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寐人》不能吃鲸鱼

9、第九章：斯庄格尔（三）

　　当斯庄格尔再次恢复意识，他又出现在了医院扫描室的玻璃外。
　　看着的苍白的扫描仪再次翻开，从扫描仪里出来的小女孩，旁边站着的东陆男子，一模一样的进展，同样的对话与争吵，直到男子再次喊出我要求转院，斯庄格尔才回过神来。
　　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转头看向此时乖巧柔弱的小女孩，貌似自言自语的问道：“要求转院吗？”顺势还将手抬起捏在下巴上，仿佛在看着小女孩的状态认真考虑男子转院的要求，
　　他此时很明白，刚才自己应该是直接就被杀了，根据临死的感觉，应该是脑袋都搬家了，而既然复活了，那说明他还没有失败，还有游戏的机会，这次他一开始就直接问小女孩，她一定是自己赢得游戏的关键，
　　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直能复活还是只能复活这一次，如果他自主行动会不会遇上更大的危险，且根据死前那段经历推算，这个梦境里的人物与现实一般无二，对他的未卜先知并不合理的决定肯定会提出疑问质疑甚至反抗，他觉得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抓住小女孩这个关键，既然自己拿不定主意，那么就看小女孩的意愿，
　　他也不怕小女孩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如果听得懂，那么小女孩肯定有刚才自己身亡的记忆，如果听不懂，那他现在的反应虽然略微浮夸，但细想也能说得过去，只是一个尽职尽责但充满人情味的好警官，在权衡违反规定与事关小女孩的性命之间的利害关系。
　　小女孩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斯庄格尔立刻同意了转院，他暗自欣喜，赌对了，这次成功抓住了游戏的关键。
　　“爸爸，我想画画。”小女孩病怏怏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
　　“画，咱们画，爸爸带你去别的医院看，宝贝再坚持一会，”男子从衣服里掏出电子纸，调成画板，递给了她。
　　一模一样的画面，强烈的既视感，斯庄格尔面无表情，不动声色，注意力却放在了女孩手里的画板上，看着小女孩用手指画了个工整的空心圆，用蓝色的蜡笔特效。
　　蓝色的……
　　“颜色变化意味着什么，上一次的圆我记得很清楚，是红色，这次的蓝色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和十楼的红色人影有关，会变成蓝色人影吗？能力不同？出场方式不同？”
　　斯庄格尔大脑里快速地思考着，他忍不住想再询问女孩一次，但看着她身边站着的父亲，他还是忍住了，“刚才的询问可以借着自言自语的借口，这几分钟没到自己再凑过去问她画的什么意思，不了解真相的女儿父亲和他现在的激动状态，可能误会我直接与我对抗起来……”
　　压下疑惑，等医生汇报完和护士一起给女孩安上医用外骨，斯庄格尔一群人向着电梯走去，女孩在途中也画完了第一幅画，还是四个纯黑的人影，在类似电梯的方框里，周围涂满了黑色。
　　按部就班的，电梯在十层发生了故障，斯庄格尔主动提出要求医生和护士传讯，不出所料，传讯也都被截断。医生和护士一脸疑惑，找不到故障的原因。
　　“这里之前说过话，发出声音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是个好机会。”斯庄格尔心里想着，蹲下身子向女孩问道：“你刚才画的，是电梯吗？”
　　“是接下来会遇到的事情，斯庄格尔。”小女孩一脸平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还加上了他的名字。
　　其余三个人一脸惊异地看着女孩，男子则是挡在了女孩与斯庄格尔的中间，怕刚才女儿的直呼其名冲撞了警官：“米雅，你怎么知道警官的名字的，这样做很不礼貌。”
　　“没事，”没等其他人开口，斯庄格尔抢先对着男子问道：“她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是真的吗？”
　　男子表情一愣，与医生对视了几眼，开始回答斯庄格尔的问题。基本就是将病历上患者自述的内容又重新说了一遍，旁边的医生也时不时插嘴来证明男子的话前后一致，并让护士拿着病例选了一些不涉及医患协议的，警官可以求证的部分念给他听，斯庄格尔趁着假装认真听的间隙又仔细思索了一遍下一步的计划。
　　待他们都说完，斯庄格尔露出凝重的表情，伸手示意了下电梯，低头看向女孩，“类似这样的情况还有吗？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他没有直接问女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个自己已经体验过了，
　　他觉得自己深思熟虑的这两个问题非常好，既掩饰了自己对女孩的过分重视，又巧妙地借助电梯故障事先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导了女孩身上，下一步也许可以通过女孩找出离开此地的方法，
