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32章 面对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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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跟对方真正对过战，面对这种未知的恐惧有本能的抵抗，他们最终商讨出的结果是让瑟尔潘特和罗恩一人一步来指挥。
“马g进f！”
“兵c进一。”
“……”
“……”
哈德看着一个个棋子随着罗恩和瑟尔潘特“车轮战”式的调兵遣将活动起来，好似他曾经看过的一支舞“唐印”，一个个缓缓地在格子上动起来，移动到命令的格子内，又重归死寂。
罗恩善于奇招险胜、弃车保帅，每一个灵感都带着年轻的热血与独特的走法；瑟尔潘特却习惯稳扎稳打又不失凌厉进攻，每一步都携着精密准确的大量推演计算。两个棋风迥异的棋手此刻却站在棋盘同一侧，努力接受彼此的风格，又要发挥出自己的最大优势。
他们在与一只看不见的无形大手博弈，也在与自己的思想博弈。
“车d进四！”罗恩大喊。
那个黑城堡沉默着上前，碾碎了那一个拼命向后仰、仿佛嘶叫着想挣脱的白骏马，它的蹄子不断地挥舞着抵挡，然而无济于事。
瑟尔潘特猛地回头，瞪着罗恩：“你的卒呢？不要了？”
“两方利益权衡，当然弃兵不弃马！”
“这不是棋局——或者说，它不完全算是一场正常的博弈！如果失败……”
轰隆隆地板震动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打断了瑟尔潘特的话，对方的白主教风度翩翩地走上来，然后雪白的袖子一挥，极度用力地用那白玉似的手挥上了赫敏面前的一个黑卒子的脸，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然后优雅地将手收回来。
黑卒子的整个脑袋开始分崩离析，最后碎成了渣渣。
“好！”哈德忍不住叫出声来，然后看到赫敏发白的脸色后急忙改口：“不好！”
白主教充耳不闻，用双手抓着不再动弹的黑卒子的遗骸就往棋盘边上走，掉落下来的黑色碎片像是溶解一样化进了黑色的方格，然后白主教又站进黑卒的白色格子里，长长的雪白衣摆与方格融为一体，白色的平板的没有五官的脸漠无表情地面对着赫敏。
赫敏看上去就像是马上就想转身跑掉一样，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个绝望的欲哭无泪状上。
瑟尔潘特收回瞪着罗恩的目光，缓缓道：“格兰杰小姐，往前跨一步，吃掉白主教。”
赫敏深呼吸，然后提气向前跨了一步，用尽全力发泄怒火似的往白主教的平脸上砸了一拳，还愤愤地喊了一句：“叫你吓我！”一记左勾拳，“叫你吃卒！”又是一拳，“滚吧！”下勾拳。
白主教从中间裂开来了，在赫敏晃了晃拳头又朝它吹了吹气后，白主教像冰雕一样慢慢地融化，最后又在棋盘外面合成为一个完整的白主教，没有五官的脸依旧朝着棋盘，看着还怪瘆人的。
赫敏刚在白主教的格子中站定，对方的王后又提着裙子，翩然落在一个面无表情――当然也不可能有表情――跨在一匹威风凛凛的战马上的黑骑士之前，仪态万方地落定，手放下裙摆，极为优雅地将手交叉在胸前。
赫敏抿着嘴，死死盯着与她仅仅相隔3个格子的黑骑士，等待着瑟尔潘特或罗恩发出指令。
“王后、王后……”瑟尔潘特脸色相当难看地环顾了一下整个棋盘，整张脸忽的相当精彩，又红又黑，活像要当场黑化，彻底融入到黑棋子间似的。
眼看着瑟尔潘特不在状态内，罗恩只好独挑大梁，嘱咐哈利道：“哈利，往左后方后退四格，到赫敏左边那格去。”
哈利闻言看去，一会儿愣了一下，道：“那我挡住赫敏，这黑骑士不是被白王后吃了么？”
“它吃我一个骑士，我……”罗恩神秘地笑了一下，示意计划不方便直说。
三人――除了似乎仍在努力说服自己什么的瑟尔潘特以外――皆是莫名其妙，但哈利还是跨了几步走到赫敏身边，同时暴露在白王后的攻击范围内。
看到白王后转动的身子将那张平板的面孔面对着他，哈利同时感觉它虚无的阴冷视线也对准了自己，一副不友好的样子。
哈利礼尚往来地对它板起了一副扑克脸，瞪了一眼那不怀好意的白王后。
白王后转回身子，面对着焦躁起来的黑骑士和开始对着地面刨土的黑骏马，与那个骑士的头盔默默对视。
哈德忍不住想，这俩货都没眼睛，整什么深情对视温情脉脉？搁着演霸王别姬还是牛郎织女？
然后白王后施施然走进了原本黑骑士驻扎的格子，温和地抬起头仰视着居高临下的黑骑士，接着纤纤素手一挥――
咚！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在哈德几人反应过来之前，白王后就已经用它那看似单薄纤细柔弱无力的手，把人高马大的骑士一拳揍了下来，接着翩若惊鸿地落在歪倒在地上的黑骑士跟前，用大理石制的手揪住他的领子，干脆利落地开始单方面殴打。
