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深渊”》融楠

15、第十五章

　　剪掉雪茄，静静的看着窗外从超市里出来的两人，这边听着蓝牙里说的后面有人在跟踪。

　　楮简敲了敲玻璃，司机帮他按下车窗，他呼出烟，在雪茄的烟雾中看着超市里两人上了车。

　　灭了雪茄，示意司机开车走吧。

　　秦柏言掂着东西放到了后车厢，沈晴菀先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她撑着手从后视镜里看秦柏言往后车厢里放东西。

　　关了车厢，走到车前面，打开车门，看了眼瞅自己的菀儿，他忍不住弯腰亲了亲，这才系上安全带，开车往家走去。

　　沈晴菀坐直了身子，打算静静的渡过回家的这段路程。

　　“你晚饭想吃什么？”

　　“糖醋鱼吧。”她随意的说了句，身体也软下来，靠在了椅子上。

　　“好。”他笑了笑，看她坐的舒服了些就不说话了。

　　她转过头看着侧面的后视镜，一闪而过的那辆车似乎是在哪里看过的样子，她眨眨眼，扭过头又加了一句：“我还想吃烤鸭。”

　　他无奈的笑：“还有吗？”

　　“哎，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秦柏言点点头，嘴角扬起来就没有在掉下去过，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又作又萌，自己也是没有救了。

　　事实上，做的很多，但是晴菀就如同所谓的贵人一般，喊着小秦子伺候，但是真吃饭了，一碟里面夹几筷子就饱了，大部分都进了秦柏言的肚子里。

　　他托了托肚子，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是真的胖了些，菀儿要的多吃的少，扫尾的他自然而然吃的多。

　　她吃过饭，要么慵懒的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外面的天，要么偎靠在床头拿着书读，又或者跑到她的画室里去画画。

　　他曾经有次问她能不能给自己画一幅画，因为内心仍旧嫉恨左逢臻展示过满屋子他的画像的那个画室。

　　可是-他看着她停下了画笔，也不拒绝也不说好，就转过头看他，那眼神看的他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慌忙说自己是玩笑。

　　然后他听到她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在画人像画，千篇一律的人像画扼杀了我大部分的天赋。”

　　他这才知道左逢臻展示的画室是那么可笑，在林菀看来，那间画室里所有的画都是残次品，一幅幅都表现出的是她天赋的枯竭，而左逢臻逼着她画的那些东西，让她只能画他的人像。

　　他扼杀了菀儿绝大部分的天赋，却还洋洋得意于自己塑造的恩爱中。

　　秦柏言听她说完，脸色很是难看，他气愤于左逢臻的行径，又后悔自己冲动的话语，他蹲下来仰头看着自己的妻子：“以后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去采风就去采风，如果想我一起去我就和你一起去采风。”

　　她收回视线，但是手下的笔许久都没有动。

　　他觉得自己感动了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而她却是在心里说了句：无聊，我刚画到哪里了？

　　她看了许久，才动笔。而他自认为感动了她，也满心的开心。

　　丢了画笔，随手撕下这幅画，因为停顿，她觉得中间连接的地方显得很生硬，她不喜欢了。转过身拿着iPad就回卧室了，她准备指绘点东西，满足自己想画画的瘾。

　　他健完身，光着膀子进了屋，头发还是潮湿的，探着脑袋往画室看了眼，没有人。那应该在卧室。

　　果然。

　　他打开卧室书桌前的笔记本，静静的处理起事情。

　　等要睡觉前的时刻，他抱住她问她方便不方便？

　　第二天早晨起来，他活力充沛的做好早饭，打好领带去公司上班，她慢悠悠的起床，约上这几天认识的另一位富家太太去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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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楮简对左逢臻派来跟踪自己的人弄的有些闹心，这疯子还真是见人就咬。不过-他承认，他真的有参与就是了。他让人订了机票飞到国外又在跟踪的人也到国外的时候让当局下令限制了这跟踪的人的离境。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肯定还会在派人来，所以他安心的在国外出差，办公之外的时间，他习惯的打开手中的手机，打开某个软件，点击进入后就能看到视频里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这原来是一个监控软件。只是看着里面的画面，倒是能感觉出画面的角度有些像的偷拍。

　　他静静的看着，许久，才有一个人出现，磨蹭到了冰箱前面，去拿了水果洗了吃。

　　她的样子显示在屏幕上不一会，就又消失在了屏幕前。

　　人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巨兽，以贪婪和渴望为食，逐渐的变得更加巨大。

　　他关了手机，手指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非常有节奏，预示着此刻敲桌子的人在思考着什么。

　　“咚咚咚”

　　敲门声停了下来，一个戴着帽子的人走进了屋里。秦柏言示意他坐。

　　那人坐下来却还是没有摘下帽子。

　　“秦先生，如果我被发现出现在您这里-”就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秦柏言看了眼窗户，笑了笑主动走过去关上了百叶窗。

　　“这里没有别人。”

