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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08章 行刑 ...
108章
食月冷声质问:“我乃恩科状元,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何罪未定,你们就敢这般罔顾律法缉拿我?”
说话间,她慢条斯理地系好红狐斗篷。
“这……”
欲捉拿食月的羽林卫皆犹豫地看向左统领,男人的视线被她的动作所吸引,不自觉地落到她身上的斗篷。那件斗篷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也不知是从何处得来,若是私下里转手只怕也能卖个上百两黄金。
不必他问,旁边便有下属附耳说道:“统领,您看的这红狐斗篷,据说是付公昨日所赠。”
只这一句,便叫男人打消了念头。
付公的东西,他可不敢抢,但也摸不清付公赠此人斗篷的深意。
想了想,左统领道:“你们退下。”
他的话虽是对属下说的,眼睛却看着食月:“平大人有腿,自己会走,不必你们多事。”
食月深知除非君王改变意思,否则她少不了走这一趟,心中明白,便不再与羽林卫纠缠,大步走出宅院。
左统领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了,才悄声吩咐下属道:“立刻去后院的榆树底下,把罪证给我挖出来!”
食月到了刑部,本以为就算不直接升堂审讯,也会先在刑部大牢里蹲上两天再审,不想她才一脚踏进牢狱,便被狱卒强硬地扯掉身上的斗篷,扣押住四肢,往深处的刑室走,一副无毋须审讯、直接上刑的架势。
这些狱卒竟然这般罔顾律法!
食月心惊,提声质问:“我何罪之有?!”
“都到这地步了,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狱头嗤笑一声,拿起一根带刺儿的铁鞭,目露凶光地朝她走来,“你胆敢谋杀君国贵客、冕朝使臣、公主驸马,就没想过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君王竟要让她当替罪羊?
食月霎时心寒,如若她不是当日恰好在现场,知晓刺客乃阉人,也不会这般肯定背后指使刺杀谢怀宁之人是君王,而听从君王之命的,八成也是付仁。
根据已知的信息细细一推敲,她便猜出了让自己背锅的缘由。
那日寿宴上,君王想要以联姻之法笼络公子不成,便生了杀心,命人趁夜刺杀,若是成了,便能断掉冕朝的左膀右臂。可惜没成,事情还传得飞快,一夜之间,‘谣言’便如同长了翅膀似的传到各国掌权者耳中,说刺客是出自君王豢养的东厂太监,君王有意除掉冕朝的左膀右臂,好进一步蚕食天下。不给君王澄清‘谣言’的时间,各国掌权者便趁此时机,打着‘代君衡疆’的旗号派使臣出使君国,如今最快的都已经踏进君国的疆界了。
所以君王需要一个替罪羊堵住悠悠众口,而她恰好又在刺杀那夜与公子共食过一桌。
但若说这背后没有推手,她是不信的。
君王虽然残暴,但也是心思缜密之人,断不会只听一家之言,否则这么多年怎么能领着君国开疆扩土?
除非,那一家之言给他带来的利益巨大。
只是这推手,到底是谁?
食月脑海中掠过一张张面孔,有些拿不定,此人不一定是同她有过节之人,也可能是想要邀功请赏的素昧平生之人。
狱头见她沦为阶下囚还这般镇定,忍不住大怒,铁鞭毫不留情地甩出去:“罪臣平月,还不认罪?”
铁锈之气袭来,食月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动,那铁鞭便被一股气劲儿巧妙地弹开。
狱头一鞭打空,不由愣了一下。
食月不给他丝毫反应的间隙,当即大喝道:“我从未做过此事,绝不认罪!你可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必定治你一个罔顾律法、罪状未定便对官宦之臣用刑的杀头之罪!”
狱头眼底掠过畏惧,但想到吩咐自己做此事的人,立刻又有了底气,唾骂道:“臭渣滓,证据都已经确凿,还敢在这里狡辩!到底认不认罪?!”