如果被打的不是他们的棋子，这一幕堪称好笑。
然而，哈德看见盯住黑骑士的哈利脸色骤变，连忙再看了一眼那位倒在地上的石雕棋子。
可怖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了棋子上，这一次比以往的还要令人发指。
黑骑士的头盔被白王后刚刚那力道十足的一拳打到贯穿，从哈德那个角度望去，正好看到一个洞，空空荡荡地可以直接看见白王后静穆的脸，雪白光滑，令人心底生寒。哈德几乎要觉得，它那没有任何五官的脸上，要扭曲出一个嗜血残忍的笑容来。然而远不至于此，白王后继续打，直到黑骑士浑身上下千疮百孔全是洞，它再也无处落手为止，方才矜持地收手，单手拎起被它揍得体无完肤宛若一只蜂窝的黑骑士，顿了一顿，又将它脸朝下放在地上，拖着它走了。
哦，还十分贴心地帮沿路站着的棋子们测试了一下脚上石头的硬度，挨个撞了个遍。
真是国王的贤内助、国家的好王后，为国为民心系民生疾苦，就连刚刚屈尊降贵被（把）敌国的骑士欺负了，也要让它亲吻祖国的大地，并尽它最后力量为制造厂家的证明发光发热、燃烧自己。
多令人感动啊，今年巫师棋界十大感动伦敦人物年度颁奖典礼没你不看！
事后，哈德是如此跟那些好奇的学生们转述的，神色轻松，神采飞扬，仿佛那根本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在当时，他的脑子在看到那个被打穿的洞时，脑海嗡的一声瞬间刷白，仿佛他的头也被打穿了一样，由内而外地产生一种钝钝的闷痛。他的牙不受控制地打起站，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他想――
如果我是那个骑士，怎么办？
如果站在那里的是哈利，怎么办？
如果罗恩当时代替的是那个骑士，怎么办？
赫敏刚刚才与白王后对视，她会不会害怕？
瑟尔潘特当时好像不太对劲，他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人是一开始就充满勇气的，没有什么人是生而成为英雄的，没有什么人是从始至终没有恐惧的。
哈德不是，罗恩不是，赫敏不是，就连被称为“救世主”的哈利，也不过是被强行冠以名号罢了，就连他们中最年长的瑟尔潘特，也不过十四岁而已。
他们只能看着白王后缓步将黑骑士拖出棋盘，互相投掷求助的眼神。
哈德看着白王后移回来那闲田信步的模样，心电急转，将手放进兜里掏来掏去，忽的想起来出发之前，赫敏军师给他们写下的计划。
倏而，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的、与环境极为不和的灿烂笑容，吓坏了一旁的同伴。
“哈德，你怎么了？”罗恩紧张地发问，“不会被吓傻了吧？那可怎么办？”
哈德瞬间收回笑容，把脸板起来：“你才被吓傻，你全家都被吓傻！”
罗恩反倒松了口气：“还好，这是没傻。”
哈德郁闷地朝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上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又认真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计划着什么。
他没有等很久，眼前就出现了一双洁白的大理石打造的脚，在地上沉沉地走动。
哈德迅速把手从口袋中抽出来，将攥在手掌心中攥得发汗的一把玩具弹珠撒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白王后的左脚踏上了一颗弹珠。
弹珠被白王后一脚踩碎，然而在碎裂之前白王后刚刚优雅地稳稳当当的行走状态也被迅速打破，整个棋子往后仰倒，而那颗弹珠在光荣完成自己的使命后迸溅开来，精准打击了其他白棋子，其准确程度几乎让哈德飘飘然起来。
后勤官大胜利！
事实证明，计划虽然赶不上变化，但是计划可以灵活面对变化，谁说给伏地魔准备的弹珠不可以用在棋子上呢？
俯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的白王后，看着惊掉下巴愕然称奇的同伴们，面对被一波骚操作震慑到的棋子们，哈德满意地想：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系统在他的脑海中呵呵了一声。
哈德瞬间愤怒：{你阴阳怪气我！你居然阴阳怪气我！}
系统不动如山，呈八风不动状，继续坚持不懈地呵呵。
哈德：{……}
面对此情此景，他要如何回复呢？
那当然是――
{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32章 面对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