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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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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老了,老到她的威严已经不能镇压住她的政令了。
皇帝也大了,大到他能够将刘娥贬谪的官员赦免了。
想为太后祈福,免得怨气深重,有碍凤体?
“娘娘,陛下也是听了奸人挑唆……”刘娥以手作势,宫人随即闭口不再言语。
“言官真讨厌。”她这么说。
听到的宫人面色大变,“娘娘!……”
刘娥未必没有武则天的想法,可是,言官实在太多事。她也顾忌不成功之后的身后名。
白骨芯子的刘娥很不痛快,不只因为这具枯朽的身躯,还因为这具身躯的残留的情绪。
去祭拜过太庙之后,太后病的更重了,这一病就是一个冬天,然后,冬天过去,太后还没死。
言官觉得事情不妙了。
怎么拉拢一批武将?
在这个宋朝的平行世界,非常简单。
因为,不经过科举出来的官,被所有科举官鄙视,走不到高位,同僚不给面子。官生简直就是“憋屈”二字,不能更贴切。
大批不得志的武将面对“我们有一个梦想,武官也不被歧视的梦想……”,思前想后,犹豫不决。
然后,“XXX已经归附于我,还有XXX,XXX,XXX……”这个句式用了好几回,犹豫不决的一部分可耻的屈服了。
毕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说句难听的,太后年纪快入土了,身体看着也不好了,能舍得下身后名,也必然是有大把握的。
然后,武将莫名其妙就是很有道理的被办了几个,大狱里畏罪自尽了,什么告密都没能吐出来。
答应一起搞事情的那些将领,摸一把冷汗,后心发凉。
成日被谏官讽这样讽那样,这样不可以、那样不可以,将领们都憋屈死了!国土丢了,他们也着急,这些谏官就知道瞎哔哔,打仗输了就知道怪将领不给力、指责兵卒不卖力!
娘的!有本事卡粮草,没本事别干涉军事!不懂军事就要瞎哔哔!这些举人秀才,一肚子坏水!
“干了!娘的!”
私下里,换了十套八套衣服改装,聚到一处民宅的将领们喝了同盟酒。
“兄弟们!说不定下回见就是黄泉路了,喝一杯,咱么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说这话的糙汉热泪盈眶,然后被捶到了桌子底下。
酒倒满,有人恍然大悟,“不能喝!将领聚众,又要被弹劾了!”
这么一说,心酸,“文官结队去青楼都可以……”
“逛茶楼。”
“开文会。”
“我们喝个酒都不自由!”
“为了喝酒自由!”然后碰了个碗,一口闷。
想摔碗,展示一下豪情,却怕引来注意,小心翼翼放好,各自抹把泪。
然后,“这酒没什么后劲,再来……”有人举着酒坛子,环顾一圈。
撸一把宽大的袖子,“来,继续!”
“事不过三,再来一碗!”
“最后一碗!”
一碗一碗又一碗,这群人还是没醉。
尴尬地你看我我看你,“咱们后天见!”
后天搞事。
今天务必小心,千万别给谏官看见了。
万一被看见了又是弹劾弹劾,讽你纳谏!
太后当朝发难,宫外,城门已关,几个将领带兵围了各大臣府,不许进出,拿下皇宫宫门。
刀兵出鞘,殿门被关上。
俩将军殷勤上前,将帘子卸下。
刘太后大马金刀而坐。
往日谏官必要上谏弹劾不合礼制的坐法,今日谏官却颇为安静。
是在观望,发生了什么,他们还一头雾水。
白骨抚了抚袖子,微笑,“陛下,请退位吧。”
“大娘娘何出此言!”
上来俩谏官,一个一句,跟说相声似的,这个说“牝鸡司晨”,那个讲“妇人昏聩”,再来“违背先皇”……
若是个正常人,该被他们说的掩面痛哭,无面目苟活了。
不管原来那太后,还是现在白骨,既然开始做了,怎么也不会被骂几句就这样了。
想当墙头草的大臣在人群里默默对视。
‘你听见风声了没?’
“你也没有?”
“我也没有。”
……
谁都没听见风声,自然白骨都没想用他们。
一群腐儒,糟老头子,看着就辣眼睛!
全部换掉,但在这之前,得把他们关大牢里,吐吐沙。
嗯,吃河鲜海鲜,都要关桶里盆里,吐吐沙,才好下锅。
平心而论,赵祯于刘娥可能是个好养子,可惜不是亲生的。
于是他被废成隐王,他的后宫跟他一起进隐王府。
认真的,宫里就剩白骨一个主子,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认认真真玩大型基建游戏的时候,白骨想起来她还缺一个继承人。
刘家?不熟啊!
之前就瞎哔哔着跟原主断绝关系了。现在白骨坐稳了江山,发现事与愿违,就来勾搭白骨了,今儿来个小娘子,明儿送个小公子,后日送个美男子……
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有人送白骨美男子,没说错!
