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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如今府中来的是两尊大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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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毒发的时候......
我慢慢的想,慢慢的想,慢慢慢慢的想这句话它的意思。而我想我本该是不必在某个时刻毒发,抑或必然在某个时刻已经毒发。而这其中,所有着的回转的余地,那将是什么?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漫尘小姐颇有些神色凝重的看着我,那神情仿佛吃下毒药的不是我而是她。
“痛苦,还是死亡?”我茫茫然的看着漫尘小姐,认真的同她回到。我摆摆手,“我只知道自己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便应无所畏惧。”
“你就一点都不恨我?”
漫尘小姐又无比认真的看着我,“是我让你被服下那枚毒药,你应该恨我才是。”她说着,好看的眉宇间闪过淡淡忧愁。
我用力的摇摇头,将杯子放回桌上,一脸虔诚的看着漫尘小姐,弯了弯身,“请您知晓,无论如何,我都将视您为我生命中十分,十分重要的人。”
“比如,你的姐姐?”漫尘小姐说着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她捂着嘴低头轻笑,我聚精会神的看着她,却见她头越来越低,整个肩膀随着不断加大的笑声颤抖得更厉害。
“漫尘...小姐...” 察觉到漫尘小姐的异样,我小声朝她叫到。她抬起头,一颗豆大的泪珠刚好从她眼眶滚落。心,在一瞬间骤然疼痛,面前的人此刻是如此忧伤的在我面前,而我却对此无能为力。我紧紧闭着嘴,连一个安慰的字眼也无法说出来。
漫尘小姐以手轻轻拂去脸上的泪痕,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她颓然的看着我,手里紧紧捏着茶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让你身中剧毒,你却说你并不恨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心要护她周全,费尽心机,她却说恨我至极。”
“胥离她!”我猛地抬起头,却又一瞬间脑海空白一片,不知道应当在此时说些什么。同胥离的红线就被漫尘小姐一路捏在手中,她只是不自知,不自知而已。
漫尘小姐起身,面向窗外,风再一次吹起她的衣摆,她伸出手去,纤细洁白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阳光一点点映照,“笼中鸟,就此飞向了梦寐已求的高空,煽动翅膀挥舞出每一阵自由的风。涧中鱼,翻江入海,无迹可寻。”
漫尘小姐回身看着我,“何时,你能动手。”
杀历子言吗?
我摇摇头,“我找不到她的漏洞,一旦出手,再无机会。”
“可是时间,不会等你。”漫尘小姐一下子整个人冷了起来,她不带情感的目光看着我,“我亦,缺乏耐心。”
“胥离也好,王志也罢,都不过是历子言的棋子,连同已经死掉的云葛”,漫尘小姐皱眉看着我,冷冷一笑,“历子言可以做到无所不用其极,而对于棋子毫不在意。”
“这场博弈,不会有赢家,也不会有输家,只有势同水火,两败俱伤。”
“不。”我摇摇头,“如果敌人都是王志,难道就不能同太子联合起来对抗王志吗?”我不理解的看着漫尘小姐,而且这样胥离也会站在她们一边的。可是为何不这样做呢?
“王志只是一个小角色。”漫尘小姐一脸严肃,“在他背后之人将无法撼动,如果动了王志,这个人便永远无法浮出水面。”
“历子言不愿与父皇为敌,我不愿与自己的外公为敌,原本这样的局面可以一直僵持,历子言却将胥离牵扯进来,如同在悬崖上架起一座天平,当平衡被打破,其中必有一方坠入无尽深渊。”
漫尘小姐两只手抓住我,“胥离可以恨我,但她不可以涉险!所以杀了历子言吧,让一切在未发生的时候结束。”
感受到肩膀的重量,我认真的同漫尘小姐对视,“可是您怎么知道我能杀了历子言。”是的,她不该将这样的重任交给我而又如此信任。
“你可以随时对她动手,她不会对你设防。”漫尘小姐朝我说道,一只手拍拍我的肩头,“有些事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也可以当作我也在利用你,利用你成为自己的手中刀。”
我有点想笑,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何漫尘小姐会这样说,但如她所说眼下除去历子言是最好的选择。我看到了那副画卷,一切便不能照常进行下去,历子言如此引我入局,韩老同曹野有极大的可能已经暴露,我不过如同她案板上的鱼,她随时可以将手里的刀落下。
“哎.......”
重重的叹一口气,对着窗外的一棵树久久的发呆。接连几日的思索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我一只手撑着下巴,一直以来历子言灌输给我太多东西,而现下我却需得将其一一推翻以使自己的头脑保持清晰。这可并非像简单的在沙滩上堆出城堡,河水上涌便荡然无存。我并不知晓这一路我所面对的历子言,何时真挚,何时虚晃。
忧愁,便漫涌上心头。
我低头,松开手心,是片刻前曹野的飞鸽传书,我掏出火折子点燃纸张,纸上无解两个字瞬间被火焰吞噬。
晨间的风,凉意阵阵,雾气一点点退散,世界很清晰,朦胧转而漫进心头。
远处依稀传来一阵嘈杂,我抖落一手的灰烬,朝嘈杂处走去。
“参见太子!”