说完又甩一鞭。
这一鞭没有避开,实打实地划破了衣衫,带起大腿上的一条血肉,食月只觉眼前霎时血沫横飞,饶是熬过奴隶刑头的多年苦刑,她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奴隶刑头会将奴隶打疼,却不会打废,毕竟他们还要鞭策奴隶替奴隶主干活。这牢狱里的狱头却不同,他们毫无顾忌手底下的犯人是残是废,目的只是逼迫犯人认罪画押即可。
食月咬牙切齿地说:“我不认。”
狱头狞笑一声,揉了揉打累的手,吩咐狱卒说:“去,先让他画押,我怕待会儿给打死了。”
食月掀了掀眼皮,黑幽幽的眼珠子盯着狱头看,直看得他毛骨悚然,准备暴跳如雷了,她才转开眼珠子,盯着地上染了血迹的红狐斗篷,用一种阴森、低沉的语气慢吞吞地说:“你可知那件斗篷……是谁的?”
狱头不以为意:“休想在我这里整那些幺蛾子,只要你好好认罪,兴许还能少受些苦。”
“呵。”
她嘴角上扬,蓦地笑了起来。
“你不知道吧,那是付公的斗篷。”
“若是叫付公知道你弄脏了他的斗篷……你说你该是什么下场?”
狱头霎时吓得瞪大眼睛,瞳仁骤缩。
·
“公主殿下,请留步。”
快要进公主府的朱门时,忽然有个冷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刘姝本在软榻上轻阖双目,悠闲小憩,闻声,她掀起眼睫,隔着朦胧的软纱看着阻在自己车乘前的朱袍青年,启唇轻斥道:“你杵在我的车驾前,这哪是请我留步啊,分明是强留。”
斥责的话用轻软的语气说来,尾音还含着吴侬的笑音,倒像是撒娇一般了。
朱袍青年却不为所动,一双瑞凤眼虽漂亮,眼尾微翘,似是在笑的模样,但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笑意,寒意岑岑,古井无波。
他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口吻说:“殿下,你动了我看中的猎物。”
刘姝素手掀起软纱,眼神含笑,语气轻软地问:“提督大人就不能让我一次?”
付仁冷淡地说:“不行。”
刘姝倏忽收起眼底的笑,语气锋锐地说:“我倒是想问问,提督大人这般不给我面子,是不是还坐在同一条船上了。”
付仁不答,只道:“此子可堪大用,恕不相让。”
他此行只是来知会一声,并不打算委屈行事,说完了,掉转马头便走,马蹄踢踏了几声,又倏忽勒紧缰绳,刘姝一双美目望着那个着一身朱红官袍的青年侧首,露出半张瓷□□致得没有半分烟火气的面容,吐出几个冰渣子似的字:
“殿下似乎……从来就不在一条船上?”
在刘姝听来,就像是威胁一般。
她蓦地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暗芒,直到马鞭打臀,马蹄的踢踏声渐远,她才调整好情绪,语气平稳地吩咐侍人说:“回府。”
付仁从公主府离开,便带人直奔刑部大牢。
他了解刘姝的阴毒手段,只怕晚上一步,留给自己的就只剩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首了。
奔至刑部大牢,朱袍青年的一连串举止如行云流水,马恰停,他便飞身下马,一路走着,一路便丢马鞭,脱手套,解披风,视线都不带扫一眼脚底的鹅卵石路,就抬脚跨过了某块微凸的石头,对一石一木熟稔得仿佛来了千百回。
付仁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害怕畏惧的少年,不想才走到刑室外,便听到对方声音清脆且略带嘲讽地威胁道:
“你不知道吧,那是付公的斗篷。”
“若是叫付公知道你弄脏了他的斗篷……你说你该是什么下场?”
付仁:“……”
很好,很有胆量。
狱头虽怕付公的凶名,却也见识多广,没有轻易被食月诓吓住,他惊吓过后,蓦地暴怒,当即抬手甩鞭,口中还一边唾骂道:“就凭你?区区一个草根,竟敢拿提督大人的名头恐吓我!”