赵家的,也就是原主夫家的……
按着唇,白骨思索一会。
不行就是不行,怀恨在心,怕她一口气没咽下去,转头赵氏就复辟了,一切回归旧社会。
想想原剧情,白骨挑挑拣拣。
她把赵祯后宫数一数,决定把那个叫徽柔小女孩抱走。
敏感多情,偏执成狂,一无所有,提线傀儡——赵徽柔。
公主想离个婚都那么难,这些谏官太他么讨人烦讨人厌了!
一咪咪的不可言说的原因,白骨把刚出生的女婴抱走了。
还没有受过社会明示暗示男尊女卑的小女孩,怎么也不至于变成疯子了吧?
这个没名字的小孩就这么被养着,一直没名字,“公主公主”这么叫着。
从小到大最喜欢怀吉。
隐王联系上小女孩,叫了这个小女孩徽柔,送花送糖送玩具。
白骨摸摸小公主的脑袋,“你不叫徽柔。”
“那我叫什么?”她皱了皱眉,“我好像还没有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你自己知道,现在不知道,但我想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剧情里徽柔疯了,肯定不想做什么公主,但她父皇对她那么好,怎么舍得‘爹爹’呢?但她父皇对她再好,也不能让她当真做“天下最快乐的女孩子”。不能什么都给她,不能让她离婚,不能让她回家,不能让她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皇位也不能给她。
而我,皇位都能给她——白骨这么想。
学习九年义务教育,学习武功,摔摔打打着长大。
白骨干了件大事——不论男女,至十八岁,皆要剃光头保持一年。
十八岁之前不许生孩子不许结婚是必须的。
有句话叫:我秃了,我强了。
头发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具,有了头发,就有了安全感。
同理可证,衣服,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具。
层层叠叠的衣服,就像层次分明、包裹着人透不过气的祖制、教条。
男人内心放荡不羁,上青楼,穿着严实的宽袍广袖,好像就知道羞耻。青楼里衣着凉爽的女子,好像就不知羞耻,有辱斯文。
青楼什么的,文人去得最勤快了。
还好意思鄙视青楼女子!
所以白骨把衣服都改了,裤子上衣——这里又扯出来一件旧事,白骨混过现代社会的上流宴会,男人西装是正装,女人得穿裙子,不管你多少身家,都得穿美美的清凉的裙子,裙子才是正装。
白骨认为,男人穿裤子,是为了方便强|奸,女人穿裙子,是为了方便被强|奸……(我会被骂吗??)
反正不管怎么改,都改成省布料的样式。
儒生阻拦,民意沸腾、有伤风化?
办法?
要打仗了,将士们都要出征了,要给他们做衣服啊,所以征调布料,你们省点用。
然后给出样板。
半个月后照着样板抓人。
没改的通通绑在菜市场蒙了脸,任人围观。
还不改?
没办法了,就地砍了吧。
杀多点就听话了。
白骨江山稳固,自己也没病没灾的,打到了大草原,造了大船,专心在热带那里种粮食。
小公主也长大了,隐王也忽悠不住她了。
她要不拘小节,心思深沉,光明磊落,阴谋诡计,扔进战场活的回来,美男堆里回得来。
她叫昭戍。
她不学社会科学,不学儒学,所以没有姓。
有人问:“您养虎为患,就不怕……”
怕什么?怕她有朝一日反叛,白骨江山空梦一场?
那又甚么干系,世间不过一场大梦,一花一草,梦中,干戈休止,梦中。
与我本身,有什么关系?
昭戍二十二岁的时候登基了。
幅员辽阔的帝国,无亲无故的皇帝就这么交付她手。
万众膜拜的时候,她忽然就感觉到了这里的魔力,笑的无比快活。
快慰的感觉从此刻而生。
正如白骨不得不承认的,这掌控所有的权力,谁能不喜欢。
昭戍有时候做梦,梦到一个叫司马光的老古董使劲上谏,把她喜欢的女子相扑给禁了,还被她生物学意义上的爹嫁给他母族的人,然后她不喜欢,她当然不喜欢,她喜欢怀吉。离不了婚,被下药,回宫找父皇哭诉,又被谏官骂。最后她疯了,怀吉也不见了。
还有一个叫晏殊的,想把她送去草原那边和亲了!
垃圾,都是什么垃圾!
昭戍醒来就在腐儒学说上狠狠踩上几脚。
这个故事再告诉昭戍一个道理,亲爹皇帝当的再好,也比不过自己当皇帝。
她不会生孩子,她爱美,爱这条小命。
她爱这个哪怕女人洗澡的时候被男人看光了,也能把那男人砍死不用负责的帝国。
人的一生,跟人的生长环境很有关系的。
徽柔被谏官骂,旁观者都想提刀上场替她砍谏官,却最后被人言语逼成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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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