　　毕竟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毫无还手之力，那么十楼走廊尽头那边的逃生通道肯定是条死路，而走廊的那个可以打歪安全门的未知的怪物，并没有袭击他们，也许那时是男子的说话声引起了反应，那里说不定是唯一的生路。
　　女孩看着斯庄格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手指头举在嘴前，“前面不能说话。”说完将手放下，拿起画板开始重新画画。
　　在众人面色古怪地待在原地，花时间接受‘荒诞的女孩与无条件信任他的警官’这个奇怪组合时候，女孩手中的画也画完了。
　　和上一次一模一样，两条银线之间，一端是四个纯黑的人影，另一端是个红色蜡笔的人影。
　　斯庄格尔看着一模一样的画，和那个依旧是红色没有变色的人影，朝其他人说道：“一会朝前走先听小女孩的，现在通讯也中断了，不知道医院发生了什么变故，咱们正好求证一下。”
　　说完也没给几人思考的时间，一马当先的就朝楼梯处走去，充当起了领头者，男子则是迷惑的看了他一眼，又护着女儿跟了上去，难得有人这么信任他和女儿的话，且不管奇不奇怪，眼前的电梯故障通讯中断也够奇怪的，奇怪堆在一起，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医生和护士也跟了上去，他们只需负责把这个麻烦的患者和家属送到十二楼就可以了，不浪费时间直接去楼梯处，正合他们的意。
　　和上次一样，走到护士站，众人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一路上想说话的医生也认真闭上了嘴巴，与上次一样，一直走到楼梯隔间前的安全门，五个人什么都没有遇到，中间斯庄格尔借着检查下病房是否有人的名义，如法炮制的弄了四根轨道杆，虽然上一次没有用到，但这次不走那条路，也许有用的机会。
　　安静的推开安全门，几个人在隔间里彼此沉默了一会。
　　医生和护士是被眼前的诡异状况震住了，自主的以斯庄格尔这个警察为主，他一停下不动，就跟着停了下来，男子要保护女儿，自然也不愿意走在前面，也就跟着停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停下来的原因。
　　斯庄格尔等了足够久，完全超过了第一次在隔间里待得时间，楼梯的安全门都没有任何异常，怪物也没有出现，他叹口气，知晓第一次一定是说话的原因，引出了怪物，也就不再等下去，轻轻的将安全门打开一条门缝，先将轨道杆沿着门缝伸了出去，卡住门缝四处瞅了瞅，又用轨道杆四处捅了捅，没有任何异常，遂将安全门完全打开。
　　门外是正常的洁白色的楼梯，斯庄格尔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楼下，用疑问的眼神询问小女孩。
　　此时经过十层的诡异情况，医生和护士也有点虚，不知道医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通讯的失效和电梯的故障看来不是巧合，医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不知道现在是该继续上楼还是往楼下走询问情况，而男子本身也是听女儿的，斯庄格尔的询问他一点意见都没有，也是一样地看向女儿。
　　小女孩伸手指了指楼上，然后将画布刷新，开始重新画画。
　　斯庄格尔这次也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他不愿意冒险，安静的等待小女孩将画画完。
　　小女孩这次用了蓝色的画笔，将画布下面四分之一处涂满，又用黑色蜡笔在上面画了三个人影，在蓝色的区域上面站着，然后用红色的蜡笔涂满了上面四分之一的区域。
　　三个人，少了一个！斯庄格尔深深的看了女孩一眼，没有什么表示，带头安静的开始向上走。男子带着女儿直接跟了上去，他是充分信任自己女儿的，没有什么犹豫，而医生和护士则是犹豫了一下，俩人想了想，才跟了上去。
　　楼层上到十一层一半，抬头向上看，十一层以上的楼梯口被两个异常扭曲的安全门完全塞住，而十一层隔间楼梯口的安全门已经不知所踪，看来挡住楼梯的其中一个就是该处的门，众人看着这副情形，谁都没有动，能将安全门扭到这种程度塞在上面，不管是用工具还是人力弄得，这种不明意义的场景都令人不安，而且看那粗糙的手法，好像不是用机械弄得那么简单。
　　医生有点打退堂鼓了，作为女孩的主治医师，他是不太相信小女孩的，
　　且不说预言这种事情本身就没有科学理论支撑，即便小女孩第一张画好像是应验了，但是第二张画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理性的思维可不会因为概率问题就变得感性，轻易将自己的判断丢掉，
　　上面的安全门被某种东西扭曲成那个样子，还堵住了继续往上走的路，怎么看小女孩的往上走的判断都是危险的，他要下楼去找领导，他不相信十楼的人都消失了，应该是紧急避难了。
