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璴蓁》抓毛猴的人

2、第 2 章

　　春日里的景致甚好，窗外一片茂盛的园圃，园中的花草略过在春日暖阳下的盎然生机，我初次品味到园中满溢在晨曦里的清新！在王府已经是第五天了这几日除了给福晋请安以外，王爷的面依旧从未相识。闲来无所事事，借着满园春色的美景，出去走走也好，王府里园中景色果然一番别味，园中桃花、梨花、杜鹃、杏花。。。。各种各样数不胜数争奇斗艳的颜色似乎把冬日里饱含一丝寒意蕴藏的精神，力量释放出来，到了现在的春季里芬芳的更加美丽。就连暖暖地春风吹过都染上清淡的花香。园中的草坪地面上聚集着蝴蝶在和讯春风中翩翩起舞，仿佛是密密地丛生一片好似美丽的花坛、花瓣儿一样，攀附重叠着。这样的春风美景真是令人心神荡漾，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春色的气息，懒懒的伸个腰微笑道：“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春色满园真是好景好心情”我眼睛不经意的瞄到左前方，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子直直的盯着我，吓了一跳。忙叫乳娘搀扶我过去。对于刚才我误以为没其他人在花园中不拘小节的举止，脸上不由得一红，心里扑通扑通的如荡漾的湖水一样不平静。走进男子的身边看清楚他的模样之后屈膝福了一福，我不敢直视着对方，保持着礼仪姿态轻声细语道：“妾身叩见王爷，王爷安福。”乳娘也随着我吃惊一下，我忙道：“乳娘，还不快参见王爷”。乳娘这才急忙跪下行了礼。

　　王爷上下打量我一番，好奇的质疑道：“你我从未谋面，婚礼那日你也是一直盖着红盖头，你如何认得出是本王”？

　　这的的确确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清楚他的模样，光洁白皙的肤色，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微微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英姿挺拔的鼻梁，像熟透的小殷桃似的嘴唇，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霸者之气。

　　我司空见惯的回道：“恕妾身多嘴，您身上不正穿着龙袍，身前背后盘龙五爪正龙各一团，两肩五爪行降龙各一团，再有就是如果是府上贵客或者其他亲王怎么会如此怠慢，让府上宾客独处这一角偏僻的花园之中似乎有些于情不合理”。

　　此时颙琰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真没想到你这般年纪就如此心细，明若观火。”

　　王爷稍稍走上前一步打量了我一番又轻声细语关切道：“在府里一切都还习惯吗？下人们伺候的都还周道？”

　　“多谢王爷厚爱，妾身一切都好，府里的下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很是用心”。我红着脸回禀道。

　　他手轻轻拍了我的左肩含笑道：“那就好，对了，这园中虽不及宫里的御花园稀有的大气，但也就像你心中所想的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惊了一下好奇问道：“王爷如何知道我心中所想”？

　　见他得意一笑的回道：“你刚那两句汉乐府的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不就足以证明你心中所想，走吧我也好久没有在这园中逛过了，你愿否陪本王走一走”？

　　他仿佛就像我肚子的蛔虫，自己心中所想就这么轻易地被这个男人聪慧一眼看穿，嫁过来一直所顾虑的烦恼却在今日花园巧遇而获得最终的答案，也许是菩萨显灵怜惜信女，让站在自己身边的这样一位三十而立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男子成为了我的夫君，想到这我的心里是又羞又乱的，涨红了脸，微微低头回应：“王爷的厚爱，妾身岂有推辞的道理，那就由妾身陪王爷欣赏花园的春日美景”。

　　不知在园中逛了许久，不经意间他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就这样被他牵着自己的手在百花齐放，缤彩缤纷的花园中漫步，我能感觉的到他手里的温度一直蔓延到我的全身让我早已失去了内心的平静虽说是四月里的暖阳，可他的举动就像夏日的炎热一直不断的的提升，烫的我面红耳赤。

　　他温柔的笑道：“书上说：花间颜色重，淡妆美如斯我想正是形容此景此人”。

　　我羞涩的回答：“王爷惯会取笑别人了，妾身可担不起这两句的夸赞，妾身认为。。。”话刚说到一半只见王爷的贴身小太监吕林泉急匆匆的小跑过来向我和王爷行了行礼，又看了一下我似乎有话难言之隐不适合让旁人听到。

　　王爷又一直强势追问：“究竟何事慌慌张张失了分寸越发没规矩了，快说如此急忙究竟是何事”。

　　吕林泉的目光还是不停的小心翼翼的望向我，这时我便知晓应该是宫里的事情不可旁人知晓，我一个女子也确实不能过问朝中之事，却似有不妥，于是我退远几小步，福一福身道：“王爷若有事先去忙吧，妾身先告退了。”

