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浅袖

24、彼岸

　　王泽浩把哥哥抱出车门，看着别墅门口火红的花朵，问：“这是什么？红得这么热烈？”
　　王泽宇解释：“是彼岸花。”秋天是彼岸花盛放的日子。
　　王泽浩有六年多没到过别墅了，有点讶异地说：“我记得当时还种有各式颜色不同的花朵呢，怎么全变了。不过也很好看，很有气势。”
　　这些彼岸花是齐澜后来种的，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喜欢起这种色彩强烈的东西来，一连种了一大片。她走后王泽宇也没让人移去。他不了解花卉，不知道彼岸花也叫无义草，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在中国，它的花语是“优美纯洁”，但在日本，则是“悲伤回忆”。
　　王泽宇说：“不要抱我进去，佣人看见了不好。”
　　王泽浩笑：“这有什么。”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抱了进去。
　　王泽宇心想：就算我变轻了，也还是很重的吧。

　　到了室内，王泽浩把他放在沙发上。俊志和果果在楼梯下面玩耍，看见爸爸回来，俊志摇摇摆摆地跑过来，叫：“拔拔，你回来啦。”
　　王泽浩逗他：“俊志，还记不记得我？叫声叔叔来听听。”
　　俊志明显避开他，跑到爸爸的脚边。
　　王泽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说：“俊志，叫叔叔的话就请你吃巧克力哦。”
　　俊志看着爸爸，王泽宇温柔地看着他，说：“乖，叫叔叔。”
　　俊志很想吃巧克力，他知道那是一种黑黑的甜甜的东西，因为大人怕蛀牙，不给他多吃。俊志说：“果果也要一块的。”
　　王泽浩看看坐在那边的小孩，笑：“俊志真懂事，看叔叔变魔法！”两只手一摆，巧克力就变成两块。
　　俊志看得眼睛都直了，兴奋地叫：“叔叔是魔术师！”
　　王泽浩把巧克力给他，说：“来，去和果果玩吧。”
　　王泽宇问：“你要住哪里这次？”
　　王泽浩说：“哥哥身体不好，我当然要在家里照顾你。我的行李应该提前到了吧？”
　　张婶过来，看到王泽浩，兴奋地说：“二少爷，你可想死张婶啦，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真淘气。”
　　王泽浩问：“我的行李是不是先到了？”
　　张婶说：“什么行李啊，就一个从美国来的小箱子。张婶还在想呢，哪里来的东西，再料不到是二少爷的了。”
　　王泽浩说：“我以后要回来住。哥，你今天累了吧，好好休息一下哦。我要洗个澡睡觉了，其实我现在就有点站不稳了，在飞机上都没睡。”
　　张婶说：“那二少爷先去洗澡吧，张婶这就去给你换床单。你说你要回来也不先说一下，还好房间天天打扫的，不然还要睡客房。”
　　王泽浩说：“张婶最好了。吃晚饭时叫我哦。哥，我先上去了，晚上我们再聊聊。俊志，果果，叔叔先走喽。”
　　王泽宇点点头。
　　张婶说：“大少爷，这次二少爷回来像换了个人，开朗了很多呢。看来出去念书还是有好处的，我那个小儿子也成天嚷着出去留学，我先还拦着呢，现在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王泽宇说：“张婶，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和我说，从小你就照看我们兄弟，像妈妈一样，你的事情我一定会管。”
　　张婶说：“大少爷费心了，你待我够好了。经济方面我也还好，只是有点舍不得小儿子罢了。”
　　王泽宇说：“年轻人总要吃点苦头的，又是男孩子。”
　　张婶点头称是，又说：“少爷，骨头汤快熬好了，我去看看啊，您等着。”

