对黄金珠宝没有一丝想要占为己有的欲望。
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爱财宝？这是玛门从诞生至今几百年来从未遇见的情况，这对贪婪原罪来说并不是个好事，但他却觉得胸腔跳动都在雀跃。
为什么？
丁棠不知道玛门心里的疑惑，如果他知道了就会告诉他误会了，对于一个没有经济能力对金钱又不敏感的象牙塔高中生来说，他爱的是属于他自己的小钱钱。
但即便玛门知道丁棠的回答，他仍会对此感到不理解。
玛门带着贪婪本源在七大原罪这一规则中占得一席，百年来，人类用现实告诉他，属于自己的也好不属于自己也罢，只要想要，便要想法设法抢夺占为己有。
财富、地位、权力、力量......他们想拥有一切又不止是一切，永远都得不到满足孳蔓永无止尽贪念，甚至攀附上了神明的御座。
丁棠隐约看出玛门心事重重，便也不再说话。他将车窗帘都拉上，确认不会有一丝缝隙后闭眼小憩起来。
刚才这一段对话在玛门的魔法下并不会被第三人知晓，玛门回过神看到直接躺在车椅上睡觉的丁棠不由一笑，罕见的睡意也在意识里扩散，他顺应的闭上双眼。
车轱辘和马蹄声都在渐渐远去。
……
月圭天作为进入天堂内部的首要重天，警卫安的天使们会严格对任何人员出入进行检查和登记，除此之外，他们还负责清理浊气，赶跑魔鬼，轮班巡查……
枯燥又重要的任务让月圭天的警卫安天使们自觉已经变得稳重，哪怕是独自撞上魔鬼也能面不改色进行作战，但在月圭天看到归来的梅塔特隆和大天使长后，他们脸上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执勤天使在短暂的惊楞后恢复常态，“大人，例行检查。”
不知道两位大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天堂的，原则上即便是炽天使出入天堂都要有记录，但若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便做好标记并向圣子殿下汇总报告即可，如果核对有误，之后则会对涉事天使进行公开审查并给予处罚。
因此，米迦勒和梅塔特隆调出了各自的天使光环后，虽然系统记录上并没有他们离开天堂的登记，但守卫天使们在确定他们身份无误后便放行了。
可是没等他们走几步，就被意想不到的天使挡住了去路。
凭空出现的天使轻轻落地，如月纱般的银色长发也随之散落在后背。
米迦勒目光紧缩的盯着面前熟悉的天使，低喃道：“拉结尔？”
迅速上前包围可疑人员的警卫安天使们听到这个称呼皆是一愣。
岗位职责让他们早就记熟了天堂在籍的天使，名叫“拉结尔”的天使在天堂里只有一位，他被记录在失踪名单，且因为其身份特殊加上失踪疑点重重，早已被圣裁团列为潜在危险对象。
领头的警卫安天使向下属使了个眼神，正要采取控制措施时，却见到大天使长先上前一步拥抱了对方。
“好久不见，拉结尔。”
在场包括拉结尔在内的所有天使都僵住了。
梅塔特隆从没见到过大天使长会主动拥抱谁，这让梅塔特隆不免多看了银发天使几眼，便发现了拉结尔眼底的几分犹豫，他似乎是有心事，等到米迦勒放开，他才抬手回抱了一下。
“米迦勒，我有事想与你当面说。”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小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