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深渊”》融楠

10、第十章

　　房间里温度适宜，她盖着薄被缩在一侧呼呼的睡着，应该是累着了。她太靠外面，他看的都觉得好笑，伸手拉了下让她靠他怀里。

　　她却一下坐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身边，发现是姓秦的，才松了口气，躺了下去。

　　“这么怕他吗？”

　　“不是怕，是恶心又难受。”

　　看她真的不舒服，他忍不住摸着她的头安慰她：“没事，很快你就会摆脱他了。很快。”

　　她没有躲，被他带入怀里。他在她耳边呢喃着爱语，而她却内心渴望不被任何一个人控制的自由。

　　左逢臻这一圈的朋友里，没有一个长得丑的。有家族底蕴的，世世代代传承下来，基因里就不带丑字一说。就是没有家族底蕴的，都是有钱人了，为了基因改善，娶的都是漂亮的人。暴发户抛弃原先发妻的举不胜数。

　　不过秦，高，岳，左四家不仅仅是家族底蕴，这些都可以说是老牌的家族了。

　　是的，他们都多金又帅气，可是在她看来，她都不喜欢。她讨厌每一个人，讨厌所有相关的人。

　　“别怕，睡觉，乖。睡觉。”

　　她睡着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不论是多早醒来都是。现在才12点多，她就已经睡不着了。

　　他都有些昏昏欲睡，却感觉怀里的人慢慢起来。他睁开眼，她去了洗手间。

　　他等了一会，她却没有再回床上。房间里是密码锁，她出不去，但是这么久都不回来是去干嘛了？

　　他起身，看到她在外面的沙发上，电视机里放着电影，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发呆。

　　“不睡觉吗？”

　　“睡不着了。”

　　他说不出此刻的心情，他去拿了毛毯给她，然后搂住她陪着她过来一夜。

　　第二天喝了一杯浓咖啡出去谈判。

　　也就是这天，许多医疗设备被搬进了酒店，一些技术精湛的整容医生入驻了酒店。

　　“给她注射安定剂。”

　　“她现在恢复良好。不用-”领头的整容医生年纪不大，听到要注射药物显然有些不赞同。

　　“听我的。之后恢复期里也要注射。”

　　“根本不需要注射，她的手术非常的完美，不会有-”

　　“如果她自己去动那些没有长好的皮肤呢？你确定不会有疤？”

　　“怎么会？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谁会在恢复期做这些事情？”

　　“爱美？她不爱美，她爱的是虚无缥缈的理想和自由。”

　　看那些医生离开，他坐在床边看着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的林菀。

　　“如果是刚见面的时间我会看重你的外表，现在倒没有那么看重。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到自己。你觉得把自己毁容就会解脱？早的很呢。左逢臻那个人-他的东西，就是自己毁掉也不会扔了。”

　　你要是真的毁容，他一时间还会因为往常对你的感情喜欢你，照顾你，但是很快他会变得厌烦，讨厌看到你的脸，但是他不会放你离开。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拥抱着漂亮的女孩子，然后心理上不舒服又会跑回去找你。

　　你的手也没有力气，他也有了戒心，你还能再刺伤他第二次吗？姓左的怕死的很呢。

　　“漂漂亮亮的，如果将来我没有赢，你也有退路。”

　　手术很成功，俊秀的医生看着拆了绷带的人发呆。顾盼生姿，明媚动人，她站在镜子前面，映照的满屋都是光辉，她勾唇一笑，眼睛里有万千星辰。她蹙眉忧伤，又似青山戴雨。

　　他的目光有些痴迷，然后他就被姓秦的扔出去了。

　　这是她第二次参加婚礼，都是以新娘的身份。现在想起来都有些遗憾，她有个最喜欢的表姐要结婚邀请她去做伴娘，但是当时的姓左的不让她去，他最喜欢把她关起来，美名其曰的说是让她的生活中只有他。

　　后来-她和她这个表姐的关系就越来越远，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联系。她也怕会牵扯到这些不多的亲人，也不敢和人联系。

　　“抱歉，没有办法邀请你的亲人朋友。”

　　“也邀请不了。我现在就是个孤儿，哪有什么亲人，别说错了。”

　　“嗯，忘记了，晴菀。”

