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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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少跟董鄂大小姐婚礼那天，完颜静跟十四约好了等十四来接她一起过去。
然而等到十点多，仍没有消息。
打电话过去问了才知道，康熙老爷子居然在早上的时候突然晕倒，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完颜静赶到医院的时候，老爷子刚被推出急救室，却仍昏迷着进了重症监护室，还没脱离危险期。
在外面守着的一干人略松了口气之余，这才发现九少从早上就没有出现。
这个时候没人顾得上计较九少是逃婚了还是怎么。
借着老爷子重病的由头，暂时取消了婚礼。
而大清出现了如此大的变故，很有可能意味着势力重新洗牌，董鄂家也十分乐意隔岸观火，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说联姻的事情。
艾家的子弟分成两拨，一拨在医院里面守着，另一拨回公司处理事情。
完颜静坐在十四旁边，想劝解，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从下午的时候接到第一份病危通知单的时候，十四就坐在这里沉默着。医生也隐晦的暗示老爷子可能撑不久了。
作为小儿子，艾家没有人比他更受宠，也没有人比他跟老爷子的情分深。
老爷子如今这样，最担心的人还是十四。
这个时侯她去提醒十四注意趁此机会争权夺利的兄弟们，情何以堪！
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爷子对十四自小的偏宠，让十四在兄弟里几乎成为众矢之的，纵然平日里看起来关系不错的，如今也靠不住。而她一个外人，想要插手进去，却是名不正言不顺。
“十四，交给我好吗？”完颜静拍了拍他的手，询问。
十四愣了片刻，扫了一眼几位准备离开的兄弟，厌倦的点了点头，低声说：“他们如果要，就给他们好了。”
完颜静看了十四一眼，站起来叫住正要离开的四少，“四哥，我们可以谈谈吗？”
四少犹豫的看了看她，点头，跟她一起走到走廊的那端。
短短的瞬间，完颜静已经权衡利弊下了决心。老爷子的意思，一直以来便是一家独大，不容股权分散。如果老爷子没有突然病倒，再给十四一年的时间，通过老爷子为他铺好的路，那么便能够轻易的大权在握什么也不必担心了。但是如今老爷子病危，能撑几天都是未知数，纵然立下遗嘱，以十四如今的资历，到时候也镇不住底下那些不服气的兄弟。
十四大学毕业以后，虽然对于经商不似年少时那般抗拒，却仍然厌恶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如今更是根本无心那些权势斗争。与其让大清集团在他手里败掉，落得纨绔子弟败家的名声，不若如今干脆的放手，选择对大清集团以及他最好的路子。
“四哥，我会嫁给十四，无论老爷子怎样，大清集团怎样。”
四少微微一愣，便听出完颜静话里的威胁之意。如今这种情况，她不提大清集团内部的权利格局，反而提自己的婚事，一方面是她暂时还没有资格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另一方面却是提醒他十四如今并不是势单力孤。纵然他们之中谁手段高明，夺了十四的家产去，又有谁有把握在内斗元气大伤之下，面对完颜公司的敌对呢？
他原没想到，在如今这个混乱的局势里，连已经趟进浑水来的董鄂家，都及时抽身而去，做隔岸观火之态，而完颜静，竟然会突然坚定起来。
让十四与完颜家联姻，是老爷子一直都有的打算，但是完颜家态度却一直模糊，就是完颜静自己，也始终没有明确的答应老爷子旁敲侧击的询问。
如今老爷子眼见着不行了，兄弟们心思各异，商场如战场的时候，她却拉着完颜家突然跳出来掺一脚。
绕是冷定自制如四少，此时也忍不住叹气。
四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毕竟是他的亲哥哥。如果可以，我并不介意掌权的是他。”
四少心里迅速的权衡原本与十三商定的计划草案有哪些因为完颜静的横插一脚而需要变动。纵然是有些为时事所逼，不甘心为大清集团的鞠躬尽瘁最终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但是如果是十四，他做亲哥哥的，终究也做不到强取豪夺。
原本十四根基太浅，就算是他拱手相让，大清集团在十四手里也只是烫手山芋。但是如今，若是完颜静铁了心站在十四背后做支撑，十四能做的比他好也未可知。四少有些犹豫动摇。
“四哥您误会了，与其说让十四拿到只剩下空架子的大清集团，我认为，不若你来掌权。”完颜静知道开始的威胁已经有些激怒了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不敢再耍心眼，立刻话锋一转直说了自己的打算，“老爷子久不管事，大清集团能有今天，全赖四哥多年辛苦，十四对大清集团无意，四哥若能掌权，相信你总不至于对一母同胞的兄弟赶尽杀绝。”
四少微微愣了片刻，沉默的看了那边坐在长椅上的十四一眼，心里不知该为这意外的强援而开心，还是该为自己唯一的同胞兄弟对自己家族没有责任感而忧心。