　　那人深深看了眼秦柏言，这才摘了帽子，一双瞳孔里透着些琥珀色。他的样貌看起来有些混血的模样，如果熟悉的人再这里，应该能认出这一位的身份。

　　“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会找我。”那人摘了帽子，坐在沙发上。

　　“嗯？都是老同学，叙叙旧不是很正常的吗？”

　　“同学一场。所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会给我什么？”

　　“你想要的，当然看你做到什么程度。”

　　“说实话，你一直在联系我，但是-我之所以答应来见你，不是因为你给的筹码最多，只是因为-我们毕竟同学一场，我了解你的秉性，所以我才来找你。”

　　“你是把宝压到了我的身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是把宝放到了你的身上，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会为此放弃自己应该得到的报酬。在商言商，我也是个商人。”

　　这一次见面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之后陆陆续续又见了几次，终于谈好了协议。

　　那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这两个月里，整个呗市都有些过分的平静，暴风雨前的海面总是如此，只是底下的暗流是平常人看不到的。

　　“左总，你找我？”敲门之后进屋的人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透露些许的疑惑。

　　“坐，威尔斯。”

　　此刻秦氏集团的大厦里，总裁室里坐在从国外回国的楮简。

　　“不知道是什么风把您这楮家的掌门人给吹过来了，我可真是惶恐。”

　　“秦总，好久不见啊。”坐在会客室的男人灭掉了手中的雪茄，抬起脸来一双眼睛显得无比深邃。

　　“好久不见。”秦柏言笑了，确实是好久不见。他笑着的眼睛里同样是看不出心中意愿的市侩。

　　两个人此刻都是商人，不是吗？

　　对此刻他的到访，秦柏言相信他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也对，楮简要是不知道最近的那些风声，可就说不过去了。

　　“秦总，你是学法律的，也是一些知名企业的法律顾问。你告诉我，你见到过多少人性的丑陋面？”

　　“你要说什么？”秦柏言想不到对方会问这么一句。

　　“人都是怕死的。”楮简的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你-”

　　“那个项目是什么，咱们也别在打哑谜了。你知道的，左家的打算。”

　　秦柏言笑了，他发现自己此刻多少有些被动，他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楮简。

　　而楮简也不在说话。

　　两个人没有在打哑谜，只是在比定力了，看谁先开口说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楮简皱眉，没有想到在这等重要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居然不静音，这让他感觉到被慢待，心中很不舒服。

　　秦柏言最是知道这是谁的电话，顿时眉眼间满是温柔。“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只看对方的神色，楮简就猜到了是谁的电话。他点点头，看着秦柏言出去接电话，转过身，他想刚才打电话的人是-林菀。

　　哦，现在是叫沈晴菀。他拿出自己手机，打开了那个监控视频的软件。

　　果然画面里的她正坐在沙发前面，拿着手机打着电话。脚丫上也没有穿袜子，晃晃悠悠的看的人心中发痒。

　　楮简的脸上也有些笑意，不过很快，他就关了手机，右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不知道心中思量什么。

　　秦柏言过了一会才回来。“抱歉，我妻子突然打电话过来。”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左家的那个项目，我要。”

　　“楮总一向都是如此胆大啊。您想要，那就自己去抢呀。”秦柏言脸色不虞。

　　“呵呵，秦总贵人多忘事，前段时间你家三叔不是还和你说过吗？挡住你们秦家克隆生意的是左家，而不是左家的项目。”

　　“你倒是消息灵通的很，也对，你和我家那几个叔叔辈的关系倒是不错。”

　　楮简只是笑。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就自己去抢，躲在别人屁股后面拾人牙慧，也不怕跌了您楮总的面。”

　　“生意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是你，就是我。秦总话说的太满，最后怕是个鹬蚌相争的局面，那里轮到我去拾牙慧，你是要我去做老渔翁吗？”

　　秦柏言一时间无话，说起来商场如战场，拉几个盟友总好过孤军奋战。但是拉上了猪队友，又或者拉上了假队友，还比不过孤军奋战呢。

　　“你放心，我跟谁合作也不会去找左逢臻合作。”

　　两人对视了一眼，秦柏言相信了他。

　　楮简并不是独生子，他上面还有个姐姐。不过现在家里就剩他一个了。

　　他的姐姐在大学的时间自杀了。

　　原因是可笑的情伤，更可笑的是这个人是当时正和林菀谈着恋爱的左逢臻。

　　这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楮简和左逢臻之后水火不容也有这个原因。而秦柏言更知道其中的一些细节，高中之后的左逢臻慢慢的不在外面牵扯那么多人了，倒是表现的对林菀喜欢的紧。