　　想到这里，他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们自己要朝下走，不上去了，虽然不信任女孩，但一路的寂静还是让他没有起冒险说句话的念头，然后把手中的电子纸交给护士，上面写着他要下楼去询问下状况，病例和女孩先由护士看着，通讯设备如果一时修不好，自己就带着其他人上来，领导就在八楼，他很快就会回来。
　　接着他转身，没有等其他人的反应，直接朝着九楼走去。刚拐过出来时的安全门，朝九楼方向的楼梯踏出一步，他脚下前面的楼梯里就钻出一个没有脸，暗红色，身上从头顶朝下流淌着暗红色液体的身影，向他挥了下手臂。
　　斯庄格尔反应极快地上前死死按住护士的口鼻，并将她的脑袋用手臂环住按向自己的胸口，没有让她叫出来，而他们的下方，安全门的位置上，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正脸朝着他们，砸在了地上。
　　没有迟疑，没有犹豫，已经死过一次地斯庄格尔深知那道暗红色身影的不可抵抗。
　　环住护士的手臂继续用上力道，将护士整个提起，另一只手抓起小女孩的医用外骨手臂，拔腿就朝楼上跑去。
　　身后的男子在斯庄格尔抓住女孩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从后面推着女儿，跟着斯庄格尔快速朝楼上跑去。
　　两人拼命跑着，不敢减慢速度，更不敢回头去看，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只有几人局促的呼吸声和跑步声在空中停留，等来到十一楼的隔间，斯庄格尔迅速打开安全门，四个人钻了进去。
　　十一层的景象出乎小女孩以外的人的所有预料，关紧门后的四个人缩在墙角，由斯庄格尔在最前面顶着，提心吊胆的一边关注门后的动静，一边探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宛如透明的蓝色结晶，蓝的澄澈，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冰晶铺满了整个地面，寒意和绿莹莹的幽光一起由冰晶上释放，凝聚在空气中，犹如实质般触摸着最前面斯庄格尔的身体，穿过他高壮的身影洒在后面几人的脸上。
　　头顶则是另一番景象，犹如巧克力般粘稠的鲜红色的血液笼罩着天花板，使照明的白光染上了绯红，那完全逃离地心引力的血浆还在顺滑的流动着，厚度不均匀地涌动在整个头顶天花板上，没有血腥味，什么异味都没有，只有冬天站在冰湖边的气息，地面的冰晶折射的绿莹莹的光一定拜这瘆人的天花板所赐。
　　四人在原地静立不动良久，外面的暗红色人影看来是不会进来了，斯庄格尔站起身，默默的用眼神询问小女孩，有了医生的前车之鉴，这次他可以放心大胆的问小女孩这个游戏关键，其他两人的目光也是同样地看着女孩，等着她回答。
　　女孩伸出一只手平举，另一只手两个手指比划成两条腿，在手掌上做出跑动的样子，然后双手交叉打了个X，摇了摇头。
　　不能跑吗？斯庄格尔看着冰面，小心翼翼的踏出步子，开始慢慢的走起来。众人看着他走出十米后没有事情发生，开始有样学样地站起跟在后面，准备前往相邻的另一个方向的楼梯。
　　待四个人慢悠悠的拐过转角处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人山人海。
　　数不清的人影全部背对着他们，站在冰面上，静静耸立着，像是最诚挚的信徒在祈祷。人群一直绵延到走廊尽头，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人，人与人之间站的不远，最宽的间距也只能勉强通过斯庄格尔的肩膀，人都还活着，斯庄格尔可以看清他们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体，还好不是十楼那样的尸山，他惊异之余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
　　护士身体不断抖动，惨白的脸庞变得和脚下的冰面一样通透，显现出皮下的毛细血管，开始发红，她仅靠背影就能认出其中好多人，都是医院的同事，有一个还是和她一起上岗的同学，她想要过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但恐惧令她迈不开腿，脚好像与鞋底的冰层冻在了一起，身体不受她的控制。
　　几人求助疑惑的目光看向小女孩，医用外骨里的恒温让她的脸色没有随着四周变得冰冷，白皙的脸蛋依旧红润，长长的睫毛下平淡的目光却和当前的环境一样诡异。
　　女孩指了指前面的人影，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摇摇头，看着三人明显迷茫的眼神，又朝前走了两步超过护士，然后示范了一个回头的动作，同样用两手打了个X，摇了摇头。
　　斯庄格尔很想吐槽这只能意会的表述方式，他估计小女孩太小还不会写字，又不能说话，只能以肢体语言来表达，看起来是不能回头看这些人，不知道是不能看他们的眼睛，还是说我们的眼睛不能看他们正面。
　　他的精神一路上保持高度紧张，现在已经有些接近极限了，压抑不住的厌倦感干扰着他的思想，令他的思维时不时开个小差。
　　没办法，只能前进了。斯庄格尔继续慢步走着，开始靠近前面的人群，忍住回头的念想，机械的目视前方。
