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曲》微觅

3、Open ending

　　“宇，妈没醒吧？”她现在在长阏街的一个服装店里，试衣间贴心的放着一个凳子，她看着自己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的脸庞。
　　灵宇那边踢踏着拖鞋，实在搞不懂这个姐姐为什么大早清的出去买了针管回来，还有安眠药剂。这个男孩被保护的很好，不曾知道现在这个家里，两个女人如何痛苦，如何水深火热。
　　但是好在他是听话的，他隐约觉得这事态不对，因此乖乖点头照做了。灵安安怕注射的多了，还仔细问过梨子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现在的天气并不怎么炎热，秋意渐浓，越夜里越寒凉，像她今日出来穿的一身白体恤和蓝色牛仔裤才是上佳选择，至少不会冻着。
　　但是她想起自己待会要做的事，不免穿的太过保守，因此她选了一件红裙。
　　不一会，长阏街上就多了一个穿着红衣披散着头发，红唇似火的女人。她现在不是灵安安，她现在是为了钱无限出卖自己的人，不伤天害理，不作恶多端。她坐在街道的长椅上，银杏叶飘落一二，落在肩膀上。灵安安在为自己做一个长长的艰难地心理建设，不过就是一个出钱出力一个...
　　没什么的，她还要早些回去，给李月玲买上好些水果，告诉她“我们有钱了！”现在卖的自己干干净净，不干净，也轻松。能让那个护了自己十八年的女人过上‘我好想吃水果，我好想过着那种想吃什么水果就吃什么水果的日子，一切，都是那样遥远了’
　　是啊，李月玲应该是水果味道的，不应该是那种阴沉黑暗绝望的气息。
　　天色黑了下来，灵安安跺了跺脚下的黑色高跟鞋，还有点不适应，走起来有点七扭八扭险些摔倒的危险。一路走去乱区，有的乱区老住户有点错愕的看着这个长相漂亮的年轻女孩。来这里，不就是毁了吗？
　　灵安安走走停停，在这里的每一个ktv，酒吧还有超市人多聚众的地方晃来晃去。始终没人来，但是淫.秽的目光，还有那咸猪手以及不尊重的口哨声何曾断过。
　　她有点想走，但是想起只赚了五分之一的钱，还有五分之四那样多的钱，时间紧迫啊。
　　她转了许久，忍耐着那些咸猪手，捏紧拳头克制住自己不挥打出去，咬紧牙关忍耐住不要叫嚷出声，以免转悠这许久的时间功亏一篑。
　　有一道视线是一直追随着她的，那是一种打量物品的挑剔眼神。灵安安靠着一面满是涂鸦的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半阖着眼皮，忽视着耳边的嘈杂。终于，有一个同样身穿红衣的女人，躺着大波浪拉着一个穿着白裙仙气飘飘仿佛小仙女的女孩过来。
　　那个女人耳朵上也挂着一根香烟，手指里也捏着一根正在燃烧着的香烟，烟味不难闻。灵安安看着她，她们两个互相打量，那个女人狭长妩媚的凤眼眯了一下眼波流转笑了开来，笑声悦耳，这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人。
　　被她拉着的女孩怯生生的低着头，抬起头时那双大大的杏眼好像承载着漫天繁星，美不胜收。灵安安看着红裙女人笑弯了腰，旁边的男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在远处依旧打量，目光带着几分敬重。
　　敬重？这个女人，来头不小。灵安安张了张嘴，因为长久时间没喝水有点干涩，应该是破了皮滚露出血珠，哑光的口红一下有了光泽。红裙女人率先开口出了声，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满意与野心，与中午持刀医生的满意有着天壤之差。
　　“我叫红姐，在这知道我的小崽子们就没敢穿红裙的，今儿可让我逮着一个胆子颇大的小白兔？啧”“你身上有血味...怎么？闹事了？”灵安安忙摇头，深怕突然惹了这个看起分外不好惹的红姐不痛快。
　　“呵，你别怕，我呢，今天心情是真不错”她用了点劲拽了下旁边好像一直游离在情况之外的白衣女孩“这个呢，就是我新找到的宝贝，好事成双，你要不要来凑成一对呢”她说的话云里雾里，总有点前牙不搭后语的意思，现在好像是让于白裙女孩结伴，结伴？做什么结伴？
