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乙女合集》御见

19、蛇与虎（上）

　　来源于我日渐想吸猫的想法
　　毛茸茸真的是人间天堂……可惜我没有，嘤。
　　第一人称
　　—————————————
　　我是一条黑蛇。

　　作为一条虽然可以变成人形，但是却更喜欢用原型四处游走的小蛇，我一直在四处游荡，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白发小孩在孤儿院变成了白虎。

　　……！

　　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大型毛茸茸！！我也好想有这一身顺滑柔软的皮毛！！

　　我趁他没注意，悄咪咪的溜近了一点，试图蹭一蹭他的毛毛。

　　“嗷——”老虎金色的眸子扫了一眼我直立起的上半身，随口就把我叼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讨厌身上沾着口水！！！我努力挣扎着，试图争取到自己行走的权利。

　　老虎的牙齿轻轻磨了磨我的身体，我隔着鳞片都能感受到它的尖锐和锋利。

　　我感受到它的警告，丧气的放弃了挣扎，开始装死。

　　它进了一个房间，就把我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变回了那个白发小男孩。

　　小男孩凑近了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打量着我光滑无比保养的很好今天却多了不少口水的鳞片。

　　我丧气的转了转眼珠，尾巴摇了摇，要吃我就快吃！不要折磨我了。

　　“哇——”他惊叹了一半，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捂住了嘴，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蛇吗？”

　　我有气无力的看他一眼，傻老虎，原型的蛇是不会说话的。

　　“你是哪里来的呀？”小孩被我一看，显然有点兴奋，他压低声音，“我叫中岛敦。”

　　等等，他好像没有之前的记忆。我突然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试探的溜下了桌子。

　　发现他没有动静的我更进一步的溜到了门口，回头看到了令我鳞片都炸开了的事情。

　　小孩紫金色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兽瞳，金灿灿的眸子盯着我，喉咙里还发出了代表进攻的咕噜咕噜声。

　　我靠我靠我靠！

　　本身具有的危机本能让我迅速的转了个身，远离了门口，白发小孩又是一副失落的样子看着我了。

　　“你不走了？”看到我转身，他眼里爆发出惊喜。

　　“……”

　　我哪里敢走啊，鬼知道你什么时候把我吃了，我又不是毒蛇可以拉着你同归于尽。我腹诽道，麻利的爬回桌子盘成了一团。

　　“我会好好对你的。”他认真的看着我。

　　谢谢，但是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我一动不动的盘在一起，假装自己就是个普通的蛇形装饰。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小孩惊慌失措的把我藏到了床底，嘱咐我不要出来。

　　被塞到全是灰尘的床底的我：……

　　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

　　然后迎来的就是打骂声、孩子的哭声和求饶声。

　　这个人类好勇，老虎都敢打骂；这只老虎装小孩装的好像。我想着，完全没去思考老虎其实可能是人类的可能性。

　　——连蛇都不怕能把我叼回来还问问题的小孩怎么可能是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带着血丝的手颤抖的把我捧了出去。

　　他忍着痛坐了起来，紫金色的眸子还残留着水汽，我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痕，不太理解能把我叼回来的老虎为什么要被人打。

　　“你应该很爱干净吧，我马上就给你清洗一下。”他抚摸了一下我的身体。

　　我下意识的用尾巴拍开了他的手，听到他一声短促的闷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刚刚可能拍到了他的伤口。

　　算了，看在你要给我清洗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一次吧，记得一片片鳞片都清洗过去哦。我在心里得意的哼哼，悄悄的放了一个治愈术。

　　“诶？不痛了？”小孩突然抱紧了我，惊喜的看着自己重新变回原样的皮肤，“是你做的吗？小黑？”

　　我只想吐舌头。他勒的太紧了。

　　他大概是终于想起来我在他怀里，略微松开了手臂和我道歉。

　　我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这一份歉意，并且有种爽到的感觉。

　　我趁他刚给我洗好的时候溜进了旁边的草丛，窜的远远的。

　　他找了我大半夜，实在找不到就带着满身的委屈和失落回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有点愧疚，我把这归结于这老虎太会演戏。明明是一只老虎却还装的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受人类欺负。

　　我冷哼一声，潜伏在他周围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对人类出手的话有一堆妖怪就会被除妖师打着这样那样的名号杀掉。我只是不想同族被连累而已，才不是自己的好奇心。