沉闷的空气中霎时血沫横飞。
食月没忍住痛哼出声,身子骨虚弱得两眼止不住地翻白。
付仁冷眼旁观那狱头打了两鞭,想借其手教训这狐假虎威的小子,后来见其抽得有些疯魔了,羸弱书生的脸色惨白得几度要昏厥过去,才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冷声道:“够了。”
狱头骤然听闻,浑身下意识地吓得哆嗦了一下,手中的鞭子像被无形的实物击中一般,“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他本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先行替自己做出了反应。
狱头转头看见付仁的面容,不敢多看,忙低头看着地上,恭敬又畏惧地结巴道:“提、提督大人,您、您来啦。”
付仁都懒得看他一眼,简单粗暴地吐字:“滚。”
不过这个字对狱头来说则形同恩赐一般,他一迭声地应着:“小人这就滚,这就滚。”忙屁滚尿流地滚出了刑室。
青年身着的朱袍,在阴暗的刑室内仿佛凝结的血色,他阴沉冷冽的目光盯着食月的惨状看了几息,冷哼道:“胆子还挺大,竟敢打着我的名头狐假虎威。”
食月虚弱地垂着头,说话的声音也是微弱的:“……有用不就行了吗?提督大人还不是为我留步了。”
付仁自然不会说此行就是为她而来,他直白地问:“你怕死么?”
“自然怕。”
“怕便好。”付仁上前两步,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语气毫无温度地说,“只要你老实交代自己背靠哪方势力,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食月平静地直视他,嘴角缓缓流下血迹,似乎是肺腑受了伤:“我是草根,也是孤子,自幼吃百家饭长大,不论科考还是留都任职,我凭的全是真本事,背后没有其他势力。”
“……”
付仁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此人目前的确没有什么大动作,平日里基本是两点一线逛逛街,交际甚少,很符合草根和孤子的身份,除了就读于蜀青书院前的经历有些模糊……不过就是这处模糊,叫付仁直觉有问题。
若是孤子,为何要打听时家之事?
不知付仁想到了什么,即便刑室光线昏暗,食月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瞳孔骤缩,似乎还隐约掠过了一丝温情。
没待她诧异,青年便扭头走出刑室,吩咐外面的属下做事。
若是常人,恐怕听不到他吩咐的什么,但食月习武后耳聪目明,隐约听到他说的是:“将人押回牢房,你亲自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妄动。”
食月以为他已经说完了,没想到走了两步,他又偏头补充道:“安排好一点的牢房,饭菜要热的,被褥也配上两床。”
虽然他的要求说得简单,但在跟随他多年的属下听来,如同太阳打西边出来——付公竟然也会优待犯人。
属下琢磨着上司的心思,不免在吩咐下去时,理所当然地将“安排好一点的牢房”理解成了“安排最好的牢房”,“饭菜要热的”细化为“一日三餐都要新鲜的,热乎的,不重样的”,“被褥也配上两床”理解成“不能叫人受寒”,如此层层加码下去,到了食月这里时,她恍惚觉得和住在自己宅子里也没有太大区别。
虽然在牢狱中的待遇变好了,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在君国人人谈之色变的东厂提督,手段有多阴狠毒辣,她虽未亲眼所见,却也是有所耳闻,很难不让人怀疑他这么做的动机。
不过,食月本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对于这样的特殊待遇,自然是心安理得地受了下来。
她猜测着付仁的目的,一边拿起他属下主动送来的金疮药,用方才故意咬破的舌尖舔了舔,辨别药性。虽然受了几道铁鞭刑,但她并没有实际的看起来那么虚弱,只要付仁始终相信她是文弱书生,她便能免受刑罚——否则她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住,一把将铁链掰断,一掌将狱头打飞,暴露自己的身份。
牢狱里回荡着被刑讯犯人的尖叫声、求饶声,少年坐在黑暗中安静地给伤口上药,如同一头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
“公子,你终于醒了。”
谢怀宁睁眼时,便嗅到了苦涩的药味儿,他下意识地蹙了下眉,但也只是一下,他便在陈绽的搀扶下坐起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全程没有皱过眉头,仿佛自己喝的只是一碗茶一碗水,而不是一碗苦药。
喝完药,漱过口,他便问道:“如何了?”