历子言回府了,远远听到人声,我没有放慢步伐。
一身明黄的历子言身着一身蟒袍昂首阔步朝我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踏奏折,是刚下了早朝。见着我她沉着着一张脸,“去沈明月那里。”她说着,语气低沉,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诺。”我跟在她身后,嘴里应到。
湖边,晨风阵阵。沈明月手拿一支竹竿正在湖边垂钓,应楺坐在她身旁,两人目光都落在水面上。沈明月着了一身红衣,应楺着一身白,两人都身形极瘦,这一红一白便就着晨光相得益彰。
“沈小姐真是闲情逸致。”
历子言走过去,重重开口道。
“搞什么!你吓跑了我的鱼!”
沈明月回头无比怨念的看着历子言,她一只手指指湖中,“刚才明明就要上钩了!”
我在历子言身侧站定。
“明月,鱼跑了尚可以再钓,莫因如此小事置气。”应楺起身拉住沈明月的衣袖。
“满池的鱼,再钓起来的也不是刚才那条!”沈明月鼓着嘴显然同历子言杠上了。我淡淡一笑,这家伙还真是横竖看历子言不爽得很呢,逮着机会就要同历子言开呛。
我正想着历子言这次会怎么做,她就直接朝前迈了一个大步,手里的奏折一本接一本砸在沈明月脚下,“今科探花险些命丧太子府!几位大臣之子在太子府大打出手!弹劾你的!弹劾你的!全是弹劾你的!”
历子言声音奇大,每一个字眼都满含怒气。沈明月显然没曾见过这阵仗,被吼得不由一愣。
“弹劾就弹劾呗!你凶什么凶,吓死我了!”沈明月拍拍心口,朝历子言吼道。
“接连三日的早朝你知道有多少大臣上奏沈将军拥兵自重吗!”历子言简直火冒三丈,“为了你天真的行为,会付出多少后果你没想过?”
沈明月一愣,而后云淡风轻的摆摆手弯身放下手里的鱼竿,“难道皇上就会信了吗?”
应楺不动声色拿起鱼竿。
“父皇若真信了,来这里的就不是本宫了。”历子言闷声道。
“那不就得了。”沈明月眼里露出一丝鄙视。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一次两次父皇不会信,三次五次呢,十次呢?”历子言摇头看着沈明月,“你可以天真烂漫,初来便将整个朝堂搅起一场骤波。可沈将军托我保护好你,我不能最终看着你陷入危地。沈将军对整个境国也同样不可或缺。”
“真好,有鱼。”
应楺手里一提,湖面浪花阵阵,是一条鲤鱼。
“楺楺,你太厉害了!”沈明月两眼放光的看着应楺。
“嗯,那么我们是用来红烧呢,还是清蒸呢?”她一只手捏着下巴,见沈明月闻言陷入思索,又朝沈明月俏皮一眨眼,“不若再钓一条好了~”
“好呀!”沈明月用力点头。
丫鬟上前将鱼取下放进木桶中。
历子言就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二人。她二人是在同她说话的时候忽视她的吧?
“放肆!”
历子言怒了,她果断的又怒了。
沈明月转身两手叉腰,“历子言!本小姐说过了,别动不动吼我!不就几本破奏折弹劾吗!我爹忠君爱国,清者自清!本小姐的闲情逸致今朝都快被你吼完了!”
“沈明月!别忘了你为什么来的京城。”历子言冷冷到。“这里不是你可以无法无天的搪提!”
“太子。”
应楺转身定定的看着历子言,“太子,月月来京城,是因为她一直都想来这里看看,至小,将军就不允许月月来到京城。她此番会来到这里,顺水推舟,却从来不是因为沈将军跟圣意。”
历子言一怔。
沈明月认同的点点头。
“我只希望这是一场美好的旅程,在这场旅程中,她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应楺坚定的说到。
“作为一名近侍,你的话,未免太满。”
历子言好笑的看着应楺。
继而她目光一凌,不可置信的看着应楺,“你到底是什么人!”
“应州,应国公府。”
应楺蜻蜓点水般几字,却惊得历子言一个踉跄。
“应州,应国公府......原来如此......”
好像一切在这短短几个字中便找到了答案。历子言一只手撑在我肩头,摆摆手,转身朝后走。
“太子,怎么了?应国公府有什么问题吗?”走了好一阵,我朝她问到,她苍白着一张脸,着实吓得不轻。
历子言停下来,看着我,“世上没有完美的沈明月,但极有可能有完美的应楺。”
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
“公侯伯子男,放眼整个境国,也就只出过两位国公而已,应国公应仲,坐镇应州城,拥兵四十万,皆是精锐,应国公之子战死,仅余下应楺这唯一血脉。一个大将军再加一位国公,如今府中来的是两尊大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