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是清欢》九八年

4、第4章 好久不见，父亲

　　清欢呆在原地缓了许久，清欢终于明白，所有小说里写到的情节都会发生，只要是清欢有出现在情节里清欢就一定会不由自主的配合着，而现在火车上，必定是小说里的空白情节。清欢突然想起前一阵子上映的韩剧，女主是个身处漫画世界然后觉醒的人物……只是，清欢平常看韩剧都是二倍速略有点囫囵吞枣的意思，她现在除了能记起那电视剧男二号深得自己心以外连韩剧名都想不起来了，清欢现在终于承认了自己就是个花痴，看一个韩剧换一个老公的无情女人！
　　小说当然不可能像流水账一样，主人公们做什么事都是按照时间点，一步一步走的。所以，在产生空白期的时候，清欢是自由身！没错！是自由身！她可以做任何事，她又坚定的点了点头，暗示自己，救父亲！这是唯一要做的！清欢向来是个冷静冷清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可以立刻冷静下来，用室友们的话讲，顾清欢是个天塌了都会想着把手机揣好再跑的人！
　　清欢看着手里的文档，又想起刚才谈论的袁何琳，赶紧把自己能想来和袁何琳有关的情节啊描写啊，尽可能的写出来点。
　　又赶紧捋了捋时间线，把日历调出来，看着日历上，六月二十一号！没错，2016年6月21日，是拘留所打来电话，拘留通知书下来的日子。6月18号，三天前，早上清欢和母亲去逛街，顾父独自在家处理一些公务，分别以后，待到中午清欢就联系不上父亲，后来陆陆续续多人打电话给母亲说联系不上父亲，此时父亲已经被公安机关带走，拘留了三日，审讯。清欢又回想着，曾看过父亲案件卷宗上，直接的证据就是父亲和陈氏高管联络，曾从陈氏高管手上接过一箱子饮料给自己上级领导放在车里，而那箱饮料里确实整整一箱子现金。
　　而当时那车上到底坐没坐人清欢自然不清楚，只是警方怎么就那么巧合的取了对方家那车辆的行车记录仪？父亲是2013年竞选上县书记，当时父亲的直属领导是岳书记！没错，还有岳书记！不行，清欢心里暗暗笃定决心，无论如何要阻止父亲和岳书记的往来！
　　清欢又调出备忘录，整理起来：
　　1.陈氏集团高管
　　2.阻止！阻止父亲和岳书记的往来。
　　3.林文生……
　　清欢把文生的名字写上的瞬间，自己也惊住了。回想起自己创造林文生的目的，也就是利用他，而如今看来如果现在真是是在小说世界里，林文生身后林氏集团，党羽众多，根深地厚，林文生也算是个可以一手遮天的人物，清欢点开浏览器输入圣安集团，圣安集团和林文生的资料星星点点的出现，虽然简介和新闻都简洁明了，但也透露出神秘。但是清欢也可以断定了林文生确确实实是现在真实存在的人物，也确实是唯一可以帮自己的男人。她将衣服兜里文生的名片摊开在掌心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便把名片塞进了手机壳里。
　　火车咣当咣当的行驶着，清欢虽然让自己强装镇定但是，脑海中还是乱成一团，牵带着自己头上神经也跳着跳着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这时，父亲的电话打来，清欢和父亲聊了几句，自己神经也放松下来。挂断电话还有，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邻城了，就可以看见父亲了，想着记忆力父亲的面庞，不由得暗自激动。
　　火车进站，清欢穿过人群加紧脚步，刚到出站口就看到父亲正打着电话站在门外，看到清欢后露出微笑招了招手，清欢竟停住了脚步，眼圈红了起来，父亲以为清欢没看到自己又使劲挥了挥手，清欢立刻跑出站台冲上去拥抱住父亲，一瞬间泪水流满脸颊，父亲被清欢意外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能一手镇定的举着电话，另一只手轻轻拍打清欢的后背。清欢擦了把眼泪，从父亲怀中出来，抬头看着眼前的父亲，头发乌黑，浓眉大眼，精神焕发，又忆起在开庭时看到父亲白了许多的头发，浑浊的眼神，苍老的容颜又流下两行泪。
　　清欢父亲看着眼前女儿一反常态的举动心理焦急，挂断电话就伸手摸着女儿的脸擦掉眼泪，一边哄着的问：“清欢，你哭什么？到底怎么了？”清欢怕父亲过于担心，稳定住情绪，笑着挽着父亲的胳膊，说：“就是想你了，特别特别想你！”父亲短暂发愣了几秒，就安慰的笑了起来。回程路上清欢坐在副驾驶位上一直盯着父亲的侧脸，父亲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丫头片子，我看你就是不想上学，寻个借口往家跑，还撒娇！”清欢只嘻嘻一笑，目光一刻也不想从父亲身上移走。
　　父亲电话想了，清欢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岳书记不由得心里一惊。竖起耳朵听着。
　　“岳书记，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这点小事不用你操心了。”父亲语气平和的说着。她听不到岳书记的声音，心里暗自反问什么事情会不会是不好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暂时还不用劳烦陈总吧，先让我来处理吧。”
　　“是是是，事关重大，我知道，但是如果陈总现在就出面，怕往后影响不好啊！”父亲一字一句说着。
　　清欢心里打着转，脑海里也飞快运转。陈总？陈氏集团的人？陈氏集团？她猛地睁大眼睛，想起火车上自己穿回小说情节里，室友们提到的名字，陈森！！清欢皱起眉头，安慰自己镇定下来，冷静下来，好好回想……
