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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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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恩站了起来,他身形比在场最强健的Alpha还要高大,他在一片混乱中,皱着眉搜寻那个发情的Omega和混乱的源头。
这种Omega他见得很多,在无数战火纷飞的岁月中,这些发情期不稳定的Omega的剪影就嵌在躲不过、逃不开的枪林弹雨中,他们没有稳定的住所,没有能够托付一生的人,饥饿、恐慌和逃难的生活让他们失去了稳定的易感期,他们随时随地地发疯、死去,或是好运地活下来,来到安全区。
但他们身上已被过去的生活打下烙印。
会所已经拉响警报,进行人群疏散,几个保卫队的Beta也就位了,但他们敌不住在场的高级Alpha们。
这时,莫恩在一个Alpha聚集的角落,看到了惊险的一幕。
是艾维。
艾维冲进了一群身强体壮的Alpha中间,将耐兰扛了出来。他白皙的后颈上,敏感的腺体已为各色Alpha的信息素刺激得肿胀起来,他的眼梢发红,目光却非常狠厉,既妖冶又凶悍。
艾维也已在强弩之末,他脚步踉跄,眼前模糊。身后一道迅风,使他后颈一凉,但他怀里抱着人,空不出手去保护自己的腺体。
他闭上眼,咬紧牙关准备挨过一击或者是猝不及防的标记,却听耳边“咔啦”传来一阵让人牙根发酸的骨头错位声。
艾维惊惧回头,只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掐住了无比接近艾维腺体的下颚,接着,那个不知死活的Alpha被大手抡了出去,撞在十米开外的沙发座椅上。几个Beta一拥而上,将他按住。
是莫恩,艾维惊呆了——将军刚才离他很远,是怎么一瞬间到了近旁?
一旁试图接近耐兰的一个Alpha被吓醒了,显然他只是个文职Alpha,体格只不过比普通Beta好上一点,他看了看自己凌乱的正装,哆哆嗦嗦抱住头:“我我我没想伤害他。”边说边探头看耐兰的情况,被艾维一巴掌扇开了。
莫恩就站在艾维身边,右手松了松左手手腕,他眼光暗沉,袖扣晃动着冷厉的白光。Alpha只会对发情的Omega无意识进行标记行为,但艾维根本没有发情,他竟不知道在他的辖地,还有Alpha会趁乱做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楼下一声爆喝,分区护卫队也抵达了。一楼的骚动渐渐被制止和平息,只是距离他们上楼还要一会儿。
艾维的神经已经绷到极致,尽管强制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浑身仍忍不住地发颤。忽然,一只带着温度的大手覆盖住他的腺体,艾维浑身一激灵,猛得回头,对上莫恩深邃的眼睛。
“忍一忍。”莫恩对他说。
忍什么?艾维一愣,接着鼻腔被气味激活,他眼前一花,浑身的血液都沸腾加速,被莫恩手掌触碰的肌肤快要着火,皮肤好似要像绽放的花瓣那样裂开地想要接纳一个人。浑身不由他克制的情欲逼得他快要发疯,生理性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很冷,想要进入一个怀抱,但令他恐惧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是否难以克制、丑陋无比,这想法比情欲更让骄傲的艾维崩溃。
在这种压抑不住的痛苦和渴求中,清冷的檀香带着泉水的凉意缠绕住了他,给予他片刻安抚。
场中Alpha们纷纷被莫恩上将强大的信息素压制,有的恢复神智,有的直接僵在原地,片刻后,护卫队破门而入,协助保卫队的Beta们快速控制住了场面。
莫恩将信息素迅速收回,一把拽住腿一软向地上跌落的艾维。
他想说点什么抱歉的话,但艾维的反应比他想得更为激烈。他猛得甩开了莫恩的手:“不要碰我!”
