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既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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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将他抱回了客栈，就把他给放在了床上。
他已经醉的彻底了，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就觉得很开心，一会又很难过，在床上不满意的滚来滚去的。等空桑给他准备好热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祈欢站在窗边的凳子上一手撑着窗户，一手拿着自己的鞋，举在嘴边像说又像唱大声喊唱着什么奇怪的曲子。
空桑哭笑不得的从窗边硬是把他拖了下来，好半天才摁到水里，没想到人到水里就乖了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在那里又喊又疯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定定的看着自己在水面的倒影，问道：“空桑，我头发好长啊。”整个人泡进水里又探出头来，嘟囔道：“我会不会很娘啊……”
空桑回到道：“我的比你还长，你看我怎么样？”
“你很好看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嗝~”
还没待空桑接话，祈欢又撩着水，自顾自的说道：“空桑，，怎么不给我撒花瓣呢？”说完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空桑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
“空桑，你为什么是香的？”
“空桑，我喜欢吃今天的千锤酥。”
“空桑.…..嗝~”
祈欢不停地说着话，不需要空桑接话就能自己说一大串，但是每句话都要喊一句他的名字，像是某种固执一样。他与空桑住的大半个月来，喊他的名字都没有他这喝醉后喊得多。
“空桑啊。”祈欢伸手想碰他，可是够不着，皱着眉说道：“哎呀，你太高了，我够不着，矮点，对，再低点。”空桑听他的话弯下腰，额头与额头之间不过两寸才停下。
祈欢从水里抬起两条湿漉漉的胳膊，勾住空桑的脖子，搂住他，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又长叹一声道：“空桑，你说我是命定之人，你们古代人很看重这个的吧？对吧？那你喜欢我吗？！”
没等空桑搭话，或者说怕听到什么似的，赶紧自己接着自己的话开始往下说，道：“你若是真喜欢，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只要你心里真的有我就足够了，会待我好，不要丢下我……可要是……”祈欢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要是你不喜欢我就别给我希望了......
他真的不想再被人丢下了。
空桑轻笑道：“我……”
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被祈欢猛地捂住了嘴，歪着小脑袋又笑嘻嘻的说道：“呐，空桑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写‘既醉’吗？”
空桑摇摇头。
祈欢放开他，往后退一点，笨拙的行礼作揖道：“既醉以酒，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既醉以酒，尔殽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说完后他直起身，拍拍自己的小脸，又蹭过去抱着空桑，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笑道：“谢谢你。”
他也曾抛出心头，妄想把这时光来温热，可是世事本就恶俗不堪，伤人措手不及。但有趣的是，它伤你，却也会疼爱你，打了你，会再给你一颗糖，让你记住它是好的。
祈欢搂着空桑的脖子没了动静，空桑拉下他的胳膊，一个没抓稳整个人像没骨头一样就要溜进浴桶里，空桑眼疾手快将他捞了出来，擦干净换上一身干净的里衣，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去沐浴去了。
躺在床上的祈欢眯着眼刚要睡着，想伸手抓住什么人一把抓了个空，就迷瞪瞪的又醒了过来，不哭也不闹，抱着枕头干巴巴的坐在那里，空桑不在床上……
听到屏风后有水声，就一直盯着那，明明困得就要睁不开眼睛了，就是不睡，非要看着那人出来不行。
好能等到他出来了，对着他赶紧张开手臂，想求一个抱抱。
搂住了空桑憋着嘴嘟囔道：“不许走，你不能走。”
空桑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轻笑道：“不走，快睡吧。”
