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ABC》纳兰铮

20、该说说C了

　　还是这个周六，下午2点，凌籁同学骑着单车，准时出现在白堤路南大西门口。C已经站在那里等。凌籁看到她，紧骑了两步：“久等了吧，不好意思。咱们去滨江道的万达怎么样？”
　　“我在网上查了，没好片子。我们学校电影协会一会儿倒有个挺有意思的片儿放，咱们一块儿吧。”C说得爽快。
　　“也好。”凌籁推着车，跟着C进了南大校园。
　　“你胆子不小吧？”进了图书馆，C随口问了句。
　　“……”这话问的，不是跟问男生“你行不行啊”一样嘛。凌籁心想，“还行吧。”他于是答道。
　　“嗯，那就好。”C走到自动贩货机前，买了两瓶西瓜汁，递给凌籁一瓶，随后带着他往左一拐，进了角落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屋前的黑板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即将放映：鬼来电3。”
　　只看见片名，凌籁刷的一下，汗毛就扎起来了，还不能叫苦。C坐在他旁边，热情地介绍：“这片儿有我最喜欢的黑木明纱。男主是韩国人，张根锡，其帅无比，前一阵跟我们家丫头一块儿主持一节目叫人气歌谣来着。要不是某人早就名花有主，真是YY的一大素材啊一大素材……”
　　教室的灯光暗下来，C立刻闭了嘴。
　　校园暴力、报复、狩猎、逃命、绝望、反击、人性的光明与丑恶，C看得津津有味，从包里掏出一袋牛肉干，撕开包装，捅捅凌籁。
　　凌籁正在害怕，他天生对神鬼题材，血腥内脏没有任何抗体。小时候看《聊斋》，吓得一头扎进被子发抖，晚上还不负众望地尿了床。好在年龄尚幼，长辈究竟不以为意。平日他对这些恐怖鬼片碰都不碰，现在无法，只好紧紧地把眼睛闭起来，饶是如此，那些恐怖的尖叫、喘息、脚步依然让他战栗不已，恨不得把耳朵也堵起来，五感丧失才好，可偏偏C就坐在身边，他只好打肿脸充胖子。正在害怕，突然感觉有人捅他，他一激灵，睁开眼,C放大的笑脸反射着荧幕的光，在眼前阴晴不定：“牛肉干，要不要？”
　　他咽了口唾沫，摇摇头。C有些失望地拿回去，掏出来一大块，大嚼起来，屏幕上：一颗人头，一脸惊恐，‘咣当’掉进洗衣机。凌籁”啊”了一声，险些没站起来。他的脸顿时红了，火辣辣地，偷偷往旁边看去，C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丝毫没注意凌籁的异常。他再也受不了，偷偷地从旁边离席，站在走廊上，阳光透过玻璃，晒到后背暖洋洋的：“这里是大学的图书馆，没有鬼怪幽灵，没有残肢断臂，没有血肉横飞，只是午后4点过大学的图书馆”。他反复地念诵，心里头终于好过了一点。
　　屋里的灯终于亮了。凌籁赶紧走进去，C正在消灭最后一块牛肉干，看见凌籁走近：“啊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呀？”
　　“刚刚，刚刚。”凌籁强笑道，“我们走吧。”
　　“等一小下，”C咚咚咚吧剩下的西瓜汁一气灌下去，喝得太急，嘴角溢出些许。
　　凌籁看见C嘴角挂着红艳艳的汁液，瞬间联想起刚刚看到的：一个学生被捅死时嘴里溢出的鲜血。他再也抑制不住，捂着嘴冲了出去，C在后面追:“哎，凌籁，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中暑啦？”
　　于是，在跟C见面的第二次，凌籁不负众望地，又进了一中心。

　　也是巧了，在一中心轮值的学姐上次也诊治过凌籁。她作为C的直属学姐，老远见到二人相携而来，率先调笑道：“这又是怎么啦？中暑啦？还是吃错啦。”转过头来佯装责备C，“叫你不要吃摊子。叫你不要吃摊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铁嘴铜胃纪晓岚啊？看看给人孩子折腾的，小脸儿煞白。”她关切地拍拍凌籁的肩：“不要紧吧。要不我先给你找张床躺躺，输袋液？”凌籁正想摇头，她已经不由分说地连推带拉把人弄进了病房，帮助凌籁躺下，拿了一袋生理盐水熟门熟路地帮他挂上，“滴的差不多了叫护士一声。”她一脸正经地吩咐完，转身带上了门。
　　C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翻弄着处方笺。学姐进门看见C，先呵呵呵地笑起来：“怎么啦？小男朋友又孕吐啦？”
　　C看着她，很无奈地：“学姐，您在游戏工会里是“爱豆花的怪阿姨”就算了。现在是现实，您的身份是白衣天使。麻烦您把纯白的羊皮下腐烂的狼爪收起来好吧。”
　　“没关系。咱俩谁跟谁，地下党同志见面，不必隐瞒身份。谁让他叫凌籁呢？不然我还没兴趣欺负他呢。”
　　“学姐你太狠了。不带这么玩的。”C撅撅嘴，“小弱受是用来疼爱滴。”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谁要去乐园把人家弄吐的呀？再说，生理盐水怎么啦，还有助于他增强新陈代谢排毒养颜呢。来，跟学姐详细说说前因后果，看看还能兑点什么药。”学姐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