　　只是本性难改，大学的时候，又看上了一个学姐，一边甜甜蜜蜜的和林菀相处，一边还联系着学姐，寻求着刺激。

　　当时岳秉莘和自己都劝过他，劝左逢臻不要那么过分。但是-高储不是，高储觉得左逢臻很正常，哪有说真和一个人甜甜蜜蜜过一辈子的，就是年轻的时候不犯错，中年呢？老了呢？

　　最后三个人都闹起了别扭，也就没有管左逢臻的破事。然后就是楮简的姐姐楮虞跳楼自杀。

　　傻姑娘接受不了自己只是一个消耗品，更不愿意分手，拿着电话喊着让左逢臻去见她，可惜打通电话那边回答爱跳就跳，尽早跳。

　　女孩就跳了。

　　当时秦柏言在楼下，记得楮简跪在那里哭的泣不成声的模样。一晃-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要去给他可爱的小妻子去带奶茶了。

　　楮简坐上车，烦躁的拿出一盒雪茄，剪好最后却又没有吸。他转着雪茄，静静的坐在车里。

　　上赶着的可不是买卖，笑到最后的可不是你姓秦的。他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随手扔了那根没动过的雪茄。

　　沈晴菀下滑鼠标，看着电脑上的下载的报表。上市公司要披露这些报表，不过很多公司的财务都能把这个表弄的非常好。

　　她只能看看，看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秦柏言带着她要喝的奶茶回来的时间，她刚兴师动众的打个电话，只是让人帮她买奶茶。有一家很贵的奶茶，主打不外送，她就让秦柏言送。

　　秦大总裁就真的来了，带着她要的奶茶还要她没有说但是他知道她喜欢的零食。

　　“好晚。”

　　“还是温的。”秦柏言举了下手中的杯子示意奶茶还算温热。

　　女孩这才伸手接过，温度确实还是热的，她才喝了起来。

　　“中午吃饭了吗？我给你留的饭吃没吃？”他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问她吃过午饭了吗？

　　“吃了。”她低着头喝奶茶。

　　“吃了啊，那看样子这些你是吃不下了对吗？”

　　沈晴菀看了眼茶几上放的蛋糕，眨眨眼说：“晚上再吃这些。”

　　“好。”一边说，一边伸手摸了摸她头发，然后忍不住也去喝奶茶。只不过他只买了一杯奶茶，此刻的喝奶茶也是从人嘴里夺食。

　　“这些是什么？”他注意到了那些财务报表。

　　“报表。”

　　他推了下眼镜，认真看了看，笑了。

　　“他们的报表我也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这些必须披露的报表，除非他们自爆缺处，不然根本找不出问题。”

　　沈晴菀拿着吸管，吸了一大口奶茶。转过头的秦总看她鼓嘟嘟的腮帮子就心怀不轨，打算做些少儿不宜的事。

　　“噗”

　　他无语了，这不用说肯定是她故意的。

　　喷了人一脸的奶茶，还嚷嚷自己衣服脏了。

　　被喷了一脸，加上衣弄上了一大片奶茶污渍，摘了眼镜先擦了擦眼镜，然后放到了一边然后恶狠狠的抱起故意使坏的人。

　　“嘭！”手机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屏幕碎的稀烂，看不出原先高端奢华的样子。气愤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的楮简，解了解领带，一双眼睛透着凶狠。

　　秘书的内线电话打了过来，说下午约了见面的几位已经到了，楮简这才平复了下心情，告诉秘书他会下去欢迎这几位。

　　离开办公室的时间，他脑子里还在想的是除了左逢臻，他第二恨的就是秦柏言了。

　　他放的隐形监控没有问题，他是不是可以找技术人员再调出刚才的视频来？

　　他不该失手砸了手机的。

　　林菀这个人，他和她认识是因为他姐的去世。他接受不了姐姐的跳楼自杀，可是-当他想报复左逢臻还有林菀的时间，他知道了一个真相。

　　被绑架的林菀在听到他要杀她的原因喊出的冤枉，她说的真相他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虽然-和姐姐关系很好，但是他更接受她自杀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他姐是个恋爱脑，满脑子只有恋爱。

　　但是林菀说什么？她说他姐不是自杀，她是被唆使跳楼的。但是她的证据也只有几个短信。

　　他找到了她的手机，翻了翻信息记录，还真的找到了他姐的号码，有电话记录，还有几条短信。

　　电话记录她留了两个录音。是他姐和她通话时间的录音，还有是她录的左逢臻说的话。

　　他听完之后，让人放了她。他当时是相信了的。甚至都不去调查，就把所有矛盾都放在了左逢臻的身上。

　　她聪明的很，让他也忘了这人就算不是害他姐姐的罪魁祸首，也是对方最爱的人。他怎么能傻傻的放她离开？

　　所以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派人去抓。他猜她走的不远，可是他根本没有想到，林菀胆大到躲在了他车后备箱里。

　　他当时还是年轻，把车子就停在不远的地方。林菀逃出来就撬开了他的后备箱的锁。

　　她一个小丫头居然会撬锁？说出来没有人相信。

　　后来发现找不到人，他就懊悔的开车回家了。然后在晚上的时间被她狠狠威胁了。又是拿钱又是给她车钥匙。最后还要被她绑起来。

　　这缘分说浅也不浅，说深也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