祈欢面容严肃的盯着空桑看，好像一眨眼人就会消失一样，终是忍不了眨了眨眼睛。扔掉怀里的枕头，晃晃悠悠的爬到空桑身上，这手抓啊抓的不知道该抓着哪里好，就用手缠住了他胸前散落下来的长发，安心在趴在空桑身上桑呼呼睡了，完全不管空桑苦笑着的样子。
空桑轻轻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抱着他合上了眼。就这么一觉睡到大天亮，直睡到日上三竿某个醉鬼才睁开眼。
“唔……”祈欢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坐着，用手揉着眼睛，又捏捏鼻梁，浑身不舒服，刚想着伸个懒腰舒坦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空桑笑着撑起身子，倚在床边，胸前的衣襟被人蹂-躏得乱七八糟，露出白皙的胸膛，轻笑道：“怎么了？”
祈欢伸出手哆哆嗦嗦的给他拉了拉衣服，遮住了那很不错的身材。
空桑笑得一脸无畜，看着祈欢一脸傻样，还很是自在的从身后拿出那把扇子摇啊摇的。“怎么了这是，‘爹’都叫过了，还这么生分。”
祈欢随手抓了一只鞋子扔了过去，不满道：“我没有……”
空桑啧啧道：“这是害羞了？真是可爱。”
祈欢真觉得和他说不下去了，赶紧滚起来去洗漱了。
一楼大堂。
“来，阿欢，吃个包子。”空桑眉眼弯弯，夹了一个包子送到他面前的碗里。
祈欢闷闷嗯了一声，低着头老实的吃着包子，昨晚的事有一大半都想不起来了，最后断片断在了他站在台上怼了一句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很丢人的的事。自己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问一问比较好，可以稍微委婉一点问。刚想开口喊空桑，却见他似乎在很专注的听什么。
是邻桌的几个江湖人。
带长刀的壮汉说道：“听闻那人失踪前身上的咒痕就大抵成熟了，这下人不见了，八成啊，是让那菸鬼拖走了。”
与那男子同桌的独眼青年问道：“我还听说不光这赵公子，还有那宋老头的独生女也被拖走了。”
另一较年长者叹息道：“纵使有这富贵命又如何，这精心养出来的千金身躯，不过是怪物的口粮罢了。”
长刀壮汉道：“哈哈哈哈哈，还不如我们这些自在潇洒的江湖人活的痛快。”灌下一碗酒，像是看见了谁，指着角落里的一桌，小声道：“尹少侠也来了你们知道吧？”
几人顺着他一指，看见一黑衣少年坐在那用着早饭，斗篷的兜帽遮住了脸，看不清他的样貌，看那身形是个男轻的男子。
独眼青年又兴奋又惊讶的问道：“尹少侠尹之南？锦王之子？”
长刀壮汉道：“没错，就那英雄。别人躲这菸鬼都唯恐避之不及，就他，咒痕都快爬满身了，还四处找那菸鬼。虽是救了很多人，却始终捉不到给自己下咒的那个。”
独眼男质疑道：“那人裹得那么严实，你怎么知道，不会是诓我们吧？”
那名一直喝茶的年长者说道：“他的佩剑‘不寿’放在桌上呢。”
黑衣男子面前桌上放着一把黑色长剑，长剑身上的花纹充满了肃杀之气。
祈欢听着跟戏文一样，就着吃下了一个半大肉包又喝了一碗白米粥。空桑也是听得认真，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木勺在粥碗里搅啊搅的出神。
那名独眼男子极小声的说道：“我还听说，那尹公子和给他下咒的那菸鬼是……”
黑衣男子拿了一包子扔向壮汉，堵住了他那八卦不停地嘴，冷冷地说道：“声音再大点，屋顶都没了。”
随即那三人就老实了，再没在背地里讨论过他。
空桑起身向着那角落里坐着的尹之南那桌，过去坐了下来单手撑着头，问道：“敢问阁下是尹之南？”
男子抬起头，不过是个少年。年轻俊美的脸上爬上了一些从脖子上延伸过来的黑色纹路，看起来有些邪魅。但是这咒文又不似祈欢那般是漆黑，黑的让人绝望，尹之南身上的颜色，相较于祈欢身上的，用‘不纯’来描述或许更为恰当。
不过菸鬼是最挑食的主，挑的储粮，不仅各个命格富贵，就连皮囊都是极好的。而且这青年人看起来瘦弱，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可以有一点让人奇怪的是，这尹之南看起来有弱冠了，竟然还没有被菸鬼拖走。
尹之南不爽道：“有事？”
空桑笑道：“尹少侠来这风陵渡，可是为了追查给公子下咒的菸鬼？”
见他不置可否，又说道：“实不相瞒，我家中也有一位被下咒的，然是毫无头绪，想请公子帮个忙。”
祈欢没事干，空桑很明显在和那个人套近乎，他就问小二又要了一个果子来抱着啃。这刚啃了一半就见空桑回来了，还带着那个被他勾搭来的男人。
尹之南讶异道：“就是他？”
空桑点点头。
尹之南摸着下巴看了又看，思索道：“看不出来啊，这是刚发芽？要不去楼上把衣服脱了看吧。”
祈欢茫茫然的啃了一口果子，什么鬼，他找的姘头脱我衣服干什么？
见他傻乎乎的样子，尹之南又笑嘻嘻说道：“大家都一样，中了菸鬼咒痕更是一家亲，不必拘束。”
这少年倒是有意思的很，刚开始在那坐着还板着脸一副看谁都不爽，谁惹我我砍谁的样子，现在的样子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洒脱样子。
这人和空桑一样，感觉又帅又有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既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