陈绽说:“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在君王还未来得及掩盖时,将其要谋刺公子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各国掌权者耳中,如今各国都已经派了使臣以“代君衡疆”的名义出使君国,最快的赵国使臣明日便能到达君临城了。”
谢怀宁沉吟片刻:“赵国和揽月派了谁?”
陈绽正欲回答,突然听到驿馆外面一阵喧闹,谢怀宁看了他一眼,说:“颜清,你出去看看。”
陈绽才推开门,守在门外的翼便臭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主上,是那刘姝亲自带人送来了药材。”
谢怀宁垂眸翻阅手中密信:“不过药材而已,不收便是了,你臭着一张脸又是为何?”
“那是您不知道,现在坊间都在盛传,集玉公主对主上一见钟情,还为您遣散了上百名男宠,此生非您不嫁。”翼瞧着主上越来越冷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她这次不仅送来了药材,还送来了十几箱锦衣绸缎和文房四宝,大张旗鼓地向您示好。”
陈绽与翼对视一眼后,俱都看着公子,只见公子思忖片刻,便躺回床榻上,闭上眼,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我便顺理成章一病不起,闭门不出。任她洪水猛兽,俱都挡在门外。”
翼失笑道:“那主上便好好将养着,属下出去守门,绝不让那些洪水猛兽闯进来。”
他正要出门去,突然想起一事,沉着脸说道:“主上,平月昨日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好像还受了鞭刑。”
躺在床上的少年公子豁然睁眼,默了片刻,终究是忍不住,还是问道:“伤得如何?”
翼几乎是立即道:“付仁对他颇为关注,我的人不敢查探太深,不过据说付仁给了优待,而且他又会武,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那个平月会武?陈绽听着他们继续说。
“因何事入狱?”
翼沉着脸:“还不是那刘姝,她给君王进言,说服君王把平月作为谋杀您的替罪羊。”
谢怀宁张开五指,挡住从窗外倾洒进来的阳光,少年的五指莹润白皙,犹如剔透的玉雕,轮廓微微泛着光芒。
半晌,他开口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颜清,我想下棋了。”
·
食月在牢狱中待了两日,这里面饭食不错,不用受皮肉之苦,她倒也没有着急出去,安之若素地住了下来。
殊不知外面几经风云变幻。
这日,狱卒已经早早送来了今日的早食,食月夹起一个拇指生煎包,一口咬破,唇齿间霎时溢满香到流油的肉汁,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眸。
牢狱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食月微微低着头,视线先看到了一双绣着暗蓝色纹路的鹿皮锦靴,她目光顿了顿,对于来人是谁,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来人不说话,她便当作没发现。
在她一一将生煎肉包、葱油拌面、甜豆花都吃完后,来人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你倒是过得快活。”
朱袍青年看着她吃的、住的、盖的,皱眉:“谁这么大胆,敢给你这般好的待遇。”
食月:“?”
不是你亲口吩咐的?
但是这话她不好说出口,若非习武之人,恐怕根本听不清当时付仁在说什么。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付仁一声令下,将吃剩的食盒、盖的被褥,以及后来陆续添置的一盏煤油灯、一个炭盆和几本打发时间的书籍,统统都撤了出去。
食月:“……”
顿时觉得这牢狱没法蹲了。
狱卒全部退出去之后,付仁微微俯身,从牢门走进来,三步走至食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她。
食月瑟缩一下,虚弱地笑笑:“提督大人就算不要我的命,恐怕这天气也会要了我的命。”
话没说完,面冷如阎罗的青年骤然出手如电,单手钳制住了她的脖颈。
“你的话太多了。”
他嗓音寒凉地说。
哎呀呀~我赶在12点前带着更新来啦,中秋快乐,提前说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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