护卫队长听到动静,招呼了两三个人上来,从哆哆嗦嗦的艾维手里接过被发情折磨得快不行了的耐兰。耐兰浑身通红,脸上全是热汗。
艾维在将耐兰交出去后,就落荒而逃,莫恩的目光下意识追去,却被护卫队长致歉的话语唤回了神。
“实在抱歉,惊您大驾,”护卫队长满脸谄媚的笑:“的确是不知这里能混进贱民,随时随地发情,这怎么成,我们接下来一定会好好整顿光耀区——”
他的话语被一声惨叫打断,是几个卫队人员将注射型抑制剂强行注入耐兰肿胀的腺体中,因为太过着急,弄断了针头。
“整顿。”莫恩轻声道。
凯奇站在他身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连给护卫队长使眼色的力气也没了。他也自身难保。
护卫队长毫无眼力界,听了这话不惊反喜,连连点头:“当然!绝不会让光耀区再出现贱民了。”
“很好,”莫恩的目光逐渐幽深,平静地望进护卫队长的眼内,护卫队长不知所以,僵着笑回望:“我们星盟解放了几个星系,在你们眼中只是带回了成千上万的贱民。”
护卫队长脸色“唰”得变白,终于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差点跪了下来。
“我的辖地,没有贱民。”
莫恩撂下一句让队长心惊的话,便看也不看他地绕过,走到医护人员边上。
卫队人员的耳朵长在脑后,都听见了,这会哪敢乱来,心里感慨这个Omega运气好。在莫恩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他们冒着汗,手上动作又专业又轻盈。
莫恩注意到,刚才那个试图接近耐兰软弱无比的Alpha没有走,而是在旁边磨磨蹭蹭,故转头瞥了一眼。
赫伯特只是个小书记员,生性又胆小,被上将这么盯一眼,哪里受得住,眼泪汪汪就快哭了,又不敢和莫恩搭话,只能转头问几个工作人员:“他怎么样?要、要去医院吗?我能不能陪着他去?”他脖子上还有艾维的掌印,看起来狼狈不堪。
旁边一位略微高大的Alpha显然是他朋友,在旁边焦急道:“你疯了?你又没标记他,他好好的你发什么情?”
“可是我妈妈说,”赫伯特委屈道:“做Alpha要负责呀。”
“可你没干什么呀!”
“我差点咬到他了嘛。”赫伯特坚持。
“大家都差点……你简直不可理喻。”他的朋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白痴似的看他,终于撂下他一个人走了。
眼见着赫伯特一步步往耐兰那里蹭,莫兰转头吩咐:“让他一起去,不要让他伤害耐兰。”
护卫队长连连点头,一万个保证自己会做好。
等到大家都手忙脚乱地撤离了,莫恩才转过身,目光落到一脸视死如归的凯奇身上。
凯奇:“……”
他垂下了黄灿灿的头:“你知道我的,我还是一如既往容易把事情搞砸,大哥。”
“我希望你搞砸事情的时候,”这一次,莫恩没有安慰和鼓励凯奇,只是说:“起码不要伤害别人。”
凯奇呼吸一窒,难受得喘不过气来。莫恩这么说话,比打他一顿还令他他难受。从小到大他都缠着哥哥,希望能成为大哥一样的人,可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莫恩被这一场也闹疲了,和失落的凯奇两人沉默地从会所回家,谁也没有再提起匹配、结婚和妻子的事。
***
艾维也回到了家,他都不知他是怎么走回来的,只记得场面很乱,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像一条脱了水的鱼一般精疲力竭,既不想起来吃饭、也不想打开手环,睡了一会儿又惊醒。
除却精神上的折磨,他本就敏感的身体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信息素,更是被莫恩的信息素挑逗起火,他既愤恨又不可思议地发现他的身体这样容易被那个男人征服。
甚至那还是在他的腺体没有直接暴露——被莫恩用手护住了——的情况下。
“老混蛋,”艾维“呜呜”咬着被子:“信息素厉害点了不起吗?老流氓。”
这时,角落里自己跟自己玩得起劲的长腿蛋机械转过身,吃力地走了过来,蛋形的机械身体没有手,只有铁皮下两个红点闪动成委屈的小眼珠。
这个蛋外面包了橡胶,平常是用来当拳击训练机用的,但自从艾维发现它的眼睛很无辜之后,就再也没法打它了。
有些事一旦注意到了,就再也没法忽略,正如某些方面开了窍,就也回不去了。
艾维哀嚎着用被子蒙住头,想把那萦绕在他周身、鼻尖挥之不去的淡香赶走。
蛋蛋委屈地用头“砰砰”撞着艾维的被褥,无声控诉他对它的不理不睬。
艾维被吵得不安心,猛得掀开被子捏起拳头,和巨蛋面面相觑,手环上收到数条消息,震得他拳头也松开了,无力地在巨蛋脑袋上拍了拍:“走开,走开,今天没空揍你。”
巨蛋侧过头,轻轻触碰艾维震动的手环,似乎在问艾维为什么对它也不理不睬。
艾维吸了吸鼻子,白皙的大长腿终于从被子里光溜溜地跨了出来。
“我想我们得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