　　护士还是停在原地，男子跟在女儿后面朝前挪动的同时，注意到了护士的异状，趁着现在还没进入人群，回头抓住她的胳膊，拉了她一把。
　　这一动，男子无意间帮助护士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护士也颤颤悠悠的跟了上去。
　　斯庄格尔第一个路过的是个瘦瘦的医生和一个老迈的患者，他沉默的挤开两人，脖子僵硬的保持着方向，将他俩之间的距离扩大了一点，为后面的几人开路。
　　一路无话，良久之后，斯庄格尔感觉已经走了半个小时有余，但密集的人群和必须慢走的移动速度，令他只是前进了一个走廊的距离，看着前面依旧望不到头的人群，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始稍微加快一点速度。
　　身后的女孩明显感觉到了速度的变化，她没有阻止，而是默默的维持着原速。
　　斯庄格尔越走越感到不对劲，自己的心态随着加快的步伐开始逐渐急躁，本来已经加快的步伐又禁不住快了几分，但他本意却是不想再快了，待他察觉自身状态的不对，他已经快要感觉不到身后的众人了。
　　惊醒以后的后怕令他的整个背部的警服湿漉漉的，冰面散发的寒气和冰针一样随着湿漉的衣服扎的他后背生疼，他不敢回头，只能停住脚步，静静等着众人接近，调整自己的情绪。
　　三个人看着本来加快了速度的斯庄格尔突然停了下来，男子和护士都有些心底发凉，男子看了看女儿没有停的意思，也就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护士则是颤抖得更加厉害，恐惧感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阿燕！”正在这节骨眼上，护士此前经过的一个人影，穿着护士的服饰，突然开口喊了一声。
　　她本就强撑的精神，在这一声阿燕中突然短路，条件反射的回过头来，看向喊出声的护士长。
　　“是带我实习时候的老师……”护士脑中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斯庄格尔听见了后面的说话声，男子也听到了，俩人都是吓了一跳，斯庄格尔更是不敢再动，男子也停了下来。
　　如果他俩可以回头，就可以看到，此时的护士一脸呆板的站直了身子，同身后的众多人影一样，静静地回过头来站直身子，无声地竖立着，两只眼睛肉眼可见的萎缩起来，像是抽干了里面的水分，犹如一张薄薄的皮挂在眼窝里，皮肤下的血色渐渐褪去，从头顶逐渐飘出淡红色的蒸汽，缓缓融入到头顶的血泊中……
　　女孩没有停，弹出外骨牵住了父亲的手，慢慢的继续向前迈步，走到斯庄格尔身后，用医用外骨推了斯庄格尔的腰一把。
　　斯庄格尔浑身一颤，慢慢的迈出步子，继续一开始的速度，机械的朝前，挤进了人群。
　　他两都感觉到了身后少了一人，但都默契的将念头压在心底，刚才那一声阿燕明显是这周围的人群里有人在说话，说完话后护士就停滞不前，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护士的处境不用去猜，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周围的这些不倒翁，究竟是活着的人，还是活着的其他东西，还会不会再次说话，他俩已经完全不去考虑了，只管向前迈着步子，坚定缓慢的，沿着走廊的指示箭头，走向另一边的楼梯出口。
　　漫长艰难的跋涉过后，待到他们走进另一个楼梯口的间隔处，看着拉开的门缝中干净的可以向上走的楼梯，斯庄格尔和男子同时松了口气，瘫倒在地面，大口的呼吸着。
　　躺在地面上，斯庄格尔的精神终于可以得到些许放松，此时的他都快要忘了最初的目的，他使出浑身力气坐了起来，挪了挪身子倚着墙壁，将手伸进衬衣兜里，捏住了那张电子纸。
　　“再这么精神紧绷下去，我怕是要迷失在这个梦境中了，除了明面上的危险，还有这样暗地里不知布局的危机，真是名副其实的游戏。”
　　斯庄格尔手里捏着电子纸，心里踏实了几分，休息了一会，放松的脑袋里增添了许多疑惑：
　　“这游戏到底是怎么样的目的，我虽然也害怕遇到的这些场景，但这不是我心里害怕的东西，就目前来看，前往十二层应该是必须的路径，
　　已经通过了十层十一层，眼前就是十二层的楼梯，临近终点，更是要小心应对，我还没搞懂这个梦境意味着什么，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再死一次了，再死一次，我怕是真的就死了。”
　　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安静乖巧的女孩，斯庄格尔更是心里踏实，眼神也开始恢复光亮：“她没有急着走，也没有做出什么举动，这大概就是专门给我休息的机会，不管是不是，反正在她再次做出预言之前，我是不会踏出这个隔间的，既然什么都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没找到答案之前，就算今天就是死，死在这寻找答案的路上，我也心甘情愿。”心想着，他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另一边的女孩则是掏出画板，重新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