　　他颔首微笑，跟着吕林泉一同离去。

　　晚膳是嫡福晋设宴特邀请我和月姝格格一同赴宴小聚一番，家宴上算是色香俱全了，如清润，浓香，爽滑，香辣，酸甜的样样俱全。其中香酥合意饼、剑花蜜饯圆蹄甚是合我口味。

　　月姝格格见我喜爱又不好意思，帮我夹了筷子嬉笑道：“嫡福晋的小厨房可是出了名的，记得前两年在皇上的寿辰上，嫡福晋就亲自掌厨表以小心献了一道菜，皇上尝过之后当场就对咱们的嫡福晋赞不绝口说品了大半辈子御膳房的膳食，至今才真正明白山外有山。天外天，这不今个儿你可赶上这个好口福呢，我呀也是拖您的福了，我可是日盼夜盼的，哎呀。。。。！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

　　“你呀尽是胡说，我岂敢和宫里头的御膳房手艺相比，我这些都是一些家常饮食不登大雅”嫡福晋嫣然一笑的回道。又亲自给我夹了另一道菜让我尝尝口感，我忙半起身福膝谢过，嫡福晋客气道：“妹妹不必这么客气，都是家宴王爷公务繁忙也就我们姐妹仨人实在无须拘束这些小节，还是快尝尝这道圆笼玉簪吧”。

　　我拿起手中筷子，从青花瓷碟中夹起一块色泽红亮，看起来味醇汁浓的嫩肉细细咀嚼。果然月姝格格所言不虚。口感之酥脆香口，肉汁四溢，我都快忍不住还想再尝上一口。我求知若渴的问道：“姐姐的手艺果真是名不虚传的，今晚是妹妹和月姝姐姐一样注定也有这口福尝到这般地美味佳肴，妹妹甚是感谢姐姐的款待，这道圆笼玉簪妹妹曾在家中府上偶尔也有，可为何在姐姐这边尝到的却卓尔不群，口感如此酥脆爽口”？

　　嫡福晋缓缓笑道：“这其实并不难，我呀是把籼米、花椒、葱叶、醪糟和这些食材搅拌均匀在风和日丽的阳光下晒上足足有三个时辰，最关键的是我用的自己酿制的成年酱油使用桂花调制，木炭去除酱油的呛味，然后放在我园子后面的那颗老槐树下埋好吸收土壤的地气才多了一份独特的醇味，用的时候再取出来，还有就是我是用鸡汤代替水用温火蒸制，切记哦！这些一定要用面纱包裹住不要让鸡汤和这肉串了味了那就适得其反了”。对嫡福晋面面俱到的一番细述，如此精细复杂的菜肴如此美味，听的我和月姝格格交口称赞，晚膳过后又到福晋的小后厅小坐了一会，无非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聊。

　　“这几日王爷宫里的差事繁忙，再加上皇阿玛马上要派王爷和内阁学士尹壮图大人，户部侍郎庆成一同赴往山西太原还有山东 保定暗访，妹妹嫁过来之后一直未真正得到王爷的恩宠，实在是委屈妹妹了，不过来日方长妹妹生的如此标致，儒雅大方，王爷将来呀一定会对妹妹爱不释手的”。被嫡福晋这番话说的我脸一红不知如何回复，只是羞涩的回道多谢福晋的关心。

　　月姝格格却调笑道：“嫡福晋您呀可别操这份闲心了，殊不知妹妹今日早已和王爷见到面了，王爷还陪着妹妹在园中赏花呢，嗨！花间颜色重，淡妆美如斯”。我虽被月姝格格说的我烟视媚行恨不得想马上离开。但我还是好奇月姝格格为什么连王爷花园里对我说的话都知晓。

　　“月姝姐姐难道今日也经过花园中，是妹妹大意了不知姐姐也有到访。不然姐姐为何这般的洞悉底蕴？”

　　月姝楞了楞淡笑的回道：“嗨，光天化日的在王府花园难免出出入入的下人们看见了，所以算不上咱们王爷与妹妹的枕边之言吧”

　　我面红耳赤的急打住月姝的话嗔道：“哎呀！姐姐别再说了，再这样妹妹可不理你了”。我们三人哄堂大笑。

　　回到自己屋里都已经是亥时了，我感到有些倦意，乳娘为我脱换掉身上服饰，头饰，一番梳洗入寝，府上拨给我的婢女喜梅手里捧着一盒香粉轻声细语地问我：“启禀侧福晋，这是月格格今天晚上托下人送来的香粉听说是缅甸那边所进贡的。用了不仅让人沁人心脾，更是安神益智的好东西呢！您看要不要今夜点上”？