完颜静只是看着四少不说话，等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十四让出大清的继承权，总不至于最后什么好处也没有。她知道十四不在乎那些，她也不在乎那些。但是总要给十四留下将来安身立命的创业资本，十四是个有骨气的男人，他绝对不可能靠着完颜家去创业去生活，而她不舍得看他太辛苦。
“大清集团股权不能分散。”四少微微沉吟，给出这样一个答复。
完颜静点头，同时松了口气。一方面，四少这样回答，意思是说除了股权以外，什么都可以谈，而另一方面，她也确认了四少保全大清集团的心思。大清集团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十四虽然讨厌那些勾心斗角，尤其是跟自家兄弟，但是若他们闹得太过，毁了大清，十四也不能独善其身。如今有四少承担一切，那是再好不过。
“十四与我虽然莽撞，但也知以大清利益为先，四哥你放心。”
四少看了一眼依然等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十四，叹了口气匆匆离去。
完颜静陪着十四在医院守了三天。十月三号下午的时候，老爷子去世了。而大清集团的权力博弈，也以四少的完胜而尘埃落定。
去世之前他有过短暂的片刻清醒，几个儿子都在跟前，他说了那个已经不再有意义的遗嘱。
看着十四失魂落魄的模样，完颜静心里闷得发疼。子欲养而亲不待，从来都是人间至痛。
然而活着的人终究是要面对那些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虽然四少已经尽最大的可能保全了大清集团的根本，但是随着几个兄弟的离开，这一次大清集团仍然是元气大伤。
在这种情况下，负面新闻纷至沓来。
兄弟阋墙，树倒猢狲散之类的不堪言辞通通出现在评论大清集团的报纸文章中。一些原本还算交好的商业伙伴都表现出观望的态度。四少掌着大清，顶住各方的流言蜚语诋毁污蔑，以及交好的世家长辈的刁难，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只恨分身乏术。
但无论多么的分身乏术，老爷子的后事，从停灵到葬礼，他却也不敢有丝毫的缺席。不说什么父子之情，就是稍有些礼数不周的纰漏，恐怕就被媒体批到体无完肤。
艾家一向善于利用舆论造势，却没想到这一次被舆论所制，颇为狼狈。
四少这些天的辛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他们兄弟之间说实话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争争抢抢，甚至也不是贪图那一点钱财，只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又夹杂了上一辈的不平，为了争口气罢了。如今老爷子走了，大清的权利纷争尘埃落定，再敌对下去不过是让外人看笑话。
所以，当四少提出，希望九少以及十四尽快娶亲的要求时，九少和十四都点头答应了。
四少提这个要求，一方面是为了他们考虑，艾家规矩大，家有丧事，三个月热孝期如果不办喜事的话，就要拖到三年以后；另一方面是希望借此转移公众视线，让媒体把炮口集中在这些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上面，而不是继续抹黑大清的声誉。
九少跟林悦历经波折，甚至差点在老爷子的压力下娶了董鄂家的大小姐，原本便是计划丧礼过后携了林悦直接到国外结婚的，如今答应四少的请求，也算是做个顺水人情，同时乐得有人帮忙张罗一切，不必自己费心。
而十四，完颜静原本以为，他是不会答应的。
老爷子走的太突然，十四答应跟她在一起，并没有多长时间。虽然他在努力的好好对她，她也在很努力的在他心里扎根，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他在林悦落魄的时候，频繁的去探望，而老爷子出事以后，他只在大家找寻九少的时候，试图联系林悦，其他时间一直在沉默。
她知道老爷子的离世对他打击很大，让他很伤心。三天的医院等待，三天的守灵，她始终咬牙陪在他身边，而他脸色灰败，不曾向她倾诉，不曾同她交流，甚至，也不曾关心她是否疲惫。
他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走不进去，而他也还没有打算让她走进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以为他不会仓促的答应婚事。然而他答应了。
完颜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直期待的结果如今唾手可得的时候，却没有太多的喜悦。不过无论如何，他肯娶，她便会嫁。她母亲虽然不看好这宗婚姻，但始终拗不过铁了心的女儿。
于是，艾家在经历了九少与董鄂家婚礼突然取消，老爷子的葬礼以后，再一次开始筹办婚礼。
德夫人自老爷子去世以后，就跟着病了。婚礼的一切事宜全仗四少夫人乌那拉操持，好在之前她也操办过这些事情，轻车熟路又有完颜家帮忙，倒也忙而不乱。
2009年6月1日漫舞流沙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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