　　他好像真的啥也没干，除了变成老虎破坏了几个仓库外就一直受人欺负。我想了想，还是在他受伤的时候给他来一道治愈术。

　　……

　　他被赶出孤儿院了。

　　我觉得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妖怪和人类本来就没办法和谐共处嘛。

　　我寻思着他都被赶出来了，应该会回到山里吧，结果他没有，他不仅没有，还一路朝有人的地方走去。

　　他没有饭吃，老是饿到变回原型，吓到了好多人。

　　我听说有好些人报警了，上头好像还挺重视的。我吐了吐蛇信子，只能感叹一句傻老虎，之前把我叼走的威风呢？

　　要不是他有又软和又光滑的皮毛，还是隔壁一窝老虎心心念念的崽，我才不管他呢。

　　有一天他在河边救起了一个黑发男人。

　　那个男人睁眼的那一刹那我就吓到了，我觉得他比老虎还要可怕。我鳞片一炸就想溜。

　　男人假装不在意的扫了我一眼，自然的将我捉了起来揣进兜里。

　　我变成小小一条试图逃跑，被他紧紧的掐住了七寸。

　　“……”我生无可恋的躺平，觉得就不该跟着这只傻老虎一起过来。

　　我发自内心的祈求哪位神明能给予我一个毒腺。

　　我听着他和傻老虎自我介绍，也听着傻老虎感激的声音。

　　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傻老虎可能被人骗了还帮人家数钱呢。我吐了吐信子，觉得这老虎真是蠢的可以。

　　明明身为白虎是会被供着的存在，隔壁老虎一族几百年了都没出过一只呢，结果他还傻乎乎的变成人形被人骗。

　　回过神来我已经被人搭在了手腕上，绷带那粗糙的触感隔着鳞片传了过来，手腕的主人还兴高采烈的说：“国木田君你看！这是我的新手链哦！”

　　滚，谁他妈是你的新手链！我刚嘶了一声，就被他的眼神威胁。

　　我：……

　　我屈辱的盘好，咬住自己的尾巴。

　　人类真可怕QAQ。

　　我不自觉的看向了埋头猛吃的傻老虎，看着他演戏并且看着他被骗到仓库里，心情复杂难言。

　　终日演戏，结果还是被技高一筹的人类演了吧。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黑发男人轻笑一声。

　　我：……？

　　不，他知道，他知道的很清楚，威胁我也无比顺手。我这么想着，松开自己的尾巴任由自己掉到男人手里。

　　这半天我都在试图逃跑，却怎么也逃不掉，于是死了心乖乖的装成一条手链。

　　我变回原来的大小，溜到了傻老虎的身边。

　　“小黑……？”他有些迷茫的看着我。

　　“谁叫小黑，难听死了这个名字。”我干脆整条蛇盘在他的虎爪上，冷酷无情：“现在好了吧，被人抓到了，叫你当初不回山里。”

　　“你你你会说话？！”他整只老虎从地上弹了起来，满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无语片刻：“你自己不是会变成人，不也会说话？”

　　“这不一样吧……”他讷讷的说，声音细若蚊吟，下意识的看向太宰治寻求帮助。

　　“咱们妖怪的事情你向人类求助？”我变成人形，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带你走，隔壁可盼着有只白虎了。”

　　“这位小姐大概是搞错了什么呢。”男人轻缓的声音响起，我躲在了中岛敦的背后，“敦君可不是什么妖怪，他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

　　不可能！！我深受打击的正对中岛敦，试图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他点了点头。

　　听了别人对于异能的解释后，我悲愤欲绝，只觉得整条蛇丢脸无比。

　　跟了那么久，跟错妖……不是人了。

　　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我满怀委屈的扑到了从旁边走进来看戏的江户川乱步怀里，他还嘲笑我：“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事情嘛。”

　　我神情萎靡的缩回了一条蛇，从他怀里溜下，最后看了一眼仓库里的人。

　　再见了人类，我不玩了，我回老家去了。

　　江户川乱步拦住我：“你说下次见面会到我家做客的！”

　　行叭。我绕上了他的脖子，假装自己就是一条蛇围脖。

　　他高兴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一转头就对上了那双犹犹豫豫但是一对上我就亮晶晶的眼睛，毫不犹豫的转回了头。

　　呵，骗了我那么久，傻老……人类。

　　我坚决不承认是我自己蠢过了头。

　　我在福泽谕吉家呆了几天，刚变成人形出去散步就被一个大叔搭讪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橘色头发的少……青年？我仔细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发现他不是人类，是一位神明。

　　我肃然起敬，绕过大叔，径直抱住了青年的小腿，故意奶声奶气的说：“哥哥你可以养我吗？我会很乖的。”

　　“哈？”橘发神明揉了揉头发，看向了大叔，却得到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他蹲下来和我平视：“你爸爸妈妈呢？”

　　“他们被吃掉了。”我乖乖的回答，努力的想博取这位神明大人的好感，“被别人做成粥吃掉了。”

　　橘发神明眼里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暴戾。

　　“把她带回港口Mafia吧，中也。”站在一旁的黑发大叔发话，神明点了点头。

　　原来神明大人叫中也啊，我美滋滋的记下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