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谈谈情跳跳舞》跨过愤怒的豆豆

3、第 3 章

　　在跳完了三首曲子之后，赤司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黑子。但一直到曲终下场，他们身边那些探究的目光都始终存在。于是黑子的表情也一直是紧绷着的，赤司每次瞧见，心里都觉得格外有趣。
　　几个侍者端着托盘缓步身边走过，赤司看到便伸手把人拦下，认认真真地挑起酒来。
　　黑子跟在他身边：“……赤司君。”
　　赤司一脸轻松地挑了杯甜酒塞到黑子手心，又给自己拿了杯香槟。闻声抬眼挑眉，道：“怎么？”
　　侍者走后，黑子没什么表情地捏着酒杯说道：“我在想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那倒没有，”赤司与他碰杯，眼睛里都带着笑意，“只是我现在心情很好，遇到你之后，突然发现那些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便举杯饮酒，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黑子的身上，似乎是想观察对方听到这样明晃晃的拒绝会有什么反应。
　　被暴露在这样不加掩饰的目光之下，哪怕耳朵因此泛了红，黑子也强撑着没有退避，只一言不发地朝赤司看了回去。
　　赤司不知道黑子在想什么，但他猜对方的心情一定算不上差。

　　果然两秒钟后，黑子淡淡地说：“心情好是当然的，毕竟做顺时针旋转的人可不是赤司君。”
　　赤司差点呛到，连忙别开头以拳掩口，无声地笑了起来。
　　“真的这么有趣？”
　　赤司笑着咳了一声，伸了只手过去搭在他肩胛骨的位置，引着他往休息区那边走：“回答‘有趣’的话黑子会生气吗？”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赤司君笑点这么低，”黑子板着脸同他开玩笑，“可真让人意外。”
　　“彼此彼此吧，”赤司道，“黑子也让我吃了一惊呢——各种意义上的。”
　　“真不知道这话是在夸赞我还是贬损我。”
　　说话间，赤司已引着他坐到双人沙发里。他把酒杯放到一边，空出的手搭在沙发背上，侧过头饶有兴致盯着黑子看。
　　“那么黑子刚刚是在夸赞我么？”
　　“恕我直言，”黑子不留情面地指出，“难道赤司君认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旋转了六次、倾斜了八次之后，我对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还会说出多么好听的话吗？”
　　“好吧，”赤司笑着说，“那么为了公平起见，以及平息黑子先生的怒火，下次由我来跳女步，你觉得怎么样？”
　　这次换成黑子呛到了。
　　由于过于惊诧，那双浅蓝色的圆眼睛而稍稍瞪大了一些，嘴唇边缘的酒渍也没来得及抿掉，从赤司的角度看去，那点水痕在头顶水晶灯的照耀下折射出瞩目的微光，仿佛暗夜里光泽不慎真切的钻石，令人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那么，一言为定。”
　　赤司回过神看着黑子扬起笑意的眼睛，听着对方镇定之后的回答，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提议。

　　……
　　宴会结束的一周后。
　　去年生日的时候，征臣送了赤司一套自住的公寓作为生日礼物，最近内部的家装基本收拾妥当，只是还尚缺些符合主人审美品味的装饰。于是这个周末，赤司便约了朋友去看一位新锐画家的作品展。
　　他这些富家子弟中有一位对于风水之类的事颇有研究，赤司便叫了他一起，准备这两日随意逛逛，看有没有钟意的物件。
　　没想到画展逛到一半，居然碰到了一个熟面孔。

　　刚见到黑子的时候，赤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时的黑子和那晚他出席宴会的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脸上化了很浓的妆，一侧的头发被并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去成熟了不少；身上则穿着套极为合适的黑西装，踩着双黑色的皮鞋，腰间扣起的扣子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型，让那截腰线显得格外流畅；然而最令赤司心情复杂的，还是他手里那支孤零零的光杆玫瑰。
　　他在等人？
　　他站在原地对着黑子的方向看个不停，心里跟着百转千回，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还有同伴，直接把对方晾在了一边。
　　“赤司？”绿间真太郎见他盯着某个方向一动不动，不由奇怪道：“你在看什么？那边好像是荻原先生的作画现场。”
　　“作画现场，”赤司轻轻重复了一遍，似是不解，“什么意思，他是要在这里表演吗？”
　　“我听说荻原精通人物速写，每次作品展里总少不了速写套图。但是这次，你看我们一路看过来，基本都是他在南美写生时描绘的当地风物。”绿间说着，抬眼向黑子所站的地方望了望：“那边的应该是他的模特。阿根廷以探戈闻名，我猜这次他是要画双人跳舞的速写。”

　　赤司从西装内袋里翻出门票展开看了一眼，果然票根背面角落里有一行小字，言明荻原本人会在下午三点左右到场，届时将现场作画，并将组图进行拍卖……
　　作品主题：情人。
　　“还有十分钟，”赤司看了看手表，说道，“走吧，过去看看。”

　　这不是绿间第一次陪赤司出来买东西。
　　他们两家的父辈私交甚密，两个人自小就是很好的朋友，中学时代总是结伴上下学。不过近年来，随着赤司在财团内部实际权力的扩大，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无论是出席活动还是私下聚会，绿间都很难看到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两人之间的联络也慢慢变少。
　　因此昨天晚上接到赤司邀约的时候，绿间实际上是有些意外的。不过此时，他看着赤司脚步轻快地朝那块临时搭建的作画场地走去，回忆起今天他们之间的对话，突然又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邀约似乎有了解释。
　　赤司最近的心情确实非常好。

　　“最近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吗？”绿间说道：“你给我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是有一些事，”赤司笑了笑，没注意绿间看到他这个笑容后诧异的眼神，“嗯……你觉得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绿间实话实说：“自信地像是带了二十个粉色蝴蝶结，你今天的吉祥物。”
　　“……”赤司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可以拜托你换个形容吗？”
　　绿间也觉得粉色蝴蝶结有些肉麻，但这是运势手册上写的，他也拿这没办法。“好吧，”他更正道，“自信地像是遇到了你的幸运女神。”
　　幸运女神？
　　在离作画台大概还有十余米的位置，赤司看到黑子不经意间抬起头朝自己的方向望来。
　　接着便瞪着那双可爱的圆眼睛愣在了原地。
　　赤司下意识抬手调整了下袖扣，然后冲满脸意外的黑子淡淡一笑。
　　“谢谢，”他朝绿间道，“不过应该是幸运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