　　晚上，王泽浩一觉醒来，下楼就看到王泽宇、俊志、果果一起在餐桌上用餐。王泽浩说：“张婶，怎么不叫我？”
　　王泽宇说：“我想让你多睡一点的。”
　　王泽浩坐在王泽宇左边，说：“不要的好，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还要倒时差。”
　　王泽宇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被人反驳，但其实也无所谓，便说：“我吃饱了。”
　　王泽浩说：“哥，你吃得太少了，我再给你加碗饭。”
　　王泽宇说：“真的饱了，你来之前我就吃了很多。”
　　王泽浩说：“可是我希望在家里的第一顿饭能够和哥哥一起吃。”
　　王泽宇再次皱眉，说：“给我倒碗汤吧。”
　　王泽浩笑着装好汤，“哥，你的头发有点长了，要不要过一会儿我帮你剪，在学校我经常帮别人剪头发哦。”哥哥的头发长长的，有点像女孩子，显得非常稚气。当然非常可爱，可是王泽浩就是想摸摸。
　　王泽宇说：“吃饭时说什么头发不头发的。”
　　俊志也说：“拔拔，你不是说吃饭时不要说话的吗？”
　　王泽宇说：“是不要说话。俊志，果果，千万不要学叔叔哦。”
　　王泽浩说：“哥哥真古板，不说话光吃饭的话气氛不是很严肃吗？小孩子也忍得很辛苦啊，俊志，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说？”
　　俊志说：“恩！”
　　王泽浩逗他：“你想说什么？”
　　俊志说：“叔叔是什么东西？”
　　王泽浩笑：“不是东西，是拔拔的弟弟哦。”
　　俊志问：“拔拔有弟弟？我呢我呢？”他学过这一方面的知识，知道同一个父母生的孩子是兄弟姐妹。
　　王泽浩说：“俊志是独生子。”
　　俊志不高兴：“独生子是什么东西？我要弟弟！”
　　王泽浩说：“你有果果啦。你是他弟弟。”
　　俊志有点晕了：“是他弟弟？他是我弟弟吗？”
　　王泽浩说：“他是哥哥。”
　　俊志不高兴：“我要弟弟。”
　　王泽浩说：“当弟弟的好，有哥哥照顾。果果，你是不是一直在照顾俊志？”
　　果果点点头。俊志还是不依：“我要弟弟嘛。”
　　王泽宇喝完汤，小孩子就是这样，勾起了话题就没完没了。王泽宇叹口气，对看护小周说：“带我回房间。”
　　王泽浩无奈地应付这个小家伙一晚上。

　　吃完饭，王泽浩先陪着俊志和果果玩了一会儿举高高，然后走进王泽宇的房间。
　　王泽宇淡淡说：“你挑在这个时候回来，是存心要我好看吗？”
　　王泽浩说：“哥，你还在怪我吗？之前的事。”
　　王泽宇不答。
　　王泽浩说：“再原谅我一次，当时说出那样的话，是我因为我太过绝望了，也可以理解为精神失常。那绝不是我的本意。”
　　王泽宇问：“现在呢？恢复正常了？”
　　王泽浩说：“当然。”他伸手抚摸哥哥有点肌肉萎缩的右腿，“究竟是谁那么狠心？”
　　王泽宇说：“不知道。”
　　王泽浩说：“太残忍了。我会把他揪出来的。哥，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不要到处乱跑，张婶说虽然恢复得很快，可是要做复健还要等三四个月，期间最好不好下床。人家说伤筋动骨没有一百天好不了的。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处理好。”
　　王泽宇不喜欢模棱两可，“你想这样敷衍我吗？”
　　哥哥的眼神还是那样凌厉，可是王泽浩没有别开眼睛，笑着说：“我真是为了你好，哥。如果现在不好好休息，将来有可能无法行走，甚至站立，这样的后果你能够承受吗？就算你可以，我也不愿意啊。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宁愿你骂我，也要不要看你病恹恹的样子。以后我会住在家里，当一个好弟弟，像你要求的那样，不让你操心。”
　　王泽宇叹口气：“随便你。”
　　王泽浩说：“哥，要不要我帮你洗澡？”
　　王泽宇摇头，“我有专门的看护。”
　　王泽浩也不勉强：“那好吧，我叫周小姐过来。”
　　王泽宇拉住他的手：“你以后多陪俊志玩玩。他很喜欢你呢。”
　　王泽浩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