　　陈森，男三号，陈氏集团的幺孙，可是，这人是个反派啊！！清欢心理暗骂，清欢把陈森定义成这小说里唯一的坏的彻彻底底的反派，和清欢一个班级，看似一点心机没有，从不挂念家族产业的富家子弟但其实背地里一直在筹谋，只为了把陈氏集团正当家的大伯一家子除掉，自己做陈氏的主人？？这，不过都是清欢的想法啊……也没落笔啊……
　　父亲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瞥了清欢几眼，只见清欢小手扣在一起，手指尖还不停的扣着，皱着眉头，小脑袋还一晃一晃的，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清欢，想什么呢？”
　　清欢听见父亲的声音立刻看过去，舒展眉头，眯着眼睛笑着：“嘿嘿，没想啥~对了，爸，岳书记还好吗？”
　　“嗯？”父亲没想到清欢会问岳书记。
　　“嘿嘿，感觉很久没见岳大伯了，不知道他肚子小点没？哈哈哈”清欢赶紧把语气便的轻松愉快一点。
　　“哈哈哈哈哈，他呀，肚子可是一点都没小哈哈哈哈哈”清欢父亲笑着说。
　　清欢也嘿嘿一笑，想着岳书记矮胖的身材，又盯着大大的啤酒肚，笑起来满脸油腻，不由得心里暗暗嫌弃。
　　“爸爸，你认识陈氏集团的人？”清欢心跳的飞快，强装淡定的问。
　　“认识啊，你问这干嘛？”父亲正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不由得疑惑。
　　“啊，没什么，陈森你知道吗？我和他是同班同学。”清欢只能搬出陈森了，寻个理由让父亲安心。
　　“陈森？啊，是陈老爷子的小孙子吧，我倒是听陈总说过一嘴，小公子哥性格挺好的，就是不爱学习也不出国，陈老爷子也顺着他了。”父亲微笑着说。
　　清欢点了点头，确实，是陈森！没错了。
　　“爸，陈总是谁啊？”清欢现在一头污水，只能碰一下算一下了，硬着头皮问了句。
　　“陈森的哥哥，你问这干嘛？怎么？你对陈森那孩子感兴趣吗？哈哈……”父亲满脸笑意，以为清欢对陈森有意思。
　　清欢也感觉到，笑着说：“才没有，他招风的狠呢。”
　　清欢父亲偷偷一笑，抿着嘴说：“嗯太招风的男人确实不行，就得像我这样的，认准你妈就是你妈，谁都不行。”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像你一样，对妈妈忠心不二的好男人！”清欢父亲听到清欢的话，甚是满意，放声大笑。
　　清欢看父亲正放松，又转过头问：“爸，你和陈家走的近吗？”父亲正沉浸在笑里，倒也没防备，说：“还好吧，最近陈家有个项目在我们村里。”
　　清欢微微皱眉，项目？清欢父亲在小说里的任职和现实世界是一样的，任职的县在清欢家乡龙城一个远郊北县，那里是群山围绕的山区，偏僻冷清，哪有什么项目？不对，清欢又想起来，石场、矿山！对，北县有几个村里的山被挖开，开办了石场矿山，石场矿山给村里甚至县里也带来了巨大利益，清欢暑假到北县住过一段时间，清欢远远的就看到，几座本来青青繁茂的山被挖的毁了容，清欢不由得难过，抱怨起来，父亲只静静说了句：“你可知道这几座山下的村庄，是龙城最富有的村子。”
　　等等……不对啊，陈森是清欢虚构出来的人物啊，现实世界里清欢根本不不知道陈家是否存在啊，可是现在看来，陈家确实在这个世界里，而且定然和父亲有所关联。难道，就算自己小说没有完成，人物虽然出场但是除去自己已经写完的场景，这些人物在空白期也是自由的，而且是，按部就班的，完全不受清欢控制的生活着？清欢不由得心惊。
　　“爸爸，岳伯伯……”清欢有点慌张，凑近父亲说。父亲挑了下眉，清欢稳定下来，问：“爸，岳伯伯会不会带你做不好的事情？”
　　父亲显然没想到清欢会这样问，车子正好停在红灯下，父亲转过头看清欢，清欢对上父亲的眼神像做错事的孩子，心里顿生慌张，但脸上还是面带微笑，平静镇定。清欢就是这样，总能将心底所有泛起的涟漪情绪都强迫它们安定，面色永远冷清，表情变化微弱难以察觉。如今，清欢已走进了这未知的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她更要暗自告诫自己，要冷静，沉静，专心救父亲！
　　父亲不一会便笑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又摸了摸清欢的头，起步继续开车，二人再无交流。
　　清欢心生疲倦，今日一天的经历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从惊慌到勉强自己冷静，脑子里好像刮着大风一般不断的席卷起各种想法。直到看到父亲面庞，她微微放松，父亲此话一出，清欢只叹了口气。
　　对啊，在父母眼里孩子无论多大岁数，依旧是孩子。他们永远认为孩子是幼稚的，不成熟的，殊不知孩子们的心事渐增，不知不觉的成熟，想要替家人分担，可是家长们总是习惯性的独揽生活压力。清欢自小生活在的家庭，并非大富大贵但是吃穿不愁，父母二人感情极好，姥姥姥爷也十分疼爱清欢，可谓是无忧无虑的成长。只是清欢性格冷清，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鲜少向任何人透露心思，总是一脸平静的接受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事。她知道，自己有父母依靠，有家人作为后盾，她只需要安静过好自己的生活，安然平稳的过着平淡的生活就好了。
　　只是，父亲入狱以后，家里的天塌了，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