　　林菀此刻摇身一变，成为无父无母的一个外国华裔沈晴菀，和秦柏言在国外相识相知并且闪电结婚。

　　她吐槽过，为什么不换一个不带菀字的名字，而他说是因为他想叫她的本名。

　　这算什么本名？一个代号而已。她也没有和他在争取，随便就取了现在的这个名字。

　　他当着其他人的面叫她晴菀，私下无人的时间喊她莞儿。

　　婚礼结束不久，他就打算带她回国再举办一场婚礼。

　　“为什么还要在举办一场？不想。”

　　“我会邀请他，在你前夫面前举办的这场婚礼，你确定不想吗？”

　　听起来很有意思，她点点头同意了。

　　“你结婚了？恭喜呀，祝百年好合，白首不离。好，好，一定去。”岳秉莘挂了电话，脸上还带着些笑意。他由衷的替对方高兴。

　　高储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结婚了？和谁？哦，好，都是好哥们，伴郎你不叫我我还要和你急呢。”挂了电话，他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他皱着眉想不到对方会结婚。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他也喜欢那个人呢。”

　　左逢臻最近焦头烂额，他找不到她，他要疯了！“什么？恭喜。行。嗯。”他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同意好友的要求去当伴郎。

　　又一次筹办婚礼，林菀想自己现在经历了三次婚礼，虽然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新郎是同一个人。

　　她不喜欢去挑底片，拍婚纱照的时间就迷糊的很，被秦柏言拉着问她是不是累了。能有什么好挑的？

　　他倒是兴奋的很，忙里忙外，不亦乐乎。

　　她调了色盘，慢慢的描绘了一朵玫瑰花。

　　“吃点水果吗？”

　　“光影画的不是很好。”

　　“我倒是觉得很漂亮，能通过光影看出时间。”

　　林菀笑了笑，去洗了洗手后就拿过他手中递来的草莓。

　　“你有其他想邀请的人吗？”

　　“我是个孤儿。”

　　秦柏言摸了摸她的脑袋：“咱爸咱妈是希望你幸福的。”

　　她丢掉草莓梗子面无表情的说：“在他们去世前的所有日子里，他们知道我是不幸的，而我-也确实是不幸福的。”

　　他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开口说：“我计划让他破产。”

　　“嗯？”她看他，有些不相信。

　　“原本没有打算和你说这件事的。”

　　“为什么？”

　　“商业上的事情我原本不打算和你说。主要是他现在干的事情妨碍了我们家的利益，虽然现在还是在商讨合作共赢，但是秦家绝大部分是希望终止左逢臻的那个项目的。但是我不是，我希望他能破产，希望他一辈子爬不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们关系很好。”这应该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哈哈哈，是啊。我们关系很好，他答应来当伴郎，你激动吗？”

　　“一般吧，你倒是很激动。”

　　“对啊，我很激动。”他停顿了会，突然说：“菀儿，我希望你和岳秉莘也断了关系。”

　　“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觉得-嗯，就是有些不舒服吗？”

　　“我只希望婚后能忠于彼此。其他很久之前的事情，是当时年纪小，本性恶劣，给你带来的伤害，我在这里像你道歉。”他说完，就屈膝跪倒地上。

　　双膝跪地，五体投地的大礼。林菀捧着装草莓的果盘就站起来了。她看着他跪在那里道歉，神情有些疑惑。但是对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是需要我说原谅才会起来吗？”

　　“对。”

　　“我如果不说，你真的会一直跪在这里吗？”

　　“我们可以打赌。”

　　“赌？不用了。我如果赢了，你就失去你的腿了。我如果输了，也没有什么损失，顶多是看到你言而无信而已。”

　　“婚礼上我不能缺席。如果失去一双腿能获得你的原谅，我可以省去跪的这步，断腿给你。”

　　“噗，哈哈哈哈哈。”林菀又拿了个草莓放到了嘴里。“你下次洗草莓的时候，记得把它后面的叶子去掉清洗。”

　　“嗯。”

　　“你起来吧。别闹了。我等着看你怎么搞垮他呢。”

　　他看她，可是看不出她的喜怒，他站了起来，又讨好的去洗了些水果给她。

　　“你会做饭吗？”

　　“会，我在国外留学的时间都是自己做饭。”

　　“哦。好吃吗？”

　　“我现在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林菀无语的看着面前的盘子，里面林林总总五六种水果。草莓还没有吃完，他又给她切了芒果，洗了樱桃，放了香蕉，丑橘。