　　白裙女孩开口说话时灵安安有点木然，她那于外表不符合的沙哑声音，烟嗓。实在难以想象这全配置在一个人身上“你好，我是白小鹭，请多多指教”白小鹭伸出手，灵安安下意识的回握住。后几秒沉默中“红姐...您刚才说的好事成双凑一对是什么意思？”
　　红姐咯咯咯的笑，似乎是不大相信这个观察许久明显带有某种目的善于忍耐的女孩会问出这种蠢问题“当然是卖.身喽，你别说你的目的不是这个”红姐将手中的烟蒂扔在了地上，女人味十足，口中的话又是直白的。灵安安觉得有点脸红，但这是事实，更何况终于有了机会实在是让人欣喜的。这种捎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催使下，灵安安慌乱的重重点了下头。
　　红姐伸出手，将她拉住，问东问西，问年龄问姓名。灵安安心中装了一只疯狂的兔子“我十八了，名字是...小安”红姐也不在意这个敷衍的名字“小安，小鹭，两个幸运的女孩，今天的金主来头不小，他要是满足了开的价格足以让你们心动！”
　　灵安安就这样被带进了一个狭小的巷子里，巷子两旁各挂着一灯笼，一红一白，脑海里蹦出‘红白喜事’四字，灵安安心里一咯噔，顿觉不妙，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和勇气挣脱红姐的手。
　　后退好几步远“红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只找一次人的...就一次”她不想被限制住，成了货真价实的小姐。白小鹭笑嘻嘻的，杏眼笑成了月牙儿，很是好看“你怕什么？红姐是搭桥牵线的人，需要‘帮助’的人遇到红姐可是三生有幸之事，红姐~”白小鹭细嫩如藕胳膊挽上红姐，娇声撒娇，烟嗓如酒醇香“赵金主的需求很是清楚，这个女孩再合适不过，你不要生气，好好说一下，这个女孩就知道她是遇到了多么天大的好事！”
　　赵...合适...‘天大的好事’....灵安安苦笑，这种事谁稀得遇到去做，但，她真的需要。因此，灵安安上前也如同白小鹭一样挽着红姐，心里想的全是‘堕落就是堕落啦，不要自视清高...一线希望都是难能可贵’
　　一夜沉沦，荒唐，实在荒唐，她在拿到支票看见数额时一刹那也清楚地明白了昨夜那‘天大的好事’是真真切切的。
　　个十百千万，一百万！
　　她喜极而泣，红姐作为搭桥人也收到了赵总的报酬，那个带走她第一次的男人就在漆黑的夜晚里未曾露面就走了。她后知后觉，昨天被拍下来被录下来怎么办？她拿着支票，捂着昨天留下的参差不齐的刀疤，已经渗出鲜血了。
　　“红姐...”她断续续的说出心中隐忧，红姐脸上露出被冒犯的不喜色彩，针落地的声音都是那样清晰，红姐猛地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危险“你把我们这当什么了？放心吧，你那二两肉还有那张清汤寡水的脸谁稀罕拍”红姐拿起一旁的纸抽抽出一张纸狠狠地擦着手“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灵安安觉得这完全就是戏剧性的，哭笑不得。诚恳的道了歉，回到那间屋子，屋内还有男欢女爱后的气味，床上凌乱，她本该羞怯，现在却将这屋子上上下下借着打扫的名头看的仔细。床上的白小鹭悠悠转醒，眼神还有些涣散，随后聚焦对准着灵安安，好似一下就看出了灵安安的用途。捂着嘴笑“怕什么？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这里是陷入深渊里的人的一丝曙光”她扣了扣指甲“你这样容易担惊受怕成不了事，我话放这，不会有录像录音等一系列的，这里就是一场纯粹的钱色交易”
　　纯粹的，灵安安递了杯水给白小鹭后，就拿着支票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搭着车回家了。
　　不过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