　　我回头望了一眼喜梅手上的香粉微微一笑：“难怪从福晋那出来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是月姝姐姐留你片刻就为赠与我这盒香粉，月姝格格实在是有心了，盛情难却，也好那就点上吧”。

　　果然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我喜悦道：“这香味果然好闻，虽不似百合的淡香，却使人感到舒畅，安定凝神。好似在春夜里寒风中增添了一份生机”。

　　乳娘也迎合着笑脸点头回道：“是呀，这味道真真地好闻，这位月姝格格真的不错，对您可是没话说了，时候不早了侧福晋还是早点歇息吧，有了这香粉夜里入眠后更是睡的安慰了”。

　　我刚要躺下入眠，乳娘急声道：“王...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

　　我起身望去，乳娘早已退到屋外，我起身正要行礼。颙琰轻轻地把我拥入怀里。我的脸一下滚烫面红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他身上好闻淡淡清新优雅的熏香味。他上唇稀少硬邦邦的胡根虎虎有神，而他的神韵在微弱的烛光下照映出来点缀在我眼里就像阳光一样刺眼，羞涩的不敢直视。

　　我声如蚊呐问道：“王爷怎么这么晚悄无声息地过来妾身这里，妾身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

　　“今日因皇阿玛招本王入宫所以匆匆离去，没能陪你园中赏完春色美景。心中甚是遗憾，也一直惦记着你，这不刚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你知道吗？本王看到现在此刻的你又想到了两句：巧笑情兮，美目盼兮”。

　　他此番的柔情我只能转移视线遮掩我面红耳赤的面容。我一笑翩然挣脱开他怀里，吩咐乳娘上茶，乳娘捧着嫡福晋赠与我的茶碗走进来，我忙上前接过乳娘手中的茶碗让乳娘退去休息，我亲自捧到颙琰跟前含笑道：“王爷一路赶来想必也有些口渴了，这是妾身平时自己喝的茶，也请王爷尝尝，喜欢是否”？

　　颙琰接过揭开杯碗盖轻轻吹了吹 ，茶碗里散出来的似高高飘举的云霞，扑鼻而来的茶香气味清高鲜爽 。颙琰尝了一口又一口。没有吭声，我迫不及待地追问：“王爷此茶叫文君嫩绿，这茶相传还是西汉年间王吉广宴请司马相如特制的茶，再加上之前三月里第一场春雨过后收集的清晨雨露烹制而成的。王爷是否喜欢吗”？

　　“滋味醇和果然是好茶呀，此茶产于四川邛崃县一代，那里不仅山势巍峨，土壤肥沃，气候更是温和，雨量又充沛所以产出上等的文君嫩绿”。

　　听颙琰细说道来使我有些惊喜，被这样风流儒雅的男子而深深吸引住自己，我柔软道：“刚才看王爷品尝了几口没说话，妾身差点误以为王爷不喜欢呢，竟没想到王爷博古通今，似乎什么都知道，了解的也如此毫分缕析”。

　　“哪里，这本就是上等好茶，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心中一沉，难道有微乎其微的瑕疵连我都没有发现到的，被他刻画入微的挑出来？我正惶然不知所措心想着。

　　颙琰微微一笑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身旁柔情的回道：“只不过有美人亲手烹制的，我更要慢慢 品尝此好茶才能品尝的出茶之味的清香怡人”。我脸上顿时一红，微微低头笑而不语。

　　颙琰又细细地品尝了一口望着杯子问道：“此物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回王爷的话，这原本嫡福晋那儿的，臣妾问安的时候看到此杯嫡福晋见我着实喜欢，于是慷慨大方也赠予了我一副”。

　　颙琰豁然一笑：“原来如此，嫡福晋贤惠带你们都视如己出，真是难为她了”。 我心服首肯王爷对嫡福晋的夸赞。

　　春夜里的月色就像站在琴弦上哄着正睡着香甜的孩子缕缕吟唱，熄灭了烛光，月色照射出颙琰的轮廓，他的容貌似被遮盖住一层白纱，瞳孔中不是散发出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微微向上翘起的嘴角透出一丝暧昧，而我的脑中已经茫然空白一片，面热心跳。只愿透过屋内点燃的香粉飘飘欲仙而娇嫩福晋青烟味与郎君热情中的甜蜜，对清新少女感怀着初梦的期待多想可以停留在这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