　　他说国外留学，她倒是想起来了，大一的时候他出国了，听说提前毕业，在她大三的时候他就接手自家公司了。第一次婚礼的时间，他有没有来当伴郎？

　　应该是说出差，没有来。另外两个倒是出席了那次婚礼。也是那次，她从岳秉莘口中知道父母去世，且已经去世半年之久。

　　其实她后来一直想，岳秉莘这个人性格摇摆不定，虚伪又自私。如果没有人怂恿，应该是不会做挑事的人的。

　　她猜测过是秦柏言，因为他性格像蛇，最是记仇又最是工于心计。

　　她放下果盘，跟着去了厨房。问他这个事情。

　　“是，我有参与，我在岳秉莘耳边说过说你马上要结婚了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早已经不在，和他吐槽左逢臻太霸道了，他把你瞒在鼓里。但是仅仅是我一个人还不对，我后面还专门设计的一些还没有用，有人帮忙提前刺激了他。”

　　“是高储吗？”

　　“也不是他。总感觉还有第五个人的存在。你知道是谁吗？”

　　“我哪里知道。我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林菀笑了笑，出了厨房去吃水果去了。拿着一个橘子放在手里掂量几下，她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啧啧，自己有什么好的？值得一群人争抢的？好笑极了。少在她面前故作深情又是在表现的痛心疾首，以为她能给予什么关怀，能回馈出什么情来，她一直在顺势而为。既然躲不掉，那也只能是继续蛰伏，看这场大戏最后如何落幕。

　　她剥开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

　　婚礼定在了一个吉利的日子里，这一天来的倒是很快。

　　化妆师拿出了化妆的工具箱，打算给今天的新娘化一个美美的妆，一边化妆还要一边夸着她的皮肤。

　　这几天开始身边就都是说好话的人，各种吉祥话，吉利话，仿佛身边所有的人都十分赞同这场婚礼一样。想想第一次的婚礼，就是在婚礼上，左父还语带深意的让她做好左家的媳妇。

　　气氛很轻松，伴娘这边是秦柏言的几个亲属。在房间里嘻嘻哈哈的问她怎么能让那性冷淡一下子就看对眼的。

　　林菀笑着说她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看对眼了吧。

　　门外接亲的新郎到了门前，伴娘们商量要把新娘的鞋藏起来。

　　“晴菀？老婆，开开门呀。”门外秦柏言带着伴郎团们在门外叫门。

　　热热闹闹的进了新房，找伴娘藏起来的新鞋好让新娘下床，几个伴郎也帮忙找，左右找不见，秦柏言干脆抱起了她，要带她走。

　　伴娘们不乐意，都是新郎的亲戚，自然是把他一顿好说。

　　岳秉莘替新郎求饶，一群伴郎帮着给伴娘们红包，这又找起了新鞋。

　　左逢臻看了眼新娘，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看着一群人玩也笑的乐呵呵的。

　　他又想到了林菀，不知道她现在会在那里。

　　气氛活跃的很，热热闹闹最后到了酒席上，新郎新娘挨个敬酒。

　　到了伴郎这一桌，高储拉着非要让秦柏言喝酒，说没有想到他们四个里面第二个结婚的会是他。

　　一桌几个人挨个敬酒，一向冷面的秦柏言此刻笑的温风和煦，敬酒到左逢臻的时间，他又多敬了一杯，敬词：“祝你早日找到你的新娘。”

　　听到他这样的敬酒词，新娘沈晴菀跟着笑了笑。拿起酒杯，她也敬了对方一杯。

　　左逢臻端起酒杯，笑祝两人百年好合。

　　新娘笑的更加开心，而秦柏言的脸上也带着更加开心的笑。

　　看着新娘新郎走了，左逢臻就拉着岳秉莘问他的查到什么。

　　走到下一桌敬酒的新娘回头望了一眼，扭过头看了眼新郎，眼中带着一些说不出的畅快。

　　新郎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她，问她：“开心吗？”

　　新娘回答开心，其他人只以为两人是因为新婚开心，都不知这其中的深意。

　　负责摄影的摄影师跟踪拍摄，留下了婚礼上的这一幕。

　　往后的多年，得知真相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每每左逢臻都会痛不欲生。

　　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嫁给了别人，他还笑